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彎腰擰帕子,輕輕敷在雲晚的肩上,溫溫熱熱的觸感,雲晚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後面她突然被刺痛驚醒,應激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江洲在給雲晚搓藥油,淤青要揉散才有用,一時沒有注意到她睡著了,不然肯定會提醒她,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現在她就這麼直接地掀開了被子,坐起來一臉不知所覺地看著江洲。

剛才腦海裡想象的畫面直接映入眼簾,衝擊力太大,江洲鼻尖一熱,鼻血噴湧而出。

“呀!”雲晚支著上半身去拿櫃上的紙,湊過去給他擦鼻血。

江洲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雲晚的高聳而去,那一抹瑩白……

“你看什麼呢?”

雲晚面露疑惑,隨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去,最後落在了自已的胸前。

“你不正經!”雲晚立刻捂著,躲回到被子裡委屈控訴,江洲心裡表示不敢苟同。

他要是真的不正經,早就上手了,或者是上嘴了。

不過他嘴上還是老老實實地道著歉。

“哥哥錯了,哥哥不該多看的。是眼睛不聽使喚,其實什麼都沒用沒看到,都擋住了。”

“乖,那肩胛骨還要揉揉,揉散了明天指定就不痛了。”

雲晚遲疑了一下,轉了個圈,重新趴下,忍住痛呼完成了。

“今天不能洗澡,你擦一擦。”江洲把擰乾的帕子遞給她,然後走出了房間,給她掩好了門。

雲晚簡單地擦拭了一下,換上睡衣,把水倒了,插好門閂。

半個小時後,推門受阻的江洲皺了皺眉,想了想,他回房,拿了個枕頭過來,另一邊手上拿著塊小木片。

輕巧地把門開啟了,插好門閂,江洲摸著黑到了雲晚的炕前。

雲晚睡覺的樣子十分乖巧,小小的一團,被子微微拱起。

她是趴著睡的,臉側壓在枕頭上,巴掌大的小臉上,有些輕微的紅痕。

江洲摸了摸她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後是嘴唇,香香軟軟的嘴唇,他仔細描摹品嚐過,喉結快速滾動。

這時雲晚輕輕呢喃著“哥哥”,江洲的心悸動不已,在她額間印下一個輕柔而珍重的吻,低聲應和:“晚晚乖,哥哥在。”

雲晚嗯了一聲,彷彿是在回應他。

江洲說完在床前陪了她好久,而後靜悄悄地拿著自已的枕頭回去了。

他的小姑娘,要給她尊重。

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不差這一時半會。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雲晚照著鏡子看了一下自已的後背,摸了摸,不痛了,只有一點青痕。

雲晚洗漱好到前邊來,家裡靜悄悄的,廚房鍋裡溫著一碗粥,兩張雞蛋餅,一個雞蛋。

雲晚根據自已的胃量,倒了半碗粥,撕了半張雞蛋餅,然後吃了雞蛋,已經十分飽了。

吃完早飯後,雲晚注意到桌上紋絲不動的奶粉,開啟泡了一杯,去敲江全山的門。

“進。”

得到回應後雲晚進了屋,江全山正半躺在炕上,手裡拿著本書。

本來是個大老粗的他,退下來之後倒是捧起了書。

其實他是識文斷字的,只不過志不在此,不喜歡文雅書香,下棋是他做過最文雅的事了。

因為江老太太喜歡下棋,為此他苦學棋藝,能安靜地坐著陪老太太下一整天。

“江爺爺,我給你倒了杯牛奶,補充營養。”雲晚搬個椅子坐到他炕前。

“好孩子,爺爺讓你費心了,那個靴子很暖和。”

“暖和就好,那是爺爺挑的噢。”雲晚朝他調皮地眨眨眼。

“也幫我謝謝你爺爺。”

“江爺爺,我來之前,爺爺給了我封信讓我交給你。”

雲晚從口袋裝掏出信遞給他,她也是早上的時候摸兜才想起來這個信沒給。

江全山接過,雲晚陪他聊了一會,告別離開。

想到胡秋月電話裡說叮囑,雲晚來到廚房,準備做頓午飯,勤快一下。

雲晚四處打量了一下,空間挺大,一塵不染,東西擺放地整整齊齊。

屋裡米麵糧食還挺多,都滿滿的,灶臺對著窗戶那面,有兩口大灶,一口小灶。

雲晚研究了半個多小時才成功引上了火,她先淘米把飯煮上,然後去後面的自留地摘菜。

摘了一個蘿蔔,一顆大白菜,再削了幾個廚房角落堆著的土豆。

下工的周桂花和江洲遠遠地看到了自家的煙囪有煙,對視一眼,都跑了起來。

江洲先一步趕到,一眼就看到了揮舞著鍋鏟的雲晚,呆愣在原地。

中午的陽光照在她的身後,她整個人就站在光圈裡,臉上的絨毛清晰可見。

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紅撲撲的,佈滿認真,幾滴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流,晶瑩剔透,泛著光。

她不止是溫室裡的花朵,她還能綻放出屬於自已的嬌豔欲滴。

江舟的心每天都淪陷著,無數個瞬間,他都能看到小姑娘的美好,想把她偷偷珍藏起來。

“站著嘛呢,木頭樁子,不知道去幫忙。”

周桂花氣喘吁吁,每日一懟兒子,還不忘探頭去看廚房裡的雲晚,看她是不是好好的。

“完事了,把蘿蔔湯盛出來就可以開飯了。”雲晚聽到動靜,笑著朝兩人道。

輕輕撥出一口氣,她還怕搞砸了,好在有驚無險,右手悄悄往後背了背。

江洲大踏步往前,冷凝著張臉,一臉的嚴肅。

雲晚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對著自已露出這副表情。

呆呆地任由他拉起她的手,手上是幾個小水泡,紅紅的。

其實就三處,小小的,只不過雲晚的手白嫩細膩,顯得有點觸目驚心。

周桂花眼神好,沒走近就看到了,瞬間也心疼起來,跑去房間裡拿藥膏。

“沒事的,我已經衝過冷水了。我不小心被油濺到的,以後會注意的”。

“晚晚啊,快塗上藥膏,再包上紗布,這幾天不要沾水啊。”

由於雲晚做的這頓飯傷到手,接下來的幾天,她被剝奪了用手的權利。

水是江洲餵過來的,飯也是江洲一口一口喂的,什麼事都不用她沾手。

江洲心裡是樂開了花,對周桂花的吩咐言聽計從。

直到手徹底好了,雲晚才恢復自由,結束了被手把手投餵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