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彩香輕柔地撫摸著念兒的頭部,以此來安撫她受傷的心靈。隨後,她小心翼翼地將念兒放置在身旁,挺直了身子,一隻手叉著腰,另一隻手則毫不畏懼地指向張彩霞,憤怒的斥責聲脫口而出。

“張彩霞啊張彩霞,你這張嘴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早晨起床後沒有刷牙嗎?又或者是出門前吃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為何從你口中吐出的話語如此之惡臭難聞!一張嘴不是叫人家野種便是喊人家雜種,簡直不堪入耳!可別忘了,我家閨女可是堂堂正室所出,其身份地位遠比那些偏房側室所生的孩子要來得尊貴許多!若真要論及雜種和野種,也該先審視一下自身的處境才對吧!”

想當年,張彩香的孃親尚未離世之時,張彩霞不過只是一個卑微的庶女罷了。如今,張彩香的每一句話都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張彩霞的心窩,讓她無法反駁。

“你,你,你!這個潑婦”

張彩霞漲紅著臉,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氣得有些語無倫次。”

“你你你你什麼你,難道我說錯了嗎,怎麼才做了兩年的嫡女,就忘了自己以前的身份了?”

“你!你!娘,你看她,嗚嗚嗚……”

張彩香氣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手指著張彩香說不出話,只能轉頭找母親幫忙。

“彩香啊,你怎麼幫著外人欺負自己的妹妹呢,”

一旁的繼母楊氏開始說話了!

“姨娘,你莫不是沒搞清楚誰才是外人吧!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可是從張家嫁出來了,跟張家已經沒啥太大的關係了,而墨兒和念兒現在叫我娘,你說我們誰親?”

張彩香收起手,又將念兒抱在懷裡。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彩香你想想啊,彩霞可是跟你身上流著同樣的血液,可那兩個野種不一樣,跟你半毛錢關係沒有。咱們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了,再說了,彩霞馬上就要跟秀才成親了,到時候有好處還不得先罩著姐姐呀!”

“我再強調一遍,墨兒念兒,他不是野種,他們是我的孩子!姨娘要是再叫這兩個孩子野種的話,可就別怪我翻臉不顧什麼血親不血親的了。”

聽到野種兩個字,張彩香下意識的將念兒緊緊摟在懷裡捂住耳朵,不想讓她聽到這些汙言穢語。

“好好好,娘錯了,娘不再說野種兩個字了行不行!”

楊氏一臉諂媚的笑容。

她們出門的時候可是聽旁人說了,今天在鎮上看到張彩香,賣好大一堆野豬肉,估計能賣幾兩銀子,而且又買了不少的東西,她的目的就是衝這堆東西來的。“行了,少在這兒假惺惺的,你們母女倆來我這兒,到底有何事?”張彩香不耐煩地說道。

“瞧你這話說的,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啦?”楊氏笑道,“咱娘倆好久沒聊天了,過來跟你敘敘舊。”

“有什麼好聊的,無事不登三寶殿。”張彩香抱著念兒,並不打算給楊氏好臉色看,“有話直說吧!”

楊氏見狀,也不再拐彎抹角,“你今日在鎮上賣了不少野豬肉吧?聽說還買了些好東西......”

張彩香明白了,原來是看上她賣野豬肉的錢了。她冷笑一聲,“怎麼,惦記我賣肉的錢?”

“哎呀,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彩霞快要成親了,你這個當姐姐的,不得表示表示?”楊氏開始道德綁架。

“表示?姨娘可真能說笑!不過也對,妹妹要結婚了,我這個姐姐的事應該表示一下,我記得姨娘非要讓我嫁給這獵戶的時候,還送我了我一個鐲子不是,我那彩霞妹妹可是說要表示一下的,最後把我的手鐲拿走了。那行吧,等結婚那天我也上你們家去表示表示?”

張彩香對楊氏的話嗤之以鼻。毫不客氣的回擊道,

\"呸!你這個下賤胚子,想從老孃手裡拿走半毛錢?門都沒有!“

張彩霞滿臉猙獰地又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張彩香,破口大罵道。

面對如此惡毒的言語攻擊,張彩香卻表現得異常冷靜與淡漠:”我從未奢望能從你這裡得到任何東西。從今往後,請不要再來干擾我們母子三人平靜的生活。我夫君雖只是個獵戶,但他絕不會容忍任何人肆意欺凌我們。“

話音剛落,張彩香便抱起年幼的念兒,走到一旁,背起裝滿物品的竹簍,轉身朝著家的方向緩緩前行。

”哼,我們就是欺負你了,怎麼樣?有種就讓你那獵戶丈夫過來揍我啊!”

告訴你吧,聽說昨個兒你男人打獵時受了重傷,被人抬回家的時候已經快斷氣咯!”

“這獵戶拿自己的性命去換一頭野豬,嘖嘖嘖……不過這樣也好,對你來說倒是件美事呢。說不定這會兒你已經成寡婦啦!”

“就是就是,等你回去把那獵戶的屍首埋葬後,賣野豬肉得來的錢就全歸你一人所有嘍,真是好福氣啊!\"

張彩霞和楊氏站在原地,你一言我一語地嘲諷著張彩香句句戳心窩子!,時不時還用手絹捂住嘴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