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秋末,縣革委會命令各人民公社(鄉鎮)組織各單位(含中學),各大隊(村),各生產隊(村民小組),成立文藝宣傳隊。週一鳴理所當然地兼任宣傳隊隊長了。組成的宣傳隊有二十五人,鑼鼓隊五人,二十名宣傳員,晚上排演,白天照常工作、生產,節目多數是唱革命歌曲,樣板戲選段,跳“忠”字舞,自編自演一些快板、相聲、三句半,沒次開群眾大會,慶祝活動就要安排宣傳隊匯演。楊瑞一如從前,遊手好閒,糾集一些好逸惡勞的青年,戴上“紅衛兵”袖章,整天跟著公社宣傳隊打雜,週一鳴接納了他們,他厭惡楊瑞,可他把這種鄙夷埋在心裡 ,他要利用楊瑞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魯莽、好鬥的優勢為宣傳隊鳴鑼開道,鞍前馬後幹雜活。一鳴屬於那種“一半清醒一半醉”的青年。城市裡的生活使他見多識廣,更瞭解外面的世界,家庭的薰陶,血液裡流動著理想信念;然而,眼前的環境,工作的圈子,生活的色彩,在他稚嫩的人生經歷中,他對於政治,對於社會是無知的,他無法主宰自已的命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沒有世俗人那樣平平庸庸,他有自已的追求,以及為追求而努力的意志和手腕。他編寫的快板《社會主義好》、《社員個個是朵花》和相聲《我戴紅花出嫁》、《公公看瓜記》一下子演紅了楊柳鎮,成為了鄉村小名人,也成了身邊一些小夥子、姑娘的偶像。

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週一鳴與桃嫂的交歡竟然懷上了孩子,楊瑞察覺懷孕時間正好自已在省城,有些蹊蹺,偶然也聽到一些風言風語,楊瑞將信將疑,可無法考證,一直耿耿於懷。初冬的一個晚上,宣傳隊在河西大隊演出,楊瑞在後臺負責搬運道具,一鳴中途說廣播站有事,偷偷離開了,他一路小跑,來到了桃嫂家,重圓舊夢,一番雲雨,兩人神魂顛倒,忘記了安危。。。。。

一鳴摟抱著久違的嬌娥,撫摸著細膩白皙皙的酮體,像五月茂盛的藤蔓相互纏繞著,如膠似漆。桃回味著充實而又掏空的感受,想著肚裡的孩子,溫馨而興奮,她時不時撫摸著一鳴的頭髮,像愛撫自已的孩子,珍惜這千金一刻的愉悅,巴不得就這樣形影不離。一鳴均勻的呼吸在桃聽起來是最美的和聲旋律。不知不覺過了兩個時辰,宣傳隊演出結束,隊員們各自回家,楊瑞一路三個哥兒同路回村經過楊瑞家門口時,一面與同夥大召喚,一面準備開門,突然發現門虛掩著,他神經像針紮了一下,馬上招手示意同夥過來,耳語一番,裡面已有動靜,楊瑞跑到屋後面,大聲喊:“桃,我回來了,門為什麼沒拴?”一鳴聽見楊瑞的聲音,嚇得魂飛魄散,穿好衣服慌忙逃竄,像一頭受驚的牛,衝出大門。楊瑞同夥沒逮住,高喊:“抓賊啊!抓賊啊!”山村靜寂的夜空,這喊聲像晴天的一聲炸雷,叫人害怕。一鳴只顧逃竄,一下子栽倒在那口池塘裡,躲在壩邊一棵草垛下,不敢動彈。楊瑞和同夥四處尋找了一個時辰,沒有找著,就各自散了。

十冬臘月,時值初冬,河水已是刺骨的寒冷,一鳴被迫呆在水裡一個多時辰,凍得不輕,他像一隻落湯雞,魂不附體地爬起來往回竄。大病一場,在公社醫院治療後,雖然沒有大礙,可身體明顯感到不適。他心裡清楚,楊瑞這一招太歹毒,這是借刀殺人,一鳴咬牙切齒,把對楊瑞的仇恨往肚裡吞,他在尋找機會,他在等待中醞釀自已最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