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A市郊區一座無名山頂,一名白衣女子盤膝而坐,狂風獵獵,吹得她的衣袖隨風而舞。只見那女子雙手翻飛,臉上表情隱忍而痛苦,似在極力忍耐什麼。

突然,一道紫色閃電從天空中劈下,驚雷陣陣,天空彷彿被這道閃電劈成兩半。

風雨大作,電閃雷鳴,這道紫色的閃電竟直直的劈向打坐的女子,女子雙手猛然合十,嘴裡唸唸有詞,隨著女子的動作一道白色光芒從她的周身散發出來,與她提前繪製好的符籙相互呼應,形成了一層半透的保護罩將女子護在其中,這女子竟是要硬抗天雷。

隨著半空中傳來一聲輕微的“咔嚓”聲,凌霜心中暗道不好,這護體陣是她師門中傳下來的每代掌門人的必修陣法,她早已牢記在心,按理來說不應該才抗了一道天雷就開裂,但現在實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凌霜鳳眸微眯,十指翻飛,一串串古老晦澀的咒語配合著雙手結印飛快的修復著護體陣。

“轟”又是一道天雷徑直劈來,這道天雷的威力顯然比先前那道威力大的多,凌霜好不容易修復的護體陣在這道天雷的摧殘下已經佈滿裂痕。

“噗”凌霜吐出一口血,她強撐著身體從儲物戒中拿出丹藥,這些丹藥若是放在世俗界必然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可在凌霜這卻像不要錢一樣整瓶灌下。

周身靈力飛快復甦,丹藥的藥力遊走在凌霜的四肢百骸,修復著她因反噬而受傷的經絡,凌霜的體力快速恢復,她唇色煞白,勉力支撐著自已再次盤膝而坐,右手在額間一抹,一道鮮紅的印記赫然出現在她的眉心。

凌霜周身氣勢陡然攀升,她動用了本源之力來對抗這最後一道天雷,本源之力是修仙者最後的力量,一旦動用本源之力哪怕是僥倖活了下來也會變成一個廢物,可凌霜現在卻無暇顧及這些,無論如何,她也要先活下來再說!

“轟”

最後一道天雷如期而至,這道天雷直接將山頂劈出一個巨坑,而此時的凌霜正躺在坑底,渾身佈滿傷口,奄奄一息。

“賊……老天”躺在坑底的凌霜費盡力氣朝天空比了箇中指。

“額……”天空中又降下一道閃電,紫色的閃電猶如一條小龍,精準的劈在了凌霜豎起的那根中指上……這下,凌霜徹底歇菜了……

龍淵大陸,帝都

冷宮裡,凌霜緩緩睜開雙眼

入目一片淒涼,狹小的房屋,破舊的被子,以及……一個破碎的她?

“喲,我的九公主,您真當自已還是那個千嬌萬寵的公主呢,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起來幹活,等著奴才把飯喂到你嘴邊呢?”

還沒等凌霜反應過來,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就從屋外傳了進來。

凌霜眨了眨眼,唇角勾出一絲笑容來。

原來自已是個不受寵的公主啊,哦,準確點說是個以前受寵,但現在不受寵的公主,難怪呢,住這破房子還被陰陽,即便自已淪落到冷宮了也是皇室血脈,哪輪得到一個下人羞辱謾罵,真是有意思。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那道聲音的主人一進門便看到凌霜坐在床上垂頭思考嘴角還帶著一點若有似無的笑意。

那人彷彿被這笑意深深刺痛了,揮起手中的鞭子就朝凌霜打去。

思索被人強行打斷,凌霜渾身氣勢陡然凌厲起來,揮手抓住那人的鞭子隨手一拉,那人就撲倒在地。

“一個太監,妄圖傷害皇室血脈,誰給你的膽子”凌霜戲謔的開口。

那太監見凌霜突然出手反擊,一時不慎摔了個狗吃屎,於是暴怒出聲“賤人,你竟敢還手?”說著就要爬起來再次對凌霜出手,凌霜怎會給他這樣的機會,這具身體由於長期營養不良加上整天干粗活被凌虐早已是強弩之末,若是讓他站起來那遭罪的可就是自已了。

凌霜一個閃身狠狠地踩到那太監的背上“出言辱罵皇室公主我便是殺了你又能怎樣?你那幕後的主子要是敢殺我這麼多年也早該下手了,你猜他會為了你動我嗎?”

“九公主饒命,九公主饒命”那太監聞言嚇的涕泗橫流,他總覺得今天的九公主跟往日那個打不還手罵不還手的受氣包不一樣了,今天的九公主真的會殺了他。

凌霜見他還算識趣在他兩邊肩膀上輕踢兩腳,卸了他兩條胳膊。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響徹冷宮。

凌霜一腳踢在那太監臉上,“閉嘴,再吵殺了你”

那太監被凌霜鎮住,冷汗歘歘的流,臉上的表情痛苦而猙獰,卻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響。

“滾吧”

“謝九公主不殺之恩”那太監掙扎著跟凌霜磕頭謝恩,隨即忍著痛迅速退下。

“咚”凌霜看著那太監離去後終於撐不住倒了下去。

“哥哥,哥哥……”倒在地上的凌霜雙手捂頭,臉上滿是痛苦掙扎。

“母妃,你在哪啊母妃,霜兒好想你……”

凌霜悠悠轉醒

暈倒的一個時辰裡,她在夢裡走馬觀花般的親身經歷了這個跟她同名同姓的小女孩短暫的一生。

凌霜本是宮中最小的九公主,自小聰明伶俐天資卓絕,在宮裡受盡寵愛,母親是寵冠六宮的昭貴妃,哥哥是十六歲就征戰沙場,屢戰屢勝的三皇子,母族是皇朝唯一的異姓王鎮北王府,可這一切終止在了凌霜十歲那年。

那年原主的哥哥戰死沙場,母妃莫名失蹤,鎮北王雙腿癱瘓,自請歸隱,而小凌霜被人下毒毀去容顏,又因憂心舅舅幾次三番與皇帝爭吵,最終被幽禁宮中,從此人人可欺,凌霜來時已是原主被幽禁冷宮,羞辱欺凌的第五年了。

“求你,幫幫我”凌霜的腦海裡出現了一道哀求的聲音。

“是你把我拉入這個世界的?”凌霜在腦海中問道。

“抱歉,未經允許私自將你拉入我的身體裡,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那聲音中充滿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