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韻的想法很簡單。

先把扶蘇弱安頓下來,自已日後沒事去幾趟,等摸清他的住處構造。

月黑風高……正是打家劫舍!

呸!什麼破詞!

趁沒人的時候自已偷偷摸摸翻個地朝天,不怕找不出來。

至於其他十一個。

差不離地如法炮製。

但是吧,那剩餘的十一個大多實力雄厚,是族中佼佼者,性子難相處,還難招惹,又偏偏手握不二權柄,或左右花朝經濟命脈,或干涉朝野政治走向……是權力中心的絕對代表。

一個兩個不好說,十一個絕對凌駕於她這位沒有實權的公主之上。

她不太好得罪。

所以要從長計議,小心行事。

最好能儘量一次性全得手!

萬一一傳十十傳百……

都有了警惕性。

自已怎麼可能偷得到?

長樂閣。

也是公主閨臥。

阿韻正發著愁呢。

樂水捧著什麼東西進來。

一副很開心的模樣。

“怎麼了樂水?”

“殿下,正君來看您了!”

“哦!還有上官公子!”

牡丹虞家虞沉晝。

藍桉上官家上官晏詞。

十二家族排名通常不分先後,各家總在許多領域相互牽制,這個時節佔了上風,沒準下個時令就會逆風。

但也有一點例外。

牡丹虞家是“全能選手”,多棲發展,長期以來,無論是十二家族忽然又抽了什麼腦瘋打什麼商戰政鬥,牡丹家都絕對是立於不敗高地的那個。

幾百年積澱,牡丹家便隱隱在十二個家族中起榜首龍頭的作用。

而這次皇帝下令讓他們兒子入公主府,講真,這代的公主文不成武不就,花朝皇室基因那般出眾,皇帝陛下更是花朝一等一的丰神俊朗。

但這妹妹明明也是一個爹生的。

只能說,妹妹也很好,是個人。

永安公主不能說醜,只說,生了副清湯寡水顏色,還不好紅妝,不修德行,成日到晚追著男人跑。

實在沒有出息。

世家子弟們多數心底裡,有多崇拜當今新帝威武霸氣,就有多打心眼裡瞧不上這位廢物公主。

於是除了一向跟著皇家指示走的藍桉上官家老老實實疼痛割愛,把自已最寵愛的獨子送了來。

其他家族皆處於一個觀望期。

就想看看有沒有刺頭頭鐵地敢開個口拒絕,但因著沒人願做出頭鳥……

能拖時間便拖。

結果就是——

這番無疑藐視皇威的行為,引得一向脾氣好好的新帝雷霆震怒。

直接撂下話來。

怎麼?

不和我們皇室洛家聯姻,是打算擇日起兵造反,改立天地了嗎?

那你們真是好棒棒啊:)

好有實力啊:)

一下把十二家族嚇得夠嗆,不說當今陛下賢明,勤政愛民,大家的日子都很好過,腦子有病都知道沒必要反。

關鍵就是他們現在想反。

也沒實力啊。。。

不說花朝麾下與他們無關的千萬兵力,就拿這一代受新帝統領的強到不可思議的麒麟軍來說。

也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

去年周邊小國尋釁滋事,正碰上陛下牙疼,心煩,也不願講和,直接丟了一個麒麟軍小隊過去。

主力人員連夜暴斃。

橫死街頭。

剩下的蝦兵蟹將不能再好收拾。

花朝本就佔據這塊大陸十分之九的土地,普天之下,幾乎莫非王土。

這下又給花朝擴大了版圖。

雖然在地圖上看來,只有那麼指甲蓋那麼大塊地方。

牡丹虞家審時度勢。

連忙忍痛把自家最優秀嫡子送入公主府中,意圖平息聖怒。

見老大哥都妥協了。

居然還把虞沉晝送了來。

各家也紛紛割愛。

還有吧,就是存了一點莫名比較心理,你都把最優秀的繼承人送了去,那我們也送,看看公主更青睞誰!

休想獨佔皇家寵愛。

誰知道吧。

送的時候好好的。

十二家族滿心想著自家這麼優秀的崽肯定能爭到公主寵愛,然後順其自然也就能得到陛下愛屋及烏的照拂啦!

起初是這樣的。

孩子們也配合。

不少人還存了一較高下的心思。

然到了公主府見到公主本人,又有虞沉晝三天兩頭不在府上,和沒成親時一樣的出沒“商場”,全國各地跑。

一個二個也瞬間沒了那爭強好勝勁,畢竟他們也不喜歡公主。

加之阿韻管不動他們。

所以也和先前沒成親一樣,三天兩頭不在府上。

成了親和沒成親一樣。

也差不多了。

陛下為了羞辱十二家族。

婚禮都沒讓十二家族辦。

哪怕是被封了公主正君的順位第一駙馬,都是從側面進的府。

一點儀式也沒有。

十二家族族長厚著臉皮(意圖捧皇帝龍腳,討好皇帝)問什麼時候可以補辦一下,不然委屈了公主殿下。

新帝才懶懶開口:

看心情。

也不知道是看公主的心情。

還是看他本人的心情。

不過他們兒子一個二個倒是不重視,在他們許多人眼裡。

這“婚”遲早要“離”。

(如果出現太現代的詞,作者會盡量特殊引用,表示意思上可以這麼翻譯的意思,寶貝看不慣也可以當這個架空時代有這麼個詞,感謝^ω^)

阿韻坐好,等人進來。

先進來的人,一身薄青雙織暗花錦袍,袍上繡著牡丹並蒂纏枝花紋。

暗色繡金的輕紗外罩。

腰繫牡丹玉帶,身影修長優美,緩步走來,宛如畫卷裡走出端莊仙人。

堪當一句天香國色的貌美。

而一串佛珠被戴在他腕間,更襯得他矜貴出塵。

不似凡間人。

而後的人。

一身象牙白團花外袍,廣袖如雲,三千青絲半散半披,僅有一根銀簪以束,樣貌不輸前面人的俊美。

只是氣質溫和許多,沒有那般凌利強勢,偏雅雋,冷淡。

阿韻看見他不由得想起一句詩。

皓腕凝霜雪,壚邊人似月。

一個端麗奪目,

一個清雅文弱。

一個真菩薩,一個真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