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

“不!不要!我求你了!不要”夢裡的一群穿著華貴的妃子包圍著她,一個巴掌接著一個巴掌響亮的打在沈知唸白皙的臉上。

昏暗的房間裡,沈知念緊緊地搜著衣角,蜷縮在床頭,雙眸緊閉,眉頭皺成了一團,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滴滴汗珠彷彿下一秒就將沈知念吞噬。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懶洋洋的透過窗戶,屋內被映照得一片金黃,溫暖而充滿朝氣。窗外鳥兒在樹間的鳴叫著,樹葉上的露水還未落下,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侍奉沈知唸的丫鬟青衣早早起床,輕手輕腳走進沈知唸的閨房。青衣推開窗戶,繚繞在半空中的晨霧還未完全消散開去,如絲如縷若有若無。陽光就在一瞬間突破了這緲的白紗,虛虛實實仿若在仙境中一般,讓人歎為觀止。

“小姐,該起床啦,今日是你入宮殿選的日子,得趕緊準備準備,誤了時辰可不好。”青衣邊將四處的窗戶開啟邊提醒道。可床上的沈知念遲遲不答應,這令青衣狐疑,她心裡的沈家二小姐從不賴床。

“小姐……?”青衣放大了些音量,試探問道。青衣心裡有些不對勁,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加快了往床邊趕的腳步。

“小姐?”青衣探頭望去,床上的沈知念還在緊緊皺著眉頭,遲遲不肯鬆開。

“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青衣趴在地上,急促地搖搖沈知唸的手。

沈知念被外界的青衣搖醒,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眸底盡是未散去的恐懼的神情,她用手撐著坐了起來,環顧四周,發現她在一處乾淨明亮的房間裡,看見青衣一臉擔心地看著自已,又看了看自已的手,摸了摸自已的臉頰,發現不痛,才恍惚原來是一場夢,可那一切好像都是真實發生在她身上的一樣,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緊皺著的眉頭也慢慢鬆開了。

青衣看見沈知念醒來,還做一些令人迷惑的行為,青衣不解問:“小姐?你……?”沈知念懵逼看了一眼青衣,她礙於面子,不好與青衣聊夢中的事,只好轉移青衣的注意力。

“青衣,更衣吧。”沈知念起床,順著青衣的身子站了起來。

青衣將沈知念扶到銅鏡前,一張秀氣白皙的小臉冒出來,小鹿般靈動的雙眼漆黑髮亮,透著百分機警。肌膚水潤光滑,下巴削尖,粉唇緊抿,雪白的頸子微微露出些許,骨節處一抹鮮紅,像是被刻了一小塊皮肉她淡淡揚眸,不施胭脂的小臉白裡透紅,長長的睫羽輕眨著,如蝶般淡淡挑動人心。她的美是輕靈的,不染一絲俗塵味,一襲胭脂色的衣裳襯出姣美的身段,如絲綢般的白綢簡單散於背後,只以一條米色絲帶系起,些微髮絲跑出絲帶,落於頰畔。

沈知唸的父親沈昊是當朝御史大夫,祖母李雲濃是當朝太后,就是這樣的身世背景,整個西雲都認為沈知念不用進宮,只需找個門當戶對的公子或王爺八抬大轎便是,可沈家還是將沈知念送進宮。

青衣將沈知念扶進正房,沈昊正與妻子王婷竊竊私語什麼,碰見沈知念來了,王婷難堪地咳了幾聲,示意沈知念來了,沈昊也立馬閉上了嘴,沈知念看見自已的孃親,立馬不顧形象飛奔向王婷,撲在王婷懷裡。

“娘!”奶呼呼的一聲娘,把王婷的心都給軟化了,貪婪地揉著沈知唸的頭,臉上難堪的神情也轉變溫和了。

沈昊看見了打趣道:“咦,都快是娘娘的人了,還不成熟穩重點,這進宮了可咋辦吶!哈哈哈。”

