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點)

在歷經永夜之戰後,這個時候太陽還未永遠升起,遠在太陽上的塞拉斯蒂婭公主還未發瘋,小馬利亞也因沒有了公主而正式由貴族們掌權,但貴族們並不懂得統治國家,只是一味的提高貴族的地位,在腐朽的政府與被貴族壓迫的環境下,小馬們日漸不滿。

小馬們也試圖反抗,但終究是被貴族無情的鎮壓,期間發生了不少流血事件與處決,

而凱文,也是其中一員。

雪上加霜的是,幻形靈正式發動了對小馬利亞的入侵,小馬們這才驚恐的發現,自已朝夕相處的同伴居然是幻形靈。

而貴族中,大多數“貴族”表示支援對方發動戰爭的行為。

也因此,小馬們也迫不得已開始徵兵來妄圖抵禦這些幻形靈,並制定了有史以來最嚴格的反幻形靈法案。

----------------------------------------

“母親,該吃飯了。”凱文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敲了敲門走進了屋裡,一名躺在床上慈眉善目的母馬緩緩抬起頭,看清來馬後露出了笑容。

“是凱文啊,”那名馬接過凱文的粥,喝了幾口,

“很好喝,我們家凱文手藝還是那麼好啊......”那名母馬說著,將空碗遞給凱文。

“您喜歡就好。”

凱文接過碗,將瓷碗放進一個木盆,隨後拿出一塊有些老舊的海綿,擦拭起了那個瓷碗。

那名躺在床上的母馬見凱文忙了起來,便從床頭櫃裡拿出了一個鐵盒子。

開啟盒子,裡面塞滿了針線與布料,從中挑選了一些毛線,拿起來對著凱文的頭比了比,在確定好尺寸後便開始了編織。

“您又要給我做帽子?”忙完的凱文看著全神貫注的編織帽子的母親,有些無奈地問道。

不是不喜歡,而是因為這已經是這個月以來收到的第十三頂母親編的棉帽了。

“這不是快暖爐節了嗎,媽給你多添幾件新衣服。”在母親與凱文交談的時候,帽子也已經編了一大半了。

凱文嘴角抽了抽,這速度可不比那些工廠機器慢啊,

“想當年,你媽我啊可是這一村子裡公認的帽子仙女,長得又漂亮,又編的一蹄好帽子,可謂是小馬谷最受歡迎的小馬~”

“這就是您每到過年的時候滿大街給小馬送帽子的原因?”凱文笑著,也拿起了一些針線,凱文小時候也是編織的一把好蹄,只是後來發生的各種事故,導致凱文常年沒有在動過針線了。

“唉,你也知道你老媽我馬美心善,看不得那些路上的可憐孩子在大冬天裡挨凍。”

“好好好,您就是太善良了,不然咱現在肯定靠著這祖傳的技藝住上豪宅了。”凱文與母親有說有笑的聊著天,

外面的雪下的很大,但屋內兩馬相互依靠,烤著壁爐散發出的熱量,一起進入了夢鄉。

但在半夜的時候,凱文的母親從夢中醒來,像是預知到了什麼,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熟睡的凱文,從床頭櫃裡拿出那個鏽跡斑斑的鐵盒子,裹上一些衣物離開了屋子。

“哦,老天,晚上好,維多利亞夫人。”一旁的木屋附近,幾位鬼鬼祟祟的“小馬”聚集在一起,見到有小馬經過便慌忙的打著招呼。

“嗯..晚上好.....”維多利亞只是隨意的回答了一句,她知道,這裡的“小馬”大多數都不是小馬了。

維多利亞走在漫天雪地,不知走了多久,終於來到了目的地-------一個墓園。

這裡埋葬著她的丈夫,就在那棵枯樹下,那曾經是一棵漂亮的白樺樹,兩馬也是在此處相識,結為夫妻,她知道自已的時日不多了,她能做的,就只有獨自離開那座曾經帶給她溫暖的家,別讓那孩子為她浪費時間了,但後面傳來的腳步聲,讓維多利亞有些慌亂。

“凱文”沒有說話在,只是默默為她披上了一件衣物,“凱文”也明白,對方已經知道了一切,

但“凱文”抵達家的時候,他聞到了很重的藥味,以及那份醫院的診斷單。

幻形靈不會對一個將死之馬出手,除非她有意想死。

而且凱文是來報恩的,只是為這位可憐的母親感到悲傷,

“您.....知道了?”

