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丁嬌父母家回來還沒有進家門,只聽見隔壁鄰居有吵嚷聲。

一個男的嚷罵著,一個女人嗚嗚的哭。陳森和媳婦都很納悶,這快過年了,怎麼反而吵起架來呢?

陳森夫妻在新房住了不到半年,隔壁鄰居男人又長年在外,所以都不太熟悉。陳森和丁嬌彼此看了看,也都不好過去勸架,只好回到自已家裡。

回到家裡依舊聽得隔壁吵的厲害。隔壁男主人叫陳震,在外地賣炸串的生意。陳震媳婦在家帶七歲兒子上學,春節了陳震才剛從外地回來。

這一定是發生什麼大事了,陳森想。不然怎麼剛回來就這樣的吵鬧的沒完沒了。

第二天起來,隔壁沒了動靜了。陳森吃過早飯出來鄰居門口看時大門都上了鎖,心裡更迦納悶起來。

恰好同村的三嬸走過來看到陳森在鄰居家門口徘徊,問陳森道:“你在他家門口轉什麼,門鎖了又不在家。”

“沒有,我吃了早飯出來走走。找他又沒什麼事。”陳森說。

“聽說是去民政局離婚去了,早上有人碰到了這夫妻倆,都這麼說呢!”三嬸低聲的說。

“這怎麼回事呢,他長年在外地做生意,這才回來怎麼就去離婚。奇怪的事!”陳森接著說。

“你小夥子不知道這些事,我們老婆子經常在一起談論,倒是知道一些事。據說她老婆和村裡的三兒胡搞,被他知道了。所以……”三嬸說。

“有這事!那三兒也太不是東西了,他自已有老婆有孩子,還這樣亂來?他老婆不也得和他離婚!”陳森憤憤的說。

這個陳三兒是村裡有名的無賴,他有弟兄五個,所以在村裡都沒人敢惹。在那時的農村,兄弟多拳頭硬在村裡就吃得開。

陳三家距離陳森家不遠,也就往西隔幾戶就是。他已經有三十五歲年紀,有兩個閨女,老大已經有十三歲了,老二有十歲。因為計劃生育政策,只有老大在家養著,老二卻寄頓在岳父母家偷偷的養著。平常人都只知道他有一個女兒,養到幾歲大才知道他有兩個女兒。

那時候計劃生育政策正是緊張的時候,已經有兩個女兒了,就不敢再生了。如果不是他在村裡無賴,即使只有兩個女兒在村裡也難待的住。有太多同村的想要多生一個孩子都要背井離鄉,到外地去做“超生游擊隊”!

三嬸說了這幾句話就走過去了,陳森也就回到家裡和媳婦說剛才的話。媳婦聽了也很吃驚對著陳森說:“能有這樣的事!陳三媳婦孩子都在家,他怎麼跑來這裡弄這事?也真是離奇的事,我們在這住了半年卻一點不知道。三嬸兒該不是造謠吧!”

“誰沒事造這個謠做什麼,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既然有這樣的流言蜚語,肯定也多少有點這事了。”陳森說。

倆人感嘆了一番,也沒什麼話說。

陳震夫妻鎖了大門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據說是離了婚。媳婦回了孃家,兒子送到父母家,自已過了年就又去外地打工去了。

閒了幾天就到了除夕,陳森夫妻倆就去到父母家一起過年。

除夕夜一家人團團圍在一起包餃子等著看春晚,其樂融融。

“今年據說有郭冬臨的小品,我最喜歡郭冬臨和黃宏搭檔,特別可樂。”陳森一邊包餃子一邊說。

“郭冬臨,潘長江,趙本山,哪一年沒有他們,都快成釘子戶了!”丁嬌說。

大家說說笑笑,一會兒春晚的開場舞蹈就開始了,大家都專心看起電視節目來。

餃子包好,弟弟妹妹也都困的要睡覺了。陳媽就洗了手把兩個孩子抱到床上去蓋好被子讓他們睡覺。

春晚的節目還在繼續,陳森和丁嬌也洗了手走回自家去休息。

已經是夜裡十點左右,兩人走在路上心裡都很高興。家家戶戶都還沒有休息,房子裡都還亮著燈。

除夕夜的農村是平時沒有的熱鬧和團圓。落後的農村,沒有什麼好的賺錢路子,年輕的人近幾年都外出打工或者做生意。農村中只有留下老人和孩子,平時夜還沒怎麼黑透時村裡已經是萬籟俱寂了,只有偶爾的狗叫刺破寧靜的夜空!

