“姑娘啊!”一聲蒼老急切的呼喊聲驚醒了我。

“娘”我泣不成聲,又看到娘了,生我養我被我棄了的老孃,我…我對不住啊!這一生我養你,不放手不放手了,再苦再難,娘,我一定不讓你白髮人送黑髮人了,上一世你聽到噩耗是否哭斷腸了,你41歲拼命生下的老閨女讓你操碎了心,我…要好好活著,為了她們。

娘以為我生孩子嚇著了,抱著我像小時候一樣拍拍我後背,叨叨著:“太快了,不是說還有幾天嗎?快過年了,娘去置辦年貨,你嫂子今年要回老家過年,唉!咋就這巧了,可不害怕嗎?生孩子鬼門關啊”!娘放開我,這才去看小小豆包,小傢伙完全恢復,白淨淨粉嘟嘟,和我一樣的單眼皮黑亮亮的,我娘驚喜的看著她,“這才多久啊!眨眼也睜開了,面板也不皺皺巴巴,這眼睛像會說話,唉嘛!現在這小孩子都太不一樣了,太好看了,這眼睛小黑豆似的,就叫豆豆,好聽好記”,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恍如隔世。

娘稀罕完了豆包包,豆包包也笑眯眯睡著了,我娘才沉了臉問起那個男人和他的家人,我說他家人都沒來,找了他大姨在家當接生婆,我執意要上醫院,這不就得罪了,覺得我嬌氣,前世就是這樣撕破的臉,我花光我的積蓄和嫁妝抵押才生的孩子,活生生的數落辱罵最後虐待逼迫我走投無路,這就是導火索,那個男人就是劊子手,害我的所有人都是幫兇,我怒不可遏。

那個男人急匆匆走回病房,看到娘又一副嘴臉,只說醫院太貴,沒事回家養著,我娘沒正眼看他,去問了醫生勉強同意第二天出院,豆包醒了,那個小姑娘不願意離開我的病房,豔羨的看著我娘看著豆包包看著我,我明白,小豆豆給我講了她的經歷,我的心情只到現在還在抽疼,是啊!世人只道人間苦,不想世人皆有惡啊!小姑娘,我們暫且叫她小愛吧!願她之後處處是愛!三年前生她的女人把她拋棄在醫院,偷偷溜走,她身上僅給裹了醫院的一塊舊床簾,農村人都是如此,生了女孩好像不是後代,不能後繼有人一樣,諷刺的一個個又何嘗不是女人所生,可悲!

醫院報警追查女人,卻忘了小小的剛剛出生的嬰兒,也不知道是先天不足還是飢寒交加,小小的人兒就這樣被遺忘在角落沒了氣息,被泡進藥水為了偉大的醫學工程貢獻自已小小的力量,為了那個無德的母親默默的償還。

“娘,我的小屁屁好癢癢!”腦海響起豆包的聲音。

我趕緊開啟小被子,察看豆包的小屁股蛋,我天,一個大大的淡粉色胎印覆蓋了我孩半個小屁屁,我娘也驚奇的說這孩子是多不想來,被送子觀音掐的很了!胎印呈貓爪型,仔細辨認好像還分開幾瓣,很像貓眯的梅花爪子,我用手輕輕的撫摸著那個印記,忽然眼前一花,我和小豆豆我倆都站在一個鬱鬱蔥蔥的草地上,風和日麗,微風徐徐,好不愜意,遠處有波波水流聲,尋聲過去一個小溪清澈見底,回頭我又傻了,我的小豆豆居然有一歲寶寶一樣大了,蹣跚著拉著我的手走起來,喜極而泣,老天果然厚待我了,在這裡我的戾氣消散了一些,腦海裡那個上仙無從考證,我何德何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