“.....嗯,幻形靈已經把我身邊熟悉的小馬換完了,”兩馬坐在樹下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過了很長時間“凱文”下定決心,緩緩開口道:

“我很抱歉。”“凱文”原本想了很多很多,來自凱文遺願和祝福......以及很多很多凱文想說的東西,但在行動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

“凱文”為了爭取到去代替維多利亞兒子的“職位”,吃了不少苦頭,但凱文與維多利亞對他有恩,他無法袖手旁觀,更何況那幫傢伙根本不懂怎麼去愛。

他不想讓那位善良的母親傷心。

“不,也得謝謝你這一個月來的照顧。”

“......當然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是誰。”維多利亞起身看著對方。

“你是我當年和兒子一起救下來的幻形靈,對吧?”

“凱文”一愣,點了點頭。

“我....我以為您不記得我了......”

“怎麼可能,你的性格簡直跟凱文一模一樣,就連聲音都像是由一個專業廣播員配音的,我怎麼可能忘了你....咳咳咳....”維多利亞抹了抹嘴角上的鮮血,笑了笑,隨後直直的看著“凱文”。

“我都打算把你當成我的第二個孩子來養了,只可惜你當時過意不去,跑走了。”

“凱文那孩子肯定只告訴了你要照顧好我,對吧?”

“......”

“那你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維多利亞隨後靠在“凱文”的肩上,看著那棵樹,說道

“我希望你能成為‘凱文’。”

“我希望你能成為‘我’。”凱文與維多利亞的身影在此時重疊,

但“凱文”不能理解,“為什麼,你們不是最討厭幻形靈佔據自已的家人和取代自已嗎?”

“你跟他們不一樣。”

“你是個特別的幻形靈,你的善意是其他幻形靈都不曾擁有的,”

“凱文總是在幫助別的小馬,他想看見他們收到善意後的笑臉。”

“我不想看見悲傷,我不想讓母親難過。”

“成為他,也就是傳遞他的善意,讓善意溫暖那些身處苦難的孩子,”

“在黑夜之中,總會有人點燃一盞燈,溫暖和照亮他人。”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

“開啟那個盒子吧,不管是拒絕,還是同意。”

在維多利亞說完這些話後,“凱文”沒有回答,只是緊緊的抱住了維多利亞,等到黎明的時候,凱文感受著肩上那逐漸冰冷的身軀,將維多利亞抱到了樹下,

凱文開啟了那個盒子,針線盒的針線被擺放的整整齊齊,兩頂牛仔帽和一件漂亮的風衣放在中間。

這是小時候凱文最想要的商店裡擺著的奇怪帽子,很神奇的是,兩馬居然是同一天生日。

左邊的帽子繡著凱文,右邊的則是空白的。

但兩頂帽子上都繡著一句話,

“我為你們驕傲,我的孩子。”

凱文回想起當時被趕出族群,被歧視排擠經常餓肚子的時候,是維多利亞不嫌棄他,是凱文幫助他學習作為一名小馬的知識與道德。

凱文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原來他們一直沒忘記自已這個很沒用的幻形靈。

凱文擦掉了眼淚,將帽子帶上,披上風衣,他的眼神不再迷茫。

隨後看向遠處刺眼的陽光,伸出蹄子握住了其中一束陽光,

陽光也照在維多利亞的臉上,臨別之際,她看見了凱文。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她知道,凱文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繼續為這個世界帶來哪怕一絲絲溫暖,

“I take pride in you,my child.”

“我為你驕傲,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