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睜開眼對上的是一個圓潤而又碩大的毛絨熊頭……

“這是?”我睡眼惺忪的爬了起來,看了一下四周,是我自已的房間!

是霖一的房間。

不是陳慕辰的房間。

經歷了個月後回來了?

當意識到自已所處的境地時,一股強烈的恐懼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讓人無法抵擋,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瞬間崩塌。

我瞪大眼睛,渾身顫抖著,腦海中不斷閃現出過去那些痛苦和絕望的回憶。

環顧四周,發現自已又一次回到了這個破碎、衰敗不堪的生活之中。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但卻充滿了無盡的哀傷與無奈。

心中湧起一陣恐慌,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現實。

突然間,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催款電話!那些可怕的追債者是否已經打爆了我的手機?

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緊張地盯著螢幕,祈禱著不要看到太多未接來電或者簡訊提醒。

還好我離開後時間只是過了一個晚上而已。

我起身穿上鞋去開門,是老媽拎著大包小包的菜回來了。

先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清醒一下,然後坐在桌前重新適應了一下,畢竟現在我腦子裡都是陳慕辰的臉。

“明天別忘了去醫院給醫生看看我的檢查報告”廚房裡老媽大聲呼喚我。

“嗯嗯……”我含含糊糊答應著,心中還是很失落……

拿起手機先是預約了慕醫生的號,就是之前提過的慕詩崎,我媽媽出院後一直在他這裡做複查,我還是陳慕辰身份的時候約他喝了一次咖啡後就再也沒見到了。

隨後又掛了陳醫生的心理門診…… 這次恢復身份了……見面了可別脫口而出喊爸了……

喊他爸倒是沒事,畢竟他這個科室來的病人基本都有點怪癖。

雖然我每次去都是戴著口罩,但是發福的身體和疲憊的眼神是瞞不了年紀的,這個年紀怎麼看也不是一個未成年……

他沒覺得我是大姐就不錯了……

『手機裡有沒有300?我要還信用卡』

大清早的就收到夏至的微信。

和我從高中就在一起苟混的好友,一起成長,一起工作,一起失業,一起欠債。

我倆可以說是,全是負資產……

『我做了一個夢,也不能說是夢吧,我感覺很真實,夢裡我成了陳醫生的兒子,然後發生了很多事,我和他還一起泡溫泉了,看到他屁股有一顆痣』

我一邊轉賬一邊把這個經歷簡短的給她說了一下。

『你下次再去心理治療的時候你把這個夢告訴他,你讓他給你分析一下,屁股的事事先別說了,別嚇到他了,以為你每天晚上都在意淫他』

她顯然沒相信我的話……

我搖了搖頭,去翻出前兩天買的彩票:

2,9,11,25,29,33,16

再開啟百度查了一下開獎號碼

17,11,15,10,7,21,3

……

這次可真真的再見他最後一次,不然褲衩都要賠沒了。

一邊罵著我一邊跑去廚房把冰箱裡的冰淇淋和飲料全拿出來扔了,看慣了陳慕辰的好身材我無法再接受現在的自已了!

隨後在衣櫃裡選了一套還算是青春靚麗的衣服,準備明天的會面。

開啟手機上的招聘軟體,一如既往全是騙子公司在和我打招呼……

我心儀的工作要麼已讀不回我,要麼就是邀請我去面試然後一面二面三面最後不錄取我。

我現在真是什麼也做不好,真應驗了前期和我決裂的朋友罵我的那句話了!

還真是被她方了……

這個烏鴉嘴……

來到醫院後我緊張的等待著和陳醫生的見面,現在對他的感情很複雜……

“請100X68090號霖一到71診室就診”

醫院走廊裡的喇叭喊出了我的名字

每次聽到自已的名字被叫出來都會莫名的尷尬,我起身立馬敲開門鑽了進去,把這個聲音隔在了門外。

他還是那個樣子,安靜的坐在桌邊不知道在寫什麼。

看到我走進房間,他緩緩地抬起頭來,慵懶地靠在椅背上,身體微微後仰,將重心完全放在椅背之上。

接著,他把兩隻手輕輕地疊放在大腿上,並隨意地翹起了二郎腿,整個動作行雲流水,顯得十分閒適自在,但又隱隱散發出一種讓人難以忽視的氣場。

“你來了” 他淡淡的聲音傳來。

“你寫什麼呢” 我脫口而出,忘了現在我是患者他是醫生,還沉浸在我們的“父子關係裡”

“沒什麼,就是準備今天可能要記錄的東西”他解釋著。

“這段時間過的怎麼樣呢?”

又是這個開頭……

這個開頭問的我都不知道要和他說這些什麼好了,難道直接問他屁股上有沒有痣?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發出一陣笑聲。他看著我笑得如此開心,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揚,跟著我一起笑了起來。

接著,他用一種充滿自信的語氣說道:“看起來這段時間你過得相當不錯啊!”

我沒有反駁他,接下來就是我東一句西一句的胡扯,他基本聽著就是嗯嗯嗯……

“我說一句你嗯一句,你都理解嗎?”

我實在沒忍住問出來了。

“我大概理解啊……”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心中已然明瞭,此時再多言亦是徒勞無功。

時間也馬上到了,而從他現在的姿態來看,顯然已經做好了送客的準備。

無奈之下,我只得緩緩站起身來,默默收拾好自已的心情,準備轉身離去。

回想起曾經共同經歷過的那些奇妙往事,那時的我們彼此之間何等親密無間啊!

然而如今卻物是人非,這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人感到無比難受和失落。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沉甸甸地壓在心頭,使得呼吸都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之前的一切應該是一場夢。

只不過是很愉快的夢。

原本我讓他能給我開點止痛、安神的藥,然而當他得知我之前對藥物的抵抗性後,表示並不贊成我繼續透過吃藥來解決問題。

性別恢復回來後,身上的疼痛感也跟著恢復了,並沒有因為這段奇特的經歷讓我恢復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