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爍顯然被激怒了,抬手就要和他幹架,被池繚攔下來,瞅準時機,一把握住他的手,扣住他的脈搏。

“飲食不節,外邪侵襲,引起腹脹功能受損,精血不足,典型的陽痿。”

她不緊不慢的放開了扣住他脈搏的手:“我說的對嗎?”

“你……”男人臉色又青又白,頓時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你胡說八道什麼。”

說完揚起手來就要打她。

殷爍立刻攔在他前面:“她是霍時凜的老婆,你要敢動她一根手指頭,霍時凜讓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男人的手生生停在空中,又驚又怒的看著池繚。

就這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是霍時凜的老婆?

“殷爍,你該不是為了繼承家產隨便找了個人來騙我們吧!”

殷爍面色沉冷:“殷楊,你平常處處跟我作對我不跟你計較,但事關爺爺的安危,你要再橫加阻攔我他媽真揍你!”

殷楊一下子就被激怒了:“你還敢揍我,來啊,就你這個病秧子能打得過誰?”

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大,那個叫殷楊的男人揪住殷爍不放,殷爍一拳頭砸到他臉上,眼看局勢就要混亂起來,一聲沉穩的聲音傳來:“夠了,你們真要看著老頭子死不瞑目?”

一個頭發花白的奶奶被人用輪椅推出來,一瞬間,所有人都噤了聲。

老太太扶著柺杖,掃視一圈後目光停在池繚身上:“你就是救了我孫子的那個女孩?”

池繚點點頭:“奶奶好。”

老太太揮揮手:“進去吧,別有負擔,老頭子的身體我知道。”

殷爍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奶奶,您別這樣說。”

“去吧。”

老太太顯然疲憊不堪,池繚伏下身握了一下她的手:“您放心。”

只要人活著,總會有辦法的。

她推門進去,很快,在病房裡陪護的那群醫生全部都被她趕了出來。

殷楊在門口冷眼看著,吃了癟心裡不舒坦:“別怪哥哥沒提醒你,你這蠢腦筋可別被人騙了,這小丫頭才多大,救你估計也是誤打誤撞碰上了,你敢讓他給老爺子治病,真有個閃失你擔得起責任嗎?”

殷爍咬著牙根,爺爺還在裡面,他儘量壓抑著自已的脾氣不跟他吵起來:“老爺子要有個閃失,我拿命賠行不行?”

殷楊還想不依不饒,被老太太厲聲打斷:“住嘴,老頭子現在醒不過來,讓那丫頭試試又怎麼了,你這麼盼著他死,是想等他死了以後分家產嗎?”

殷楊一下子被噎住:“奶奶我不是這個意思。”

見周圍都沒有人搭理他,他訕訕的閉了嘴,他倒要看看一個小丫頭片子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池繚試了試老爺子的脈,又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心裡大概有了數。

隨後她到門口要了幾樣工具,又寫了張方子讓人去配藥,自已則關門給老爺子施針。

等藥煮好,把針一根根取出來,趁熱給老爺子灌下去,沒一會兒,老爺子就吐出一大灘穢物,連鼻腔裡都流出了血。

“爺爺!”

殷爍趕緊衝上去,絲毫不顧及老爺子會不會吐到自已身上,看老爺子睜開眼睛,又驚又喜。

“小爍啊……”

說了沒一句話,又睡過去。

殷爍抬起頭看她:“池繚,這……”

“沒事,淤血已經逼出來了,睡一會兒就好了。”

又守了四十多分鐘,老爺子果真清醒了,精神也比之前好不少,原先臉上不正常的紅色也褪了下去,慢慢恢復成了正常的臉色。

池繚把銀針收起來,又寫了張方子讓老爺子每天晚飯後服用,慢悠悠的道:“餘毒未清,之後一個星期每天都要施一次針,殷爍,之後幾天我會待在學校,放學的時候跟你一起過來。”

殷爍感激的點頭,想起自已之前還誤會她,人家不計前嫌救了自已還救了老爺子,又有些愧疚。

以前真是瞎了自已的狗眼,怎麼就把池若綿張成了寶。

他之前還跟那些水軍一起在網上噴她。

回去他就把那些評論都刪了,再買點水軍給她漲粉。

池繚看著他表情精彩的變化,搖了搖頭,這蠢孩子,根本沒聽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反倒是守在旁邊的老太太,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餘毒未清,你是說老頭子是中的毒?”

這一句話把全家人都驚住了。

誰敢給老爺子下毒?

池繚沒來之前,全家人都以為老爺子是被殷爍進警察局給氣的,結果是為別人背了黑鍋。

剩下的事池繚就不好再插手了,畢竟是人家的家事,想到某個男人給她的承諾,出了病房以後就開始拿出手機發訊息:

“寶貝,我要來把你親到腿軟了!”

說完,還給他發了一個珍藏了很久的“捏捏腹肌”表情包。

兩隻罪惡的大手貼在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的胸肌上,看著就很下流猥瑣。

她發完這個訊息不久,殷爍就從樓上追下來,說要親自送她。

那傻傻很天真的模樣差點讓池繚打爆他的狗頭。

她語氣不太和善:“這時候你不去陪著老爺子,非要來送我幹嘛?”

殷爍撓撓頭:“我這不是謝謝你嗎。”

那麼多醫生都沒看好老爺子的病,她一來就醒了。

殷爍這會子感激加崇拜,心裡萬般滋味都湧上來了。

池繚一腳把他踹回去:“趕緊走, 豪門內鬥不趁這時候多刷刷存在感,以後他們就更不把你放在眼裡了。”

他那些叔叔伯伯的臉色,看他的時候就差鼻孔朝天了。

也就他這二傻子看不出來。

難怪被池若綿騙了這麼多年。

殷爍被她罵了一通,莫名的覺得她說的竟然還非常有道理?

甚至覺得昨晚許錦冉讓他認個乾媽這個提議也不是不可以的。

目送池繚出了醫院大門,他挺直腰桿兒回了病房,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原先他的位置被殷楊佔了。

這會兒他也不怕了,走過去把人踢開,對著老爺子噓寒問暖。

殷楊被擠到一邊,臉色很差,站在那兒冷嘲熱諷:“剛剛是去給人送診金了吧,你那點小金庫夠嗎?”

說起這個,殷爍不知為何那腦回路一下子就通了。

背也挺直:“那是我幹……同學,人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來的,不收費,而且她還說了,以後不管誰生病了,只要我一句話,看著我的面子怎麼也會來的。”

他直接給池繚戴了個高帽子。

大不了以後再有人生病他就死皮賴臉的求求她,不信她不來。

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

尤其是像老爺子這種時候,有個好醫生比家財萬貫都重要多了。

老爺子愛憐的摸了摸這個傻孫子的腦袋:“小爍出息了,交到朋友了。”

殷爍驕傲的仰起頭,比幼兒園的小朋友還幼稚。

殷爍沒懟過他,一張臉都氣綠了,直接甩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