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婭。”休息室裡,同學們都忙著討論剛剛的所見所聞,沒人有心思關注門口的馬爾福兄妹,德拉科就是在這時出聲叫住了妹妹。

艾莉西婭看起來並不意外,她似乎很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這場談話遲早要來,只不過比她預想中還遲了一些,德拉科還真是沉得住氣。

“我們去天文塔吧。”女孩看著哥哥微微皺起的眉毛說道。

聽她這麼說,德拉科的神情更加凝重了,他攥緊了斗篷下的手,壓低聲音道:“現在的城堡並不安全,還是說你根本就是……”

“哥哥。”女孩向前走了幾步,輕柔地用手包住了德拉科的拳頭,“現在的休息室也並不安全。”

德拉科的話被堵在了嗓子眼,他任由艾莉西婭拉著他走出了休息室,邁上樓梯時才忍不住開口:“那我們為什麼不去有求必應屋?”

艾莉西婭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解釋道:“如果你不怕撞到其他人的話。”

德拉科思考了幾秒便想到了一些霍格沃茨情侶間的事情,五官都幾乎要皺在一起了,他不由提高了音量:“該死的,諾特平時都跟你說些什麼啊!”

女孩也顧不得哥哥嘴裡的諾特是怎麼回事,趕緊回過頭捂住了他的嘴巴,等到確定夜巡的教授不在附近後才用氣聲兇巴巴道:“你是要把所有的教授都喊醒嗎?還有,這關西奧多什麼事?”

見德拉科漲紅著一張臉說不出話,只能憋屈地用眼神示意自已不會再大聲喊叫了,她這才放開手。

也就是這麼一會兒功夫,艾莉西婭才明白德拉科想到了哪去,她翻了一個只看得見眼白的白眼,順便給了哥哥一記肘擊,在聽到後者的一聲悶哼後才轉身繼續上樓。

誰知道里德爾現在是在有求必應屋還是蛇怪那裡?誰又知道他晚些時候會不會回斯萊特林的休息室聽聽小蛇們對他這番傑作的探討?她可是知道的,裡德爾對有求必應屋那個地方執著得很,幾乎是隔幾天就要去一次。

*

霍格沃茨的雪夜依舊是那麼令人讚歎,德拉科揮著魔杖給自已和妹妹施了保暖咒。

“天文塔真是個好地方。”艾莉西婭站在了天文塔的邊緣附近,伸出手便接到了一片雪花,“我感覺自已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

德拉科倚在了欄杆上,認真注視著妹妹的側顏,不想錯過她一絲一毫的面部表情變化:“是啊,畢竟你本身就夠忙的了。白天要上課,晚上還有一些我不清楚的秘密任務。”

女孩挑了挑眉,轉過頭訝異道:“一上來火藥味就這麼濃?我懷疑你還在因為那一肘不爽。”

畢竟,德拉科還真是直擊要害,一點鋪墊都不做啊。

“轉移話題?看來你這次瞞著我的事情異常嚴重。別否認,你每次做錯事情之前都這麼幹。”男孩顯然不吃她這一套,嚴肅的表情一點都沒變。

艾莉西婭舉起手示投降狀,嘴上卻依舊沒有認真解釋的意思:“好吧好吧,不過德拉科,你這副表情真的很像爹地哎。”

“艾莉西婭·馬爾福!”

更像了。

不過這句話她可不敢說出口。

等等,這種吐槽怎麼這麼像託尼?果然是因為跟他認識久了,畫風也被他帶跑了。

夜風拂面,女孩將那些聯想拋在腦後,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已血脈相通的同胞哥哥。大約半分鐘後,她嘆了一口氣,回過頭看向遠方。

“爸爸跟你說了很多吧?我以為你會很快來問我,最多忍兩三個月,但是你沒有。”艾莉西婭灰藍色的眼眸裡倒映出了一大片雪色,“想想也是,在關乎我安危的事情上,你總是這麼上心,怎麼可能因為沉不住氣就把爸爸的叮囑拋在腦後。”

因為怕打草驚蛇,盧修斯在向兒子透露事情的時候便要求他,絕不能因為擔心妹妹便衝上去問個不停。

這時,德拉科也面向了欄杆,他有些煩躁地拽了拽斗篷領子,意圖掩飾自已的緊張:“廢話,你是我妹妹,親生的。”

即使一直憂心西婭到底在經歷什麼,他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刻。

那個答案,是他能接受的嗎?

像是感應到了他的不安一樣,艾莉西婭主動靠在了哥哥的肩上,輕聲說道:“在黑魔王寄生於奇洛身上的時候,我和他打過幾次交道,他託我給爸爸帶了幾句話。德拉科,你知道的,爸爸和媽媽……”

“是食死徒。”德拉科同樣環住了妹妹的肩膀,接過了後者的話。

“嗯,沒錯。”艾莉西婭沉默了一小會兒,繼續陳述道,“後來他同樣留給過我幾個任務,今天發生的事情就是其中一件,不過別擔心,我並沒有直接參與其中。更何況……教授們及時趕到了不是嗎?我們很安全。”

在霍格沃茨,鄧布利多還是很靠譜的,他也給出了很有力的保證,不用擔心她的安危。

雖然施了隔音咒,但和黑魔王相處的經驗告訴她,無論何時都要保持警惕——誰知道鄧布利多或者裡德爾會不會突然出現在某個角落,悄無聲息的解咒對他們來說可是小菜一碟。

德拉科的手臂緊了緊,表示自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二人的談話還在繼續,不過事實證明,黑魔王傳授的經驗都是經得起事實考驗的。

樓梯下方的裡德爾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兄妹二人,陰影和月光同時打在他的臉上。

他從不會交付信任,尤其是對馬爾福家的人,不過艾莉西婭今晚的表現倒是讓他十分滿意。

看,這就是他親自選擇的人。一向明哲保身的馬爾福又怎麼樣?最終還不是要忠於他,裡德爾眼裡劃過一抹猩紅,心中升起了病態的滿足感。

阿布拉克薩斯,你看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