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明白了上官兄!”

阿韻在這裡的年齡是18。

府上最小的公子也是18,但比阿韻大幾個月,所以她誰都能叫哥。

上官晏詞愣了下。

公主之前都喚他晏詞的。

有些不習慣,雖然他也不見得喜歡之前的稱呼。

阿韻打算淺淺深入敵人內部,夫妻做不成,朋友還不能和他們做嗎?

他沒有回話。

兩人又是隨意兩句話後。

很快一同告退。

轉身前。

公主微笑同他們揮手作別。

那點子笑意很晃人眼。

似清泉流動間,春水衝破了寒冬的冰,融融中是盎然生機。

鮮活的生機。

兩人都是一怔。

上官晏詞反應過來,也扯出一個笑和她告別,這是禮數問題。

然而自已之前似乎沒有做到位。

公主現在這麼慘。

讓他意識到自已忽略了什麼。

自已居然忘記了,要對所有人一致同仁的關視,可能因為公主身份特殊?

困住了他一生的自由……

他垂下的眸掩過失神。

嘆了口氣。

不可以這樣。

上官晏詞。

你要是這麼想,和那些遷怒無辜的惡人又有什麼兩樣?

公主不過是一枚皇室棋子罷了,這麼多夫君也非個個如她所願。

相比小聖人沉浸自檢反思。

陷入苦惱情緒。

而虞沉晝開始無端在意。

她為什麼全程不給他一個正眼?

他並不在意的。

不錯,自已只是有些不平,被從前自已瞧不上眼的人這麼忽視。

還是被身邊這朵不扎眼的藍桉花。

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已這是一種雄競行為,只是回過神來,發覺幼稚又無理,自已最近是累糊塗了?

看來是得去趟刑審室放鬆了。

阿韻送走兩人,心裡在想,還有九個人沒有見過了。

之後的幾天,本來以為,一天來一兩個,應該也能很快打完照面。

結果,好傢伙。

一個兩個,都不在公主府。

雲遊四海,“碎片”四處散落。

嚴謹說,也不全是,菡萏蘭家的蘭瞻庭就沒有走,他自從入了府就沒有離開過,但是要麼對外稱病,要麼稱不在。

誰來都拜訪不著。

只除了皇帝。

資料顯示。

其人說得好聽是“不理俗世”。

實際上,他就和一個頂級社恐沒啥兩樣。

連紫藤雲家那個極為厭世的傢伙時不時都要外出旅遊散散心。

而這傢伙,堪稱地表最佳宅男。

尚在家中時,這人幾乎就沒有出過幾次門,每次外出都帶著斗笠,要不是他占卜天災遺禍的本事實在了得,還為新帝避了兩次災禍險事。

估計很難有人知道長袖善舞的蘭家,還有這麼個不愛與人打交道的長子,當時家中其實選擇的另有其人,是他弟弟蘭佑澤,是他主動請纓來的公主府,清醒的族中長輩,很怕他這個屌屌個性禍及門楣,起初是不同意的。

然後他直接給新帝飛鴿傳書一封,讓新帝親自指了他入府。

阿韻很好奇,自已公主府是有什麼好東西,能吸引得了這種奇葩?

於是雖然原主已經吃了幾次閉門羹被拒之在外,阿韻還是想去一探究竟,看看有沒有狗洞什麼的。

畢竟就算他再神秘。

再社恐。

定情信物她是一定要拿的。

阿韻去了地方。

只見菡萏閣的大門,掩在一大片生長得極為鬱鬱蔥蔥的竹林裡。

沒有看門的人。

走近了,風聲颯颯。

好像還有一陣聽不真切,飄遠無比的,屬於鈴鐺的清脆聲響。

許久都找不到一條出路。

看來要無功而返了。

阿韻有些失望,打算改日再來,這時,門自已開了。

阿韻把門縫推大。

裡面樓臺水榭,別有洞天。

四處掛著飄蕩的霧藍色紗帳。

阿韻踩上入門水池中間的浮木棧道,過了路,來到一個紋有菡萏花的臺子,只見地上是一片片淡藍花瓣。

抬頭望去,零零散散鋪了一路。

彷彿在牽引著她去哪裡。

阿韻於是跟上。

轉彎。

拐角。

上樓。

又一陣七拐八繞。

阿韻來到一個精美至極的房間,入目都是繁複華麗的藍色菡萏花紋。

不遠的大床上躺著一個男人,房屋裡掛滿漸變藍的珠簾。

阿韻看不見臉。

心裡想著,該不會是植物人吧?

阿韻大著膽子走近。

呼吸不由得一窒。

世間所有美好的詞彙好像都可以用來形容他。

是一眼驚心觸目的美貌。

菡萏妖姬禍世姝色,勾人且不自知,怪不得說裴家之外。

蘭家淨出美貌怪物。

不知怎麼的。

阿韻進來,動靜不小。

青年卻是一動不動。

合著一身水藍色錦袍熟睡,狹長狐狸眼緊閉。

注意力又轉移到他臉上。

唇色極豔,不點而朱。

眼尾一點緋色淚痣。

有種婉轉破碎的風情。

名字那樣清冷避世,卻生了一副這樣活色生香的妖媚外貌。

與前兩日見的兩人,其實是不相上下的好看,但可能蘭瞻庭第一眼衝擊力要更強,那兩人屬於比較耐看。

阿韻想著人都沒醒,

自已還是走吧。

結果剛要走,手腕就被拉住。

對上一雙清凌凌的目光。

看起來很清醒。

他裝睡的?

阿韻在想發生什麼了?

就被這人扯到床上。

壓在身下。

對方聲音迷茫。

“你是……公主殿下?”

阿韻也茫然。

自已和他沒仇吧?

勉強點頭。

對方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臉,阿韻又在想,自已臉上沒有髒東西吧?

早就午睡醒了的蘭瞻庭。

只覺對上她的眼睛。

心臟就無法抑制地加快。

像有一頭不知所謂的成年雄鹿發瘋了一樣亂撞。

“為什麼你剛才不吻我?”

阿韻聽見這句話已經很不知所措了,然而對方比她所能想象的更癲。

“西方傳來的話本子裡說,要喚醒一箇中了詛咒的沉睡男人,需要公主的吻。你都不救我就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