王婷也附和,隨後語重心長地對沈知念說:“你姐姐現今正得聖寵,你進宮了有什麼麻煩找你姐姐便得了。”

“知知你啊,要多學學你姐姐,早日得聖寵吶,才可在這深宮裡立足腳。”王婷聽到一半臉色變了,瞥了沈昊一眼,眼神示意沈昊不要再說下去。沈昊剛好對上眼神,汗顏無地,又收上了嘴。

“知知!”門檻邁進一位男子,纖細的手上還提著沈知念最喜歡吃的糖荔枝,糖荔枝被油紙好好的包裹著,棕色的油紙上還有黑字紅底的“茶香記”三字。他的臉龐輪廓分明,帶著絲稚氣,一雙眼眸乾淨明亮,純真透徹。少年長眉若柳,紫發披肩,一襲純白色百葉雲紋長衫,身形筆直修長,嘴角笑意溫和,讓人如沐春風。

“我給你帶了你最愛的糖荔枝!”少年搖搖手中的油紙袋。一臉得意地期待自已的妹妹跑過來搶。

不出意料,沈知念看見自已喜愛的糖荔枝從王婷懷抱中抽開身來,去搶自已哥哥手中的油紙袋。

王婷看見二人的模樣,欣慰道:“祈安,就屬你天天給她姐妹倆買吃的,當初知韞在你天天買榛子酥,現在知韞不在了你天天買糖荔枝。”

沈祈安揉揉沈知唸的頭,意味深長地回道:“我就這一個姐姐一個妹妹,能不珍惜嗎?不像某些人,自已的糕點往虎口裡送,還覺得不滿足再送一個。”

二人心知肚明沈祈安說的那個人,但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有沈知念默默吃著糖荔枝。

突然府外傳來馬伕叫馬停的聲音,一個位太監拿來金黃色的聖旨,眾人見到連連跪下,洗耳恭聽聖旨。

太監站在院子正中央,朗聲宣道:“詔曰:沈府二小姐沈知念,柔嘉淑順,風姿雅悅,深受太后喜愛,今冊封為嬪,賜居錦蘭殿,即刻入宮!欽此!”

眾人跪下磕頭“謝太后娘娘恩旨!

太監半弓著腰,想讓沈知念接過聖旨,可沈知念心裡只有能見到沈知韞的喜悅。一旁的青衣看沈知念遲遲不領旨,太監快開口罵人了,青衣急忙說:“小姐快領旨啊!”

沈知念聽到後才緩過神來,“噢……噢……”接過旨“謝公公。”

太監反而陪笑說:“不用謝,以後娘娘您得聖寵了,奴才以後就沾您的光了。”

沈知念聽出其中的不對勁,回道:“小女子不才,畢竟是剛入宮,有很多方面都還不懂,以後還得多多請教公公。”說罷便往那太監裡塞了幾錠銀子。

太監立馬樂開了花,“哎喲您這什麼話呀娘娘,奴才就是死,也要在死之前教娘娘。行了,娘娘快收拾好東西,馬車已經備好了。”

“是,謝謝公公。”

見太監走出府了,青衣笑出了聲,“噗嗤,這宮裡的太監可真好玩!”

溫祈安倒起了一身的疙瘩。“這割了和不割果然有區別啊……”

青衣將行囊收拾好後……

“好了,快走吧,時辰也不早了。”王婷和沈祈安依依不捨將沈知念送到府前,沈知念握著王婷的手。

沈祈安忍著淚沒流出來,將自已身上另一半玉玦遞到沈知念手中,沈知念看著手中的玉玦,那玉玦好像是被劈成的兩半,沈知念看得出來,那是一枝梨花,上邊還有另一半的花瓣落在了梨花的樹枝上,但看不出來是什麼花。

沈祈安哽咽地說:“知知,這是哥哥託朋友帶的玉玦,一塊是梨花,另一塊是海棠,海棠在知韞姐入宮時我給了她海棠,本來梨花是想在你出嫁的時候給你的,結果沒想到你沒出嫁就進宮了,你記住知知,只要你在宮裡受委屈了,給哥哥寫信,哥哥這烏紗帽不戴了也要把你接回家。”

沈祈安顫抖著手,哽咽著說完話。王婷則靠在沈昊肩上,難受道:“怎麼……一眨眼,這倆小豆丁……就長大了呢?”

