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聽見傅雲提起自已的妹妹,腦海中逐漸浮現她的音容相貌,印象中的她總是一副恬靜溫婉的樣子,與世無爭,最後她不辭而別,這些年芳蹤渺渺,也不知是否還在人世間。

師兄愛的會是自已的妹妹嗎?李秋水恍惚間猛的回過神來,怒道:“你胡說些什麼,我妹妹怎麼可能會喜歡上我師兄!”

傅雲努力捕捉著她的移動軌跡,笑道:“那可不一定,你想想,當初你師兄為什麼會對你不理不睬,卻痴痴對著一尊石像出神?”

李秋水心頭一震,叫道:“你為何知道得這麼清楚?你到底是誰?”

傅雲輕描淡寫道:“我是誰並不重要,我怎麼知道的也不重要。你回憶一下,那石像的嘴角是不是有個酒窩?眼角旁是否有顆痣?”

李秋水攻勢為之一緩,雖然知道這是傅雲擾亂她心神的計策,可還是情不自禁的回想起當年的情景。

那一幕不知在她心中百轉千回多少次,已經深入骨髓,然而她當時心中一直想著那個石像就是她自已,無論多少遍的回憶,都自然的忽略了其中的關鍵。

此時聽傅雲提醒,她才注意到了那個細節。是的,那個石像,嘴角確實有一個酒窩,眼角也有一顆痣,那是她的小妹!

李秋水的雙眼漸漸被淚水模糊,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憤然一掌向童飄雲揮去。

“就是現在!”傅雲敏銳地捕捉到了那稍縱即逝的破綻,與童飄雲在電光火石間施展了移形換位。

李秋水的掌力洶湧而出,卻發現面前的師姐瞬間變成了傅雲。

她的心本就因得知師兄深愛的是自已的小妹而亂成一團,此刻的突變更是讓她動作出現了短暫的凝滯。

童飄雲如鬼魅般出現在傅雲先前站立的位置,得益於他們在洞窟中千百次的默契練習,她在位置交換的瞬間沒有絲毫停頓,凝聚了全身功力,一記重拳狠狠地擊中了李秋水的背心。

李秋水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遭受重擊,但她反應迅速,反手一掌將童飄雲擊飛。

兩人幾乎同時撞上了大廳的牆壁,受傷倒在地上。

然而,不等她們掙扎著起身,機關啟動的聲音驟然響起,地面開始瘋狂旋轉。

緊接著,整個地面轟然塌陷,三人在驚愕中墜入了一個深坑中。頭頂的地面迅速閉合,彷彿上面的一切戰鬥都未曾發生。

李秋水咳嗽著,低聲呢喃道:“嘿嘿,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妹妹嘴角有個酒窩,而我沒有;她眼角有顆黑痣,我也沒有。他花了一整年的時間去雕刻那石像,我當初還為此感到開心。”

她的聲音在黑暗中透露出深深的悲傷:“我當時想,師兄為何會更愛那尊石像,而非活生生的我?卻從未料到,他心之所向,竟是我那恬靜無爭的妹妹。呵,小妹啊,你好,你真好!”

童飄雲哭道:“這幾十年,我們爭得頭破血流,究竟是為了什麼?師妹,我們被他騙了,被他騙了啊!哈哈,多麼可笑!”

“飄雲!”傅雲聽見天山童姥那帶著悲苦的聲音,急忙取出水晶。看到她靠在石壁一角,快步過去,將她抱在懷中,急切地問道:“你傷的很重麼?”

自童飄雲的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發生異變後,她的性情也隨之大變。此刻,她如同受傷的少女,多年來積壓的委屈如洪水般湧出,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傅雲,我和師妹都是可憐蟲,我們被無崖子給騙了,他,他騙了我們整整七十年啊!”

傅雲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道:“別哭了,別哭了。無崖子那種人,不值得你為他流淚。飄雲,你現在就是十八歲的少女,我們不稀罕他,明兒就找一個更好的去。”

童飄雲抹了抹擦眼淚,繼續哭道:“可是,我怕我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

傅雲道:“要是真找不著更好的,徒兒一直陪著你好了。”

童飄雲聞言,哭聲戛然而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惱道:“胡說八道!”不過被傅雲這麼一打岔,也沒那麼傷心了。

傅雲見狀,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順勢問道:“你現在要不要緊?”

童飄雲嘗試調整內息,說道:“我師妹那點本事,還殺不了我。”

李秋水在旁只是報以一聲冷笑,隨後又是幾聲低沉的咳嗽。

見童飄雲並無大礙,傅雲這才放心,轉頭看向李秋水。

注意到她胸前斑駁的血跡,猶豫了一下,開口勸道:“師叔,你們之間爭鬥了幾十年,真的有意義嗎?如今真相已經大白,何不化干戈為玉帛?”

李秋水冷哼一聲:“誰要跟那個小矮子和好?別做夢了。”

童飄雲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掙扎著要從傅雲懷裡站起:“你說誰是小矮子呢?你這個賤人!”

傅雲忙緊緊抱住她,好言相勸:“飄雲,別生氣,你師妹說的不是你。你現在這麼美麗動人,怎麼會是小矮子呢?對吧?”

說著取出從黃蓉那裡得來的療傷藥,餵給童飄雲服下。

然後走到李秋水面前,輕嘆一聲:“你們鬥了這麼多年,難道不累嗎?來,我先幫你療傷。”說著,伸手去扶她。

李秋水傷勢極重,無力地伸手去推傅雲,道:“你別碰我!”

傅雲不顧她的掙扎,將藥灌入她口中。之後才站起身來,開始仔細觀察這個密室。

只見四面牆壁上刻著一些線條和符號,它們之間似乎隱藏著某種奇妙的規律。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被這些線條深深吸引,心神沉浸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