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公主府,時候尚早,季如嫻和楊意兩人就逛了幾家成衣鋪子和珠寶首飾鋪子。

“對江城這麼狠,是不是又看上哪家公子了?”楊意挽著季如嫻的手邊走邊道。

“說什麼呢?在你的眼中,我除了男人就沒有其他事可做了是嗎?”

“還真沒有發現。”

季如嫻用手肘捅了一下楊意的腰,“就你貧。”

經歷一世後,她怎麼可能還會對男人抱有幻想,而且她心下也有了主意。

兩人說說笑笑一路走著,突然一個茶盞從她們眼前飛過,嚇得兩人後退了一步,緊接著一個花盆從天而降,在季如嫻的正前方落下,季如嫻更是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倒,丫鬟秋菊在身後硬是托住了她。

“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季如嫻搖了搖頭。

“若是剛才沒有那個杯子飛過來讓你後退一步,估計花盆就直接砸中你腦門了。”楊意心有餘悸地說道。

季如嫻站穩了身子朝茶杯飛出的方向望去,對面茶樓一男子朝她微微頷首。

季如嫻看仔細後,猛得一怔。

是他!

雖然,比她印象中年輕很多,但是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張臉。

前世雖然只見過他一次,那張臉就像刻在她的腦中,永遠不能忘懷。

中年的他,氣質清冷,面色端凝,總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此時的他應該才二十左右,還未褪去青澀,面容也柔和了很多。

究竟是什麼樣的經歷讓他有那麼大的變化?

前世,她對他的瞭解,大多都是從江城口中得知的。

江城每回說到他總是氣得跳腳,說他道貌岸然,禍亂朝綱。

是以,她對他也沒有好印象。

現在想想,江城的話能有幾分是可信的?

前世,那些貪官奸佞被拉下馬,誰敢說不是他的功勞。

他只不過殺了該殺之人,大家卻說他在剷除異已。

季如嫻覺得自已要重新審視這個男人了。

好歹人家也救了自已一命,季如嫻想上樓當面答謝他。

待幾人走到二樓,男子已經離開了,可能是不想邀功吧。

受了驚嚇後,兩人沒有了逛街的興致,就各自回府。

下午在春日宴上發生的事情,比她速度更快地傳回了武安侯府。

季正堯聽說女兒不再對江城窮追不捨,心情一好就吩咐廚房多準備了幾道菜。

晚膳時間到了,一家四口移步到膳廳用膳。

季如嫻看到一大盤春筍,眉眼都彎出了弧度。自從她爹生氣她倒追男人後,已經很久不給她準備愛吃的食物了。

前世,她為了江城忤逆他爹,逼著他爹利用關係幫助江家兩父子立功升官,還讓她爹的舊友和部下多關照江城,結果那些人反而疏遠了她爹,轉而投靠江城,以至於她爹在微困之時都無人應援,最後命隕寒山關。她娘受不住打擊,幾年後也隨他爹而去。她的妹妹也成了江城拉攏關係的棋子,江城理所當然的繼承了侯府的一切。

前世錯誤的選擇,她搭上了自已的一輩子,還有孃家的一切。

這輩子她要守護他爹,守護侯府的一切。

季如嫻夾起一個雞腿放進季正堯的碗裡。

季正堯感到詫異又開心,他覺得女兒這段時間的變化挺大的。

“咳咳!”

“你也十七了,同齡的女子大多都成親了,你也該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了。”季正堯端肅著面容道。

之前,季如嫻一直愛慕江城,一有時間就追在他身後,偏江城一直吊著她,不說喜歡,也不說不喜歡。

是以十七了還沒有定親。

季如嫻放下筷子,一臉認真地看著季正堯,“我不想嫁出去,我想招婿。”

武安侯府只有兩個女兒。前世,季正堯夫婦離世後,江城名正言順的拿走了侯府的一切,還囂張的對著她說:“你是我的,你們侯府的一切都是我的。”

再嫁另外一個男人,很可能也是這樣的結果,她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如果男人娶她是為了侯府的產業和地位,她寧可不嫁,若要成婚,她就招個上門女婿。

“胡鬧!”季正堯冷了聲音道。

季如嫻的母親陸馨月和妹妹季如婉皆是一臉錯愕地看著她。

“嫻兒,招婿可沒有男子娶妻那麼簡單。你以為會有優秀的公子排著隊讓你選嗎?”

女兒平日裡驕縱任性慣了,嫁人哪裡能由著性子來。

陸氏身為女子,最懂女人嫁一個可靠的夫君有多重要。

她希望女兒能夠同她一樣嫁一個好夫君。

這麼想著,她瞧了瞧季正堯,眉眼裡都是溫柔。

以季如嫻的條件,即使嫁給皇子也是配得上的。

入贅的男子不是窮得活不下去,就是遊手好閒的地痞無賴,沒學識、沒能力,這樣的男子怎麼配得上他的寶貝女兒?

季正堯神色複雜,雖然他也想把女兒留在身邊,但是也不能夠犧牲女兒的幸福。

他很認同夫人的話。

“你說優秀的男子誰會願意入贅,爹擔心招婿會委屈了你。”

季如嫻完全知道她爹孃的擔憂。

“爹,你和娘兩個人相濡以沫,過著柔情蜜意的生活,完全不懂深宅大院裡的勾心鬥角,你女兒我這麼單純,怎麼招架的住?”

“凡事有得必有失,我覺得招一個上門女婿挺好的,不需要和妾室爭寵,不需要看婆家臉色。”

“男人娶女人回家,只要求她們會操持家裡就行了,難道還需要她們養家或者光耀門楣嗎?”

“我招婿的條件也很簡單,只要我的男人品行端正,聽話就行。”

“你和娘這麼多年辛辛苦苦積攢的產業總不能便宜了外人吧。而且以後生了孩子還管你們叫祖父祖母,你們說多好。”

季正堯沒有想到女兒竟然這麼有主見,他仔細一想,覺得女兒說的也不無道理。

以他們侯府的實力,別說女兒養一個夫君,就是養十個夫君也不成問題。

“那爹孃就好好替你把關,即使是入贅的女婿,也不能隨隨便便。”

季如嫻倏地眸光一閃,忽然想到酒樓裡的那個男子。

前世,聽說他一直沒有成親,最後因病早逝。這不就是自已的天選之子嗎?

她需要一個男人幫他們侯府開枝散葉,綿延子嗣,而這個男人還能在朝堂上有一番成就,最後所有的榮耀都屬於侯府,受益的也都是他們的孩子。

但是她又憑什麼讓這個男人答應入贅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