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三天的女孩終於醒了過來。

艾莉西婭緩慢地睜開了眼睛,透過室內微弱的光芒,她只能看到漆黑的天花板。

好熟悉的魔藥味道。

她用力地側過頭,試圖確認一下週圍的環境是否和自已想象中一樣。

早就注意到女孩動作的斯內普放下了手中的書,他坐在椅子上,直直對上了教女的目光。

“西……西弗勒斯?”艾莉西婭的嗓子有些發乾,她啞著聲音叫道。

斯內普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站起身,一言不發地遞給了女孩一杯溫度適中的水。

艾莉西婭坐了起來,同樣沉默地接過杯子,她並沒有立馬便喝下去,反而先試探性地看了斯內普一眼。

“先喝水。”斯內普見到女孩如此小心的模樣,表情下意識地緩和了幾分。

女孩這才像個得到長官首肯計程車兵一樣,小口地潤了潤喉,沒過幾下,便開始大口大口地往嘴裡灌。

在她動作過急,險些嗆到之前,斯內普先一步抓住了水杯的底部。

艾莉西婭的雙手停滯了一瞬間,她微微低下頭,而後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再次看向斯內普的眼睛,她的聲音有些小,但足以讓人聽清楚每一個詞語:“西弗勒斯,對不起……”

女孩緊張地觀察著教父面部表情的變化,企圖從他的微小動作中窺探他的情緒。

斯內普將她小心的試探盡收眼底。

“為什麼要道歉?”過了好一會兒,男人才狀似毫無波瀾地詢問道。

他施咒將椅子移到了床邊,筆直地坐在了那裡,與他的教女平視著。

“我又讓你……”

斯內普少見地打斷了女孩的話,他微微攥起了拳頭,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麼情緒:“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道歉。艾莉西婭,是我的錯。”

男人膝上的手慢慢舒展開來,縈繞在心頭三天三夜的那句話終於被他說出了口。

最開始得知波特和西婭一起暈倒在了魔法石的藏處時,他是什麼樣的心情?

擔憂?震驚?

憤怒?愧疚?

他只記得,那一瞬間自已的大腦空白了。

在盛夏的夜晚,邁著步子走向醫療翼的斯內普只覺得渾身冰冷。

踏進去的第一刻,他的視線就落在了女孩身上。

在確認波特沒什麼大礙後,斯內普動作利落地抱起了教女,看都沒看鄧布利多一眼,徑直地走出了醫療翼。

艾莉西婭昏迷了整整三日,這期間德拉科來看望過,馬爾福家的貓頭鷹也來了兩趟。

如今,她醒了,斯內普的自責卻沒有減少半分。

“你怎麼會這樣想?”艾莉西婭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沉默的男人,她焦急地抓住了後者袖角,“這怎麼可能怪你呢?明明是黑魔王不懷好意!西弗勒斯,那可是黑魔王,他不想被人發現的事情誰又能發現呢。”

斯內普忽然皺緊了眉頭,他顧不上其他事情,一下便抓住了女孩言語中的不妥之處:“你叫他什麼?”

Dark Lord.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

鳳凰社的人會直呼他的大名,普通巫師則用“神秘人”來指代他。

只有食死徒和他的支持者會稱他為“黑魔王”。

想到這,斯內普的心頭一緊,西婭和他的接觸恐怕並非一朝一夕。

艾莉西婭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該怎麼解釋?

說黑魔王早就盯上了馬爾福,並派遣她給父親傳了信?

說黑魔王不僅教了她很多黑魔法,還給了她一個新的任務?

這些事情,又有哪一件是說的出口的呢。

斯內普將女孩的沉默看做了預設——事實也正是如此。

就當環境陷入了沉寂時,一陣敲門聲打破了這種怪異的氣氛。

“西弗勒斯,我可以進去嗎?”

斯內普揮了揮手,門便開了。

來人的心情似乎不錯,他笑呵呵地摸了摸鬍子說道:“馬爾福小姐,真高興你也醒了過來,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不對,有西弗勒斯在,我問這句話還真是多此一舉。”

艾莉西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再次發問確認道:“波特醒了?我是說,他康復了?”

鄧布利多目光慈祥地看著她,肯定地回答道:“是的,哈利他依舊很有活力。”

女孩鬆了一口氣,這次的劫難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平安地跨過去了。

活著真好,活下來之後發現沒有麻煩事的感覺真好。

不,還有教父這一關。

嗯……還有父親、母親及德拉科他們。

“馬爾福小姐,介意去我的辦公室來一杯蜂蜜茶嗎?”鄧布利多眨了眨眼,說出了來到這裡的真實目的。

沒等艾莉西婭警惕起來,斯內普便先出聲替她回絕了——他只是想多爭取一些和西婭單獨相處的時間,鄧布利多實在太難對付,他擔心不叮囑西婭一番,談話的時候會出問題:“她剛醒,還沒有吃飯。”

“正巧,我相信馬爾福小姐的口味和我相差應該不會太大,偶爾試一試禮堂外的午餐怎麼樣?”鄧布利多的態度很是堅決。

斯內普毫不相讓地對上了他鏡片後堅定的目光。

“沒問題,鄧布利多校長。”艾莉西婭率先打破了二人無形的對峙,她深知,鄧布利多的“邀請”是推脫不掉了。

走出魔藥辦公室前,她輕輕扯了下教父的袖子,以示自已完全可以應對這場景:別擔心,我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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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斯內普:你再說一遍,你管他叫啥?

伏地魔:你有意見?

艾莉西婭:翻車了怎麼辦?教父好像知道些什麼了,線上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