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正處夏季,下午的片場顯得異常悶熱。

宋溪時扯了扯領口散熱氣,與他一起坐在遮陽棚下的還有男女主演——當紅小生白景和當紅小花紀念朝。

“小溪啊,你熱不熱?”白景湊過來,臉上笑容帶著點不懷好意。

宋溪時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白景。“你該不會又想偷偷溜出去買那個吃吧?”

白景嘿嘿一笑,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哪裡叫又,我才買了一趟而已。”

宋溪時聽完他的辯解,好心提醒道:“是第一次,有人就被抓了個現行,我就不說是誰了吧?”

紀念朝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卻又剋制不住心裡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手肘懟了懟欲言又止的白景, 問道:“誰啊?”

白景眼神複雜地看了眼一臉迷茫的紀念朝,又向宋溪時投去幽怨的目光,乾巴巴開口:“沒誰,一個朋友。”

另一個知道真相的演員一時沒憋住 ,笑聲漏了音,馬上被白景回以微笑 。

宋溪時沒理會白景投來的目光,偏頭瞥了眼角落便收回視線,心情頗好 ,於是又補一刀,“ 別拿這種眼神看我, 像怨婦。”

白景吐血。要不是 從小就習慣了這人的毒舌....一般人還真承受不住。

紀念朝有些好奇,悄咪咪問:“你們很熟嗎?”

白景內心破口大罵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臉上卻依舊笑容燦爛,“當然。認識很久了。不穿同一條褲子子還會打架的那種。”才怪!那混蛋不搶他褲子就不錯了!

宋溪時不置可否,神色絲毫未變, 落在別人眼裡就等同於預設了那問話。

其實這話他是沒有聽到的,即使聽到了他最多笑著應一句。明明手裡拿著劇本,他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腦海裡浮現的是那個人的笑容。

清清淺淺,仿若深冬的雪消融, 成了初春的陽光。

他知道這幾天自已很反常。總是不由自主往那個身影看去, 就連剛剛也是。

事情很簡單,上午他被白景拖著溜出去買冰飲,結果剛到門口就被白景經紀人逮了個正著。

再之後他也連帶著被朱姐訓了半個小時。

或許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那人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竟也微微揚了揚唇角。而他本身被天氣惹出的一身煩躁,因為一個笑容直接煙消雲散。

宋溪時垂著眼簾,心裡給自已下了定論。放在今日以前,如果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這個詞,他是從不相信的,甚至大為不解。 哪有人會真的對只見過一面的人便喜歡上了以至於心中想盡餘生了呢?

一見鍾情。

現在,他信了。

這份感情出現得毫無徵兆,卻來勢洶洶,以至於差點讓他自亂陣腳,兵荒馬亂。

他心動的源泉一肖闕宇。

胡導在不遠處喊他,是輪到他的戲份了。

“來了。”宋溪時應聲答道。途中路過看還在苦苦琢磨劇本的肖闕宇,腳步頓了頓,說:“你要不拿我的去看看,應該能幫到你一點。”

男人似乎沒太明白,宋溪時直接把劇本塞到他手裡,手指不經意碰到他的手,觸及一點冰涼。

他不經意收回手, 對面的人這時也明白他的想法了,啟唇認認真真道謝:“謝謝宋老師。”

那聲音宛若雪山的那點白,竟也帶了絲絲涼意。 卻不冷,剛剛好。

宋溪時眉眼彎彎笑著,卻沒說什麼,只快步趕去胡導那。

沒看見胡導已經吹鬍子瞪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