第二天就是春節了,一大早就被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吵醒。陳森揉了揉眼,看了看時間才有五點多。看著身邊的媳婦還沒有醒來,就又躺下睡了一會。

睡到六點多就叫醒媳婦,也在樓頂掛了一個長長的鞭炮放起來。鞭炮一響,年味就來了!那此起彼伏的響聲讓人心裡感覺難言的喜悅!

在家放了鞭炮,夫妻倆就走到父母家裡去。丁爸已經煮熟了第一鍋的餃子,裝在幾個碗裡在院子裡敬天。跪在地上磕了頭,燒了一些火紙。

敬天完成後看陳森過來,就對他說:“你來正好,把鞭炮放了吧!你弟弟還不能放,太小”。

陳森聽了就取來鞭炮掛在粗竹竿的一頭高高挑起來,陳爸就在灶裡取了火頭點了。又是一片震耳欲聾的響聲。

吃了早飯照例是去長輩那裡拜年,陳森有一個大伯,大伯家裡有兩個堂兄,一個堂姐。堂姐已經嫁人在縣裡定居,兩個堂哥也都結了婚。

陳森先去大伯家拜年,再和兩個堂哥一起去三爺爺家拜年。三爺爺有三個兒子,大的是陳森大伯,老二和老三是陳森的二叔三叔。

在大伯家拜了年後,陳森和大哥陳浩、二哥陳琪一起出了門去往三爺爺家去。

三爺爺家在村中間,相距都不遠。三個兄弟一邊說一邊慢慢在村裡行走,不一會就到了三爺爺家。

“三爺爺,我們來給您拜年來了”。陳浩說。陳浩是老大,算他帶頭來拜年。陳琪和陳森也異口同聲說一遍給三爺爺拜年了。

說著就齊齊跪在地上磕頭。三爺爺見他兄弟三個磕頭,忙上前扶起來說:“好好,都快起來吧。”三奶在床上哼哼的說:“是誰過來呢?是誰過來呢?”。

三個兄弟聽三奶問,忙走過去說:“三奶啊,是我們兄弟三個過來給您拜年的”。說著又都跪下給三奶磕了頭。

三爺爺見又跪下,擺了擺手,又來扶起說:“過這邊來坐吧”。三爺爺低了低頭又接著說:“你三奶不認識人了,這兩年身體越來越不行了”。

陳森素知三奶身體不好,在陳森還很小的時候三奶就不能走動。印象中三奶一直是坐在椅子上,一直是病病殃殃的。卻不知道如今只能躺在床上,連人也都不認識了。

“看到人來總是要問是誰,和她說了名字,她也想不起來。就是胃口依然好,吃的下東西。”三爺爺說。

兄弟三個在三爺爺家坐了一會兒就告辭走了。

又一起去大伯、二叔和三叔家去拜了年。

大伯很早就在廣東做生意,家裡很有錢,早早就在村裡建起了兩層半的樓房,在村裡是第一家蓋起那麼高的樓房的。近兩年也因為年齡大了就回家來專門幫兒子帶孫子上學。大伯家的兩個堂哥也都在外地做水果生意,都還混得不錯。

二叔家裡不太寬裕,二嬸身體也不好,需要經常去醫院和拿藥。又有三個女兒都不太大,都不能賺錢。三閨女又是個小兒麻痺症,上學都需要每天接送。全家的吃喝開銷都只有二叔一人靠種地來維持。

三叔家也只是在家種地,不富裕也不算貧困。家裡有兩個閨女一個兒子,最小的堂弟有十七八歲了,也早就輟學在家。

陳森轉了一圈拜了年就回家裡來,和爸媽說了三爺爺三奶的情況,也再沒有其他事情了,就在家裡陪著媳婦和弟弟妹妹吃吃零食看看電視消磨時間。

春節的閒暇時光就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