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之緊緊地抱著謝瑾書,淚水肆意流淌在她的肩膀上!

謝瑾書不知所措地,一腿單跪在原地,整個身體也因無措而僵硬無比!

頭一回看到老人在面前哭泣,還是抱著她哭的,謝瑾書彷彿失去了所有的應對的能力,只能靜靜地任由孟婉之宣洩情緒。

謝瑾書用略顯僵硬的手,一下一下的,輕拍著孟婉之的後背安撫著,此刻的孟婉之,好像也聽不進她的任何話。

“哭什麼!”寂靜的夜晚,孟婉之的哭聲還是引來的謝孝義。

謝孝義上馬車,把孟婉之從謝瑾書的懷中拉了過來,示意謝瑾書下車後,自已輕聲安撫了起來。

謝瑾書站在馬車外,等孟婉之的哭聲漸漸弱了下來後,才去另一架馬車檢視。

車裡是滿滿的物品,是他們一家的所有物資,可一個馬車廂又能裝得了多少,此刻謝瑾書都有些埋怨界靈了!

她神魂都帶來了,為什麼不把她那破爛儲物袋一起帶來呢,儲物袋雖破了些,但能裝的東西不少啊。

好在界靈沉睡,不然絕對會無語至極,在虛空中,還能保神魂不碎,已是不易了,還想保下那些身外之物,簡直是妄想……

“長姐~”謝瑾怡的嗓音裡充滿了沒睡醒的疲憊,聲音帶點沙啞,還有那麼一絲微弱的顫動。

整個人趴在長貴嬸子肩膀上,迷迷糊糊的看著謝瑾書,那模樣讓她心中一軟,上前把小女孩抱了過來,轉身往乘坐的馬車方向走去。

“阿翁!阿婆!” 謝瑾書在車門前停下,對裡面喊了一聲!

“進去吧!”

謝孝義撩開車門簾,走了下來,示意姐妹倆進去後,又走向裝物資的那輛馬車。

謝瑾書把謝瑾怡抱進馬車,孟婉之立即伸手把謝瑾怡抱了下來,放到鋪好被子上,動作小心翼翼,卻總是不肯抬頭看謝瑾書一眼。

謝瑾書看她眼角紅紅的,應該是覺得在晚輩面前哭泣,此刻感到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怎麼面對她吧!

故此,謝瑾書也沒再說別的,只簡單的交代一聲後,便下了馬車。

“九娘子!霜花牽來了!”

謝瑾書看向在月光照射下,白的發亮的霜花,瞬間喜歡上了,霜花看到熟悉的主人的氣息,低頭在謝瑾書面前拱了拱!

謝瑾書輕輕拍霜花的頭,安撫它,大晚上被牽出來,馬多少有些躁動。

安撫好霜花後,謝瑾書把佩劍掛在身側,一個輕盈的躍步,便穩穩地翻身上馬,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呵成。

這乾淨利落的動作,剛好被走過來的謝孝義看到,整個人心中一震!

他知道自已大孫女學過騎術,一直以為大孫女騎術一般般,沒成想這麼厲害,這動作,別說他了,就是旁人他也沒見過有人上馬還能這麼一氣呵成的……

“阿翁??”

謝瑾書看到謝孝義盯著她發呆,心中一顫!!

不會是自已剛剛的動作嚇到老人啃吧?不過她也不想裝原來怨魂,兩人本就不同,她裝不了,更何況現在是戰亂,她也不想藏著掖著!

“不錯……”

謝孝義很是欣慰,還想囑咐謝瑾書幾句,突然看到謝瑾書腰間的佩劍,目光一滯,原本要說的話也隨之吞了下去!

以往的各種記憶湧入腦海,整個人踉蹌的退了一步!臉色也有些許蒼白!

“阿翁!!”

謝瑾書急忙從馬背上躍下來,一把扶住謝孝義。

“阿翁?怎麼了?可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無~無事~”

謝孝義聲音深沉而沙啞,目光卻死死的盯著謝瑾書腰間佩劍!

謝孝義手微微顫抖的,慢慢地、顫巍巍地伸了出來,然後指尖小心翼翼的撫摸上佩劍!

謝瑾書隨之低頭望去,剛好看到謝孝義眼眸中被月光照射的白光,心中一緊!

剛剛哭了一個,現在又來一個?整個人瞬間又無措了起來!

“阿~阿翁??”

“阿翁沒事,阿翁只是沒想到還能看到這把劍,你儲存的很好!很好!!”

這把劍是自已那唯一兒子的佩劍,這還是自已拜訪了好幾次鑄劍大師,才肯做的!

兒子過世後,這把劍就不見了,他以為是哪個下人趁亂拿去賣了,沒成想,是在自已大孫女手裡!

男女有別,即便自已親孫女,謝孝義也從未踏足過謝瑾書兩姐妹的閨房。

孟婉之和下人們又不識得佩劍,只以為是謝孝義買給謝瑾書的,,也就沒人提過,這把佩劍也就這麼被那怨魂原主儲存了下來。

“阿翁!我會拿著阿耶的這把佩劍護我們一家周全的,相信我!!”

謝孝義看到謝瑾書堅定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劍,直抵他心底,讓他感受到了謝瑾書內心的篤定和決然!

兩人對視,謝孝義瞬間被她的堅決的眼神所震撼,沒想到自已大孫女還有這種眼神。

“好!好!好!!長貴!出發!”

謝孝義輕拍謝瑾書肩膀,連說了幾個好字,隨後對旁邊的李長貴說道。

謝瑾書躍上霜花馬背,騎馬率先走了出去,在大門旁停下,等兩輛馬車都出了大門,李長貴把大門鎖好,和長貴嬸子一起架著裝物資的那輛馬車,走在前面。

“九娘!你先走!”

謝孝義坐在馬車車廂前,讓謝瑾書走在他和李長貴的中間。

“阿翁先走,我在後面跟著!相信孫女!”

“那你注意些,如果害怕就跑到中間來!”

又是那樣堅定的眼神,謝孝義無法拒絕,深深看了謝瑾書一眼後,駕著馬車追上李長貴!

謝瑾書看了一眼自家大門,把它記在腦海裡,期待回來時,它還是這個模樣,謝瑾書騎馬緊跟著馬車後面跑去!

一大家子,駕著馬車,藉著月光,走向未知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