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和經理得了白吉願意和解的口話就急匆匆來到派出所,在所裡找到所長說:“所長,我剛從醫院過來。白吉清醒了,同意不追究責任,和解解決這事了。”

所長也有手下在醫院實時的探聽訊息,已經知道白吉清醒了,開口說道:“這事就好辦了,無非就是小的鬥毆事件,按照法律法規處理就行了。拘留是免不了的,這邊派人去找白吉寫同意和解的書面材料,簽字後就可以走流程解決這件事了。後面你們事怎麼賠償,怎麼復工就是你們需要考慮的了。”

老闆說:“這樣處理最好,息事寧人。廠裡有些損失也罷了,把事情鬧大上訴坐牢的就難辦了。”

派出所的民警小王接到所長的安排,拿著同意和解的書面材料去醫院找白吉簽字。走進白吉的病房裡,看到病人前有一對中年夫婦坐著,以為自已走錯了房間,忙從病房裡退出來看了看門牌和病人姓名的牌子。確定沒有走錯,又走進去。

“白吉對吧?這兩位是?”小王一邊往裡走一邊說。

白吉正在和父母說著話,看到一個身穿警服的人進來問他,知道是派出所的人來問話的了,回答說:“我是白吉,這是我爸媽。”

小王站在床前說:“我這裡有一份同意和解的材料,所裡讓我帶來給你簽字。關於賠償和各自的責任認定,在這裡都有了。你先看一下,沒有問題的話就簽字。”說著把材料遞給白吉。

白吉還沒來及接過,百吉爸爸站起來接了,拿在手裡看著。看上面先是寫著事情的詳細經過,後面寫了每個人的口供和解決問題的意願,在後面寫了怎麼賠償和善後等。白吉爸爸一張一張仔細看了,皺著眉頭說:“我們不同意這裡的處理方案,我兒子受傷嚴重,需要嚴懲兇手。賠償我們的醫療費、誤工費和精神損失費。”

小王起初來時只想著白吉已經同意了,只是讓他籤個字,自已的差事就結束了,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心裡也犯難起來說:“這......白吉已經同意了和解,我們所裡才出的這份材料來讓他簽字的,怎麼又不同意了。”說完看了看躺著的白吉,白吉也不說話。

小王見大家都不說話,只好繼續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先回去和所裡反映吧,你們有什麼訴求都可以提出來。我去和所裡說,能滿足的儘量都滿足你們,是在滿足不了的,你們自已和廠裡打官司。”

白吉的媽媽說:“我們能有什麼訴求,兒子被人砍成了重傷。怎麼可能就隨隨便便的和解,別提賠償多少錢。一定要讓兇手付出代價,不能輕易放過他。”

小王見白吉媽媽口氣很堅定,說道:“這個事情不是誰單方面的責任,雖然白吉傷比較重的,但是呢,打架是白吉這幾個人挑起的。如果事情鬧到法庭,誰的責任都是跑不掉的。法庭判兇手無罪也罷,判兇手坐牢也罷,白吉他們幾個也免不了一定的處罰。無論哪一個被法辦,廠裡是肯定會開除掉的。事情不鬧大,廠裡各自按傷賠償,承諾都不予開除處理,繼續留在廠裡工作。”

停了停又轉頭對白吉說:“白吉,你清楚是誰先動手的。如果不是你受傷,這件事的責任完全在你們幾個身上,尋釁滋事,陳海是沒有任何的責任的,他要主張你們賠償了。因為陳海反抗時候下手重了,所以可能會被判定是防衛過當,他自已自然被法律嚴懲。但是你們的尋釁滋事也是免不了的。除了你,你其他的幾個兄弟都已經簽了字,他們要擺脫責任、保住工作。你自已也好好想想吧!”

說完就從白吉爸爸手裡接過那份材料來走出去了。

小王回到派出所時,老闆還在所長辦公室沒有離開。

見小王回來了,猜到事情已經辦妥了,就起身和所長告辭說:“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了,後面就由你們處理吧,有廠裡需要配合的再找我吧。”

小王看老闆說了這話要走,也知道老闆誤以為事情辦妥了。趕忙說道:“這事又不好了。白吉的爸媽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他們都不同意和解,要追究陳海的責任到底。我也勸了半天,他們都沒有表態。我只能先回來再和你們商量,這事就有些難辦了。”

老闆和所長聽了小王的話都吃了一驚,面面相覷。所長說道:“他父母怎麼說?他們要怎麼樣?”

小王把剛才白吉爸媽的說話都說了一遍,又把自已勸的話也說了。所長聽了說道:“他們就要嚴懲陳海就難辦了,但是陳海這個是不是屬於正當防衛還需要再認定。如果他們執意要走法律途徑解決,就是要兩敗俱傷了,最後誰輸誰贏說不好。”

老闆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是想袒護陳海,這件事確實是吳天幾個人的責任。陳海在廠裡工作,都是很本分肯幹的,也可能是剛從監獄出來的緣故。當時的情況下,如果他不反抗,吃點虧倒也沒什麼。如果這幾個人手裡沒有輕重,他就有很大的生命威脅。這個事情最好還是不要鬧大,所以最好安排個善於勸人的再去勸勸白吉父母。”

陳海和吳天等人被關在看守所好幾天了,每個人都簽了同意和解的材料,各自心裡都有鬼。好幾天了也沒有任何的動靜,也沒有通知這事到底怎麼處理,大家心裡都犯起來嘀咕。

一個小弟對吳天說:“天哥,這都好幾天了。怎麼還沒有說怎麼處理這件事,不會事情鬧大了吧?和解的材料都簽了字了,怎麼沒有動靜?”

吳天坐在牆角,看了看透氣窗說道:“我怎麼知道,我他媽也是和你們關在這裡哪裡打聽。只有白吉不在這裡,生死都不知道呢。問警察他們也不說,可能就是因為白吉才拖著吧!難不成他死了?或者重傷沒醒?”

陳海在旁邊聽了吳天這話,心裡想道:“那人要是死了,我估計要牢底坐穿了。當時那人還能跑掉,不至於太嚴重的傷。死了也罷,這是我的命,隨他怎麼處理!”

其他人聽了吳天的話,都七嘴八舌的說著話。有抱怨的,有瞎猜的,有後悔的,你一句我一句,聽不清都在說些什麼。

“格老子的,都嘰嘰歪歪什麼!待這幾天就待不住了!管他怎麼處理,水裡水裡去,火裡火裡去,怕怎地。一幫瓜皮!”吳天恨恨的說。

眾人聽了,就分散開來,房間裡各處坐了不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