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菡萏蘭家蘭瞻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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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明白了上官兄!”
阿韻在這裡的年齡是18。
府上最小的公子也是18,但比阿韻大幾個月,所以她誰都能叫哥。
上官晏詞愣了下。
公主之前都喚他晏詞的。
有些不習慣,雖然他也不見得喜歡之前的稱呼。
阿韻打算淺淺深入敵人內部,夫妻做不成,朋友還不能和他們做嗎?
他沒有回話。
兩人又是隨意兩句話後。
很快一同告退。
轉身前。
公主微笑同他們揮手作別。
那點子笑意很晃人眼。
似清泉流動間,春水衝破了寒冬的冰,融融中是盎然生機。
鮮活的生機。
兩人都是一怔。
上官晏詞反應過來,也扯出一個笑和她告別,這是禮數問題。
然而自已之前似乎沒有做到位。
公主現在這麼慘。
讓他意識到自已忽略了什麼。
自已居然忘記了,要對所有人一致同仁的關視,可能因為公主身份特殊?
困住了他一生的自由……
他垂下的眸掩過失神。
嘆了口氣。
不可以這樣。
上官晏詞。
你要是這麼想,和那些遷怒無辜的惡人又有什麼兩樣?
公主不過是一枚皇室棋子罷了,這麼多夫君也非個個如她所願。
相比小聖人沉浸自檢反思。
陷入苦惱情緒。
而虞沉晝開始無端在意。
她為什麼全程不給他一個正眼?
他並不在意的。
不錯,自已只是有些不平,被從前自已瞧不上眼的人這麼忽視。
還是被身邊這朵不扎眼的藍桉花。
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已這是一種雄競行為,只是回過神來,發覺幼稚又無理,自已最近是累糊塗了?
看來是得去趟刑審室放鬆了。
阿韻送走兩人,心裡在想,還有九個人沒有見過了。
之後的幾天,本來以為,一天來一兩個,應該也能很快打完照面。
結果,好傢伙。
一個兩個,都不在公主府。
雲遊四海,“碎片”四處散落。
嚴謹說,也不全是,菡萏蘭家的蘭瞻庭就沒有走,他自從入了府就沒有離開過,但是要麼對外稱病,要麼稱不在。
誰來都拜訪不著。
只除了皇帝。
資料顯示。
其人說得好聽是“不理俗世”。
實際上,他就和一個頂級社恐沒啥兩樣。
連紫藤雲家那個極為厭世的傢伙時不時都要外出旅遊散散心。
而這傢伙,堪稱地表最佳宅男。
尚在家中時,這人幾乎就沒有出過幾次門,每次外出都帶著斗笠,要不是他占卜天災遺禍的本事實在了得,還為新帝避了兩次災禍險事。
估計很難有人知道長袖善舞的蘭家,還有這麼個不愛與人打交道的長子,當時家中其實選擇的另有其人,是他弟弟蘭佑澤,是他主動請纓來的公主府,清醒的族中長輩,很怕他這個屌屌個性禍及門楣,起初是不同意的。
然後他直接給新帝飛鴿傳書一封,讓新帝親自指了他入府。
阿韻很好奇,自已公主府是有什麼好東西,能吸引得了這種奇葩?
於是雖然原主已經吃了幾次閉門羹被拒之在外,阿韻還是想去一探究竟,看看有沒有狗洞什麼的。
畢竟就算他再神秘。
再社恐。
定情信物她是一定要拿的。
阿韻去了地方。
只見菡萏閣的大門,掩在一大片生長得極為鬱鬱蔥蔥的竹林裡。
沒有看門的人。
走近了,風聲颯颯。
好像還有一陣聽不真切,飄遠無比的,屬於鈴鐺的清脆聲響。
許久都找不到一條出路。
看來要無功而返了。
阿韻有些失望,打算改日再來,這時,門自已開了。
阿韻把門縫推大。
裡面樓臺水榭,別有洞天。
四處掛著飄蕩的霧藍色紗帳。
阿韻踩上入門水池中間的浮木棧道,過了路,來到一個紋有菡萏花的臺子,只見地上是一片片淡藍花瓣。
抬頭望去,零零散散鋪了一路。
彷彿在牽引著她去哪裡。
阿韻於是跟上。
轉彎。
拐角。
上樓。
又一陣七拐八繞。
阿韻來到一個精美至極的房間,入目都是繁複華麗的藍色菡萏花紋。
不遠的大床上躺著一個男人,房屋裡掛滿漸變藍的珠簾。
阿韻看不見臉。
心裡想著,該不會是植物人吧?
阿韻大著膽子走近。
呼吸不由得一窒。
世間所有美好的詞彙好像都可以用來形容他。
是一眼驚心觸目的美貌。
菡萏妖姬禍世姝色,勾人且不自知,怪不得說裴家之外。
蘭家淨出美貌怪物。
不知怎麼的。
阿韻進來,動靜不小。
青年卻是一動不動。
合著一身水藍色錦袍熟睡,狹長狐狸眼緊閉。
注意力又轉移到他臉上。
唇色極豔,不點而朱。
眼尾一點緋色淚痣。
有種婉轉破碎的風情。
名字那樣清冷避世,卻生了一副這樣活色生香的妖媚外貌。
與前兩日見的兩人,其實是不相上下的好看,但可能蘭瞻庭第一眼衝擊力要更強,那兩人屬於比較耐看。
阿韻想著人都沒醒,
自已還是走吧。
結果剛要走,手腕就被拉住。
對上一雙清凌凌的目光。
看起來很清醒。
他裝睡的?
阿韻在想發生什麼了?
就被這人扯到床上。
壓在身下。
對方聲音迷茫。
“你是……公主殿下?”
阿韻也茫然。
自已和他沒仇吧?
勉強點頭。
對方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臉,阿韻又在想,自已臉上沒有髒東西吧?
早就午睡醒了的蘭瞻庭。
只覺對上她的眼睛。
心臟就無法抑制地加快。
像有一頭不知所謂的成年雄鹿發瘋了一樣亂撞。
“為什麼你剛才不吻我?”
阿韻聽見這句話已經很不知所措了,然而對方比她所能想象的更癲。
“西方傳來的話本子裡說,要喚醒一箇中了詛咒的沉睡男人,需要公主的吻。你都不救我就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