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季如嫻到客棧找蕭辰安一起去看新宅子,蕭辰安還錯愕了一下。

他其實對住什麼樣的宅子,沒有很多要求。

但季賢卻嫻卻堅持讓他一起去。

兩人前前後後逛了十幾座宅子,最後才在梧桐大街一座五進的豪華大宅停了下來。

“這座宅子的格局很好,位置也很中心,無論你以後到哪裡任職都很方便,而且距離侯府也就一盞茶的路程,回侯府也很近。”

“嗯,可以。”

“到時候在後院開闢一塊大的空地,讓你每日練功用。”

“嗯,確實很好。”

蕭辰安沒有想到她連這些都為自已考慮好了。

他剋制地壓下了眸底湧動的一股波瀾。

“過幾天等這裡收拾好了,你就先搬過來吧。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聽到“家”字,他心頭又動了一下。

“好,聽你的安排。”

他從頭到尾都安安靜靜地聽季如嫻說話。

沒有表現得過於激動,也不是討好和順從的態度,而是對她所有安排的認可和尊重。

季如嫻覺得這種感覺與她和江城在一起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前世,江城從季如嫻這裡拿到好處的時候就會對她又是笑又是討好,沒有撈到好處的時候,就時常端的一副嚴肅的表情。

季如嫻經常感到緊張和不自在,總擔心自已沒有照顧好江城的情緒。

“我們成親的時候,把你孃親也接過來吧,到時候給她安排一個新的院子。”

蕭辰安怔了一下回道:“暫時先不用,她身體不好不適合長途跋涉,她在老家過得挺好的,到這裡來反而不自在。”

季如嫻疑惑,兒子成親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可以不參加嗎?

但轉念一想,她這個未來婆母可能真的身體很不好吧。

“這樣啊?那就聽你的吧。等以後我們有空了,親自去接她過來。順便找一個好的大夫調理一下身體。”

“嗯,好。”

“嗯……那個……”季如嫻張合著嘴,猶豫該怎麼說。

“什麼?”

蕭辰安很認真地看著她的臉,等她繼續說下去。

“你做好準備了嗎?”

“準備什麼?”

蕭辰安又變成疑惑的表情。

“入贅侯府做女婿,可能會面臨很多非議,你會感到壓力嗎?”

“不會,難道我不好嗎?不然你為什麼會選擇我呢?”蕭辰安神色自若地答道。

季如嫻被這句話問紅了臉,心想:這輩子我認識你才幾天啊?這人講話真是一點兒不懂得謙虛。

“那我們就一起努力,讓那些人閉嘴。”

“嗯。”

蕭辰安心情很複雜,他感到很溫暖,又很煩躁。

眼前的女子明媚清麗,他不忍心傷害她。

到時候,他應該會想到一個全身而退的辦法。

蕭辰安解下了腰間的白玉錦鯉掛墜。

他伸手想抓起季如嫻的手,手指觸碰的一瞬間,季如嫻心頭一顫,不自然地將手輕輕一縮,被蕭辰安一把抓住。

柔嫩的小手被粗糲的大掌握著,也不反抗了,任由對方把掛墜放在了自已掌心。

季如嫻羞澀地抬起清凌凌的眸子看著他。

“這個掛墜我從小就帶在身上,現在送給你,希望這個錦鯉可以一直保佑你。”

“謝謝!”

季如嫻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該死的,她以為經歷過一世後,自已不會再有男女間的悸動。

太不爭氣了!她要找個機會反過來撩他!

他上輩子不是沒有成親嗎?這種肌膚之親的觸碰怎麼可以這麼不羞不臊。

“那我們就定下這座宅子了?”季如嫻將話題轉回購買宅子。

“好,你來決定。”

確定買下這座宅子,季如嫻馬上就和宅子原先的主人簽定了房屋買賣契約,並且支付了全款,最後到官府蓋章留底。

第二日,她安排了下人過來打掃新宅,門頭匾額也換上了蕭府。

府上新採買了十幾個下人,她成親後搬過來還會再帶過來一些。

蕭辰安也從客棧搬到了蕭府。

季如嫻還給他配了馬車,和一個隨行的下人童心。

成親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初六。

季正堯想早點兒給蕭辰安安排一個職位,免得到時候被人問起來臉上難堪。

他思慮再三還是決定舉薦蕭辰安為從七品金吾衛校尉。校尉屬於低階武官,這些是他能夠做主的權力範圍。

金吾衛的職責不僅要守衛皇宮,護衛皇帝安全,還要負責整個上京城的安全。

蕭辰安領了軍職,第二日就到金吾衛衙門報到,領取校尉服。

金吾衛中郎將給他分配的職責是帶領一百二十名巡城衛兵,守衛上京城的安全。

金吾衛是大魏朝的重要機構,衛兵都是嚴格選拔和訓練出來的。那些衛兵看到突然空降一個校尉指揮他們,都十分不服氣。

當聽說蕭辰安是靠著入贅武安侯府,有了武安侯這個大靠山才當上校尉,更是對他嗤之以鼻,瞧不起他這種靠女人得勢的人。

這些衛兵不似文人。文人大多趨炎附勢,善於用君子的形象偽裝自已,他們心中有不滿,表面依然和氣,但會在背後使勁兒。

衛兵多是粗俗的武夫,他們性格直,脾氣衝,有什麼怨言都會表現出來。

“我們當了多少年衛兵了,不分晝夜巡城,憑什麼他一來就是校尉?”

“一看就是一個吃軟飯的花架子有什麼資格領導我們?”

“要當校尉也是從我們當中挑選,憑什麼是他?”

金吾衛目前有五個隊的校尉都是從衛兵選拔上來的,蕭辰安突然佔了他們這一隊的位置,相當於剝奪了他們升職的機會,他們肯定要發火。

蕭辰安的手負在身後,慢慢輕捻著手指,表情很平靜地看著他們,並沒有因為他們這麼說就生氣或者有羞恥的感覺。

他懶得廢話,更不屑於把情緒放在沒有意義的人身上,有能力的人是不需要急於用嘴巴證明自已的。

“吵什麼吵?再吵就給我滾回去。”

中郎將厲聲喝道,他不管這些,上頭要塞人,他只負責安排職位就可以了。

“我不服。”底下一個身材魁梧的衛兵吼了一聲,憤怒讓他兩眼發紅,脖頸的青筋也暴突出來。

說完後他就掄起拳頭朝蕭辰安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