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晚這一覺睡得意外的踏實,醒來後看著陌生的房間半天才恍然。

她已經離開了家,過來找她的未婚夫。

雲晚低頭看了眼手錶,現在下午四點多了,她竟然睡了三個多小時。

視線不經意間掃到地上的包裹,雲晚嘆氣,起床,開始收拾,邊收拾,嘴裡不停地念叨著胡秋月。

遠在北城的胡秋月打了個噴嚏,她今天休假在家,此時和傭人劉嫂說話也說起了雲晚。

“晚晚這會應該已經到了江家,不知道她現在能不能適應,她還從來沒有沒有離開家,離開我身邊,真是讓人擔心。”

劉嫂勸慰道:“晚晚肯定沒問題。晚晚知禮懂事,聰明乖巧,誰看了都會喜歡的。孩子大了當父母的就要學會放手,孩子才能更沒有負擔。”

劉嫂在這個家裡待了也有十年了,自認為對雲晚還是很瞭解的。

胡秋月心內嘆了口氣,她的女兒她怎麼會不知道。她就不是那種老老實實的姑娘,實在談不上懂事乖巧。

她會同意下鄉其實胡秋月還是挺震驚地,她已經做好了她大吵大鬧、離家出走的準備了。

上次她爸給她介紹個相親物件,她把人家整得對男同志感興趣,她爸天天被人家父母罵,往後是再也不敢給她介紹物件了。

胡秋月本來沒打算寄那麼多東西過去的,是雲天義說都給她寄過去。

頗有種掃地出門的意味。

這父女倆真是太幼稚了!

胡秋月收斂思緒,又說道:“晚晚的東西差不多都空了了,劉嫂,你記得提醒我重新添置一份。”

“好,我記住了。”

……

雲晚蹲在地上有條不紊地收拾。

四季的衣服都有,整整兩大袋,幸好都是折整齊包好的,衣櫃也挺大,雲晚分類放在衣櫃裡,疊的疊,掛的掛,顏色五顏六色的。

衣櫃旁邊還依次擺放著三口紅木箱子,雲晚開啟看過,都是空的。

雲晚接著拆下一個包裹,裡面是各式各樣的鞋子,雲晚歸置在一口木箱子裡,裝了半箱。

奶粉牛肉罐頭巧克力奶糖水果糖雞蛋糕這些零食裝另一口箱子裡,滿滿一箱。

擦臉油口紅睫毛膏這些化妝品雲晚都擺在梳妝檯上,沐浴露洗頭膏頭油牙膏都放在隔壁的小洗浴間。

當東西一件件按自已的習慣歸置好,屋裡滿滿當當,雲晚恍惚間還以為自已在北城的家。

心裡安全感滿滿,也更能理解父母的苦心了。

兒行千里母擔憂。

這滿滿的東西是父母給她的底氣和安全,讓她可以最大限度地過自已的生活。

最後,雲晚開啟了自已的皮箱,這個箱子裡放著自已的一些貼身衣物,拿出來放好。

角落裡還有個軍綠色的斜挎包,裡面有一個軍用水壺,然後就是票據和存摺,雲晚再次開啟存摺,喜滋滋地看著存摺上的金額,1000塊錢。

剩下的就是胡秋月給江家三人準備的見面禮,給周桂花的是一件暖和花襖子,給江全山的是一雙牛皮靴,給江洲的是一條灰色的圍巾和一件白襯衣。

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六點了,她竟然收拾了兩小時,捶了捶有些痠痛的腰,專注起來不覺得,現在感覺累死了。

雲晚拿一個大袋子裝著見面禮,再拿出兩罐奶粉去前面。

在門外,一眼就看到正在包餃子的母子倆,再細看,就發現了一邊的餃子大小相同,碼得整整齊齊,而另一邊的形狀各異,慘不忍睹,偏偏他還是一臉認真的神色。

周桂花十分嫌棄,“這麼大個人,包餃子都包成這個樣子,丟人,忒丟人!”

雲晚清了清嗓子,想打聲招呼,收斂起臉上的幸災樂禍。

“晚晚,你怎麼提著東西,重不重?快放下。”

周桂花瞥見雲晚,擦了擦手去接雲晚手上的袋子放到堂屋的炕上。

“嬸子,這是我媽給你們準備的見面禮,你看看合不合適?”

雲晚把奶粉放到炕桌上,開啟袋子把東西依次拿出來。

“怎麼這麼客氣?”周桂花沒想到還有見面禮,她這也沒準備見面禮啊。

“真不好意思,我沒有特意準備見面禮。”

“沒事,我啥都不缺。”

“這襖子一看就暖和,還有這皮靴,碼數是對的,有心了,真是有心了。”

“哎呦,晚晚,你餓了吧,我去給你下餃子去。”

周桂花想起該做晚飯了,風風火火地拿著餃子去廚房了。

雲晚拿江洲衣服的動作頓住,雲晚摸了摸鼻子。

看來在嬸子這裡,兒子是有點不重要。

江洲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他看了眼襯衣和圍巾,低沉著嗓音問:“這是不是你挑的。”

雲晚心下一驚,他怎麼知道的?

“當然不是。”雲晚面不改色地否認。

“好吧。”江洲可有可無地點點頭。

但是雲晚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明明就是你,你還否認”的意思。

“包你的餃子去!”

“乖,別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江洲湊到雲晚耳邊說。

“哼哼哼!”

兩人最後暫時休戰,江洲回去位置上包餃子,雲晚坐到了先前周桂花的位置,他的對面。

江洲低頭包餃子時,雲晚就打量他。

他的手掌異常寬大,雲晚伸出手比了比,都快有她兩個大了。

他手指頭非常的不靈活,一起動作的時候特別僵硬;勁都不知道收著點,一不小心就扯破了麵皮;餃子餡要不多放了,要不就少放了,最後就成了那慘不忍睹的樣子。

手還時不時抖一下,雲晚嘴角瘋狂抽動。

太笨了,沒眼看!

江洲沒忍住捏了下她的臉,上手滑嫩嫩,所過之處,落下白色的斑斑點點。

“你不是答應過不動手動腳的?”

江洲不答反問,“你的要求就是不動手不動腳?”

直覺這話有問題,但是雲晚又沒察覺到哪裡不對,她仍舊保持著謹慎。

“當然不止,都不準!”

“比如呢?”

“再說吧!”其實是想不起來了。

江洲一臉我看破不說破的表情看,目光隱晦地盯著她看起來就軟糯香甜的紅唇看了會。

他想說“要是不動手不動腳,動嘴他也可以,非常可以!”

雲晚:滾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