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二個父親

面對教女的時候，斯內普那副在外人面前冷冰冰的面孔總是會不自覺帶上幾分柔和。

此刻，在魔藥辦公室也不例外。

艾莉西婭侷促不安地坐在了斯內普對面，等待著鋪天蓋地的斥責與教訓。

盧修斯和納西莎都要比斯內普大上幾歲，但這並不代表後者沒機會了解他們的過去。據斯內普所知，盧修斯二年級的時候就很有商業頭腦，懂得如何拉攏人心，納西莎也不例外，當時的納西莎·布萊克在純血圈子裡的名聲可是數一數二的好聽。

而他呢？他十二歲的時候在做什麼？

“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已經意識到了黑魔法的存在，並試圖接近它。”久久的沉默後，斯內普低沉的聲音響起了。他依舊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麼想法，“當時沒有人不知曉黑魔王的名號——尤其是斯萊特林內部。以純血家族為首，大多人都以為黑魔王效力為榮。”

“你的父親、母親，你同學的父親、母親，甚至再往上數一代也一樣。黑魔王的勢力直接來源就是斯萊特林。”

艾莉西婭錯愕地看向教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把這些事情告訴自已。斯內普看到了女孩的表情，但並沒有停下來解釋的意思，他依舊用那毫無波動的聲音說著話。

“那種力量實在是迷人，對嗎？迷人到令那麼多人走向了一條錯誤的、充滿黑暗的路，做了自已不想做的事，並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補救沒有用，乞求沒有用，彌補也……沒有用。”

紅髮女人的身影在眼前浮現，他熟練地運用著大腦封閉術，一如曾經的無數個黑夜。

艾莉西婭似乎懂了些什麼。

鄧布利多看不看得出她的糾結她不知道，但是教父一定看得一清二楚。

“西婭，你比大多數人更清醒，你先一步明白了與機遇相伴的是萬劫不復的危險，所以你此刻才會坐在這裡。但這裡並沒有後路可走……”

正是因為艾莉西婭知道黑魔王的殘酷與可怕，她才會選擇向鄧布利多投誠，並換取所謂的退路。

他不知道黑魔王具體做了些什麼，但也能猜出個大概。艾莉西婭不是不知所謂的性子，她做此選擇，怕是被逼無奈。

他愛人的兒子被鄧布利多推向了救世主之位，他是其中的罪人。

他唯一的教女被黑魔王推到了左右兩難的位置，他是不能站出來將教女護在身後的敗者。

多諷刺啊。

在艾莉西婭看不到的桌下，斯內普的掌心多了幾道很深很深的指甲印。

他略顯痛苦地皺著眉，微微閉上眼睛，復又看向眼前的女孩：“艾莉西婭……”

誰也沒辦法改變棋局了，他不能，盧修斯不能，就連鄧布利多也不能。艾莉西婭已經被逼無奈走上了棋盤，成了棋子中的一員，若想離局，只有粉身碎骨一個選擇。

沒有人是執棋者，就連鄧布利多也只是棋子中的主帥而已。

“我沒辦法向父親完全坦白，他對我應該施了類似言咒的咒語。”艾莉西婭的聲音有些沙啞，她灰藍色的眸子上似乎蒙了一層霧，讓人看不真切，“西弗勒斯……幫幫我。”

Help me.

是幫，也是救。

與張揚直率的格蘭芬多不同，斯萊特林的對話往往不需要太過直白，點到為止是他們不成文的準則。

面前的金髮女孩垂著眸子，讓人看不清她眼中複雜的情緒——對斯內普的愧疚、立場的疲憊與誰也看不懂的決心已經交織在了一起。在地窖，女孩完成了她人生中一次重要的蛻變。

自從她成為自已教女的那一刻起，他們的命運就註定會纏在一起。

斯內普凝視著眼前的女孩，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會的。”

I wi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