這是沈知念第一次看見哥哥這麼傷心,她也很捨不得自已的親人。可是聖旨難違,又想起宮內的姐姐,她覺得她在自相矛盾,又找不到原因。

“得快點了,沈嬪娘娘,耽誤了時辰你我二人都擔不起啊。”太監開始催促了。

青衣也安慰道:“小姐……走吧……”

沈知念寸步難移,不想離開這個伴她十七年的府邸,可聖旨難違,剛轉身邁出一步,她又回頭,撲向二人抱緊,隨後調整情緒。

下了第一塊臺階。那天天氣晴朗,窺不見一絲暗雲,只有蟬鳴和街市的叫賣聲。她知道繼續糾纏也只是內耗自已,所以艱難轉身,即便眼眶溼潤,也要大步離開。

選秀的前些日子,青衣伴著沈知念去寺裡上了幾炷香。

夏季的天空湛藍如洗,沒有一絲雲彩,宛如一塊碧藍的寶石。炎熱的空氣中瀰漫著寺廟的煙火香薰氣息,令人在聒噪的吵鬧中尋得一絲恬靜。蟬鳴聲在樹林中響起,迴盪在耳邊,讓人感到夏日的活力與喧囂。

在向老寺求護身符時,一位女子撞到了沈知唸的腰。“唉~疼~”

青衣聽到後特別生氣,站在沈知唸的跟前,尖銳的嗓門喊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撞到我家小姐了!”沈知念揉了揉自已發疼的腰,阻止道:“沒事的青衣,可能是因為看走眼了吧?不用計較。”

“抱歉抱歉姑娘!”道歉聲傳入沈知唸的耳朵裡,沈知念順著聲音去看,眼前的女孩正在不斷鞠躬道歉,沈知念看見那姑娘正臉時。

長得亭亭玉立,姿態曼妙眉身上衣袂飄然,黑髮如雲。目如畫,兩隻明眸好似秋水般明澈,柳眉彎彎朱唇皓齒,雙頰粉嫩若花好似下凡的仙子一般楚楚動人。呈皓腕於輕紗。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斜插碧玉龍鳳釵。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沈知念被眼前的善良大姐姐迷住了。

“姑娘?姑娘?”女子不斷叫沈知念,可沈知念已經被女子迷住了,呆住了。

“姑娘?!”女子拿手在沈知念眼前晃晃。沈知念才緩過神來。

“噢,怎麼了姐姐?”

“抱歉啊~姑娘,我的荷包在剛剛求平安符時掉了,所以就沒看路在尋,不想撞到您了,您沒事吧?可看見繡著一隻錦鯉的荷包兒?”

“沒事沒事!我和你一起找?”

“不耽誤姑娘時間的話,請幫幫我。”

於是乎,二人便馬不停蹄地開始了尋找荷包。她們左瞧瞧、右看看,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掉落荷包的角落。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但荷包卻依舊不見蹤影。

正當二人有些灰心喪氣之際,突然間,沈知念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眼睛一亮,直直地朝著前方走去。女子見狀,趕忙跟了上去。她們來到了一棵大樹前——姻緣樹!

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荷包竟然就靜靜地躺在姻緣樹下,彷彿是等待著主人的歸來一般。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喜之色。他們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撿起荷包,如獲至寶般捧在手心裡。

\"終於找到了!謝謝你姑娘!我叫傅語。\"傅語伸手,打算和沈知念交個朋友。

沈知念也特別爽快,與傅語握手。“小女沈知念!”

說罷,傅語握著沈知唸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