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陣開啟後,路行舟只覺得手中的劍似有萬斤,他的動作明顯比之前緩慢了許多,額角冒出了點點汗珠,劍氣漸漸被壓了下去。

驀地手臂被銀蛇劍劃出一條血痕,殷紅的血順著垂落的手滴到冉星帆的面前。

冉星帆眉心緊蹙,緊急關頭他摸出懷裡的紙鶴,對著紙鶴送了一絲法力,對著紙鶴道:“遠光真人,你能聽到嗎?”

紙鶴從他手中撲騰了幾下翅膀飛起,在他身前停下後點了點頭。

冉星帆一喜,沒想到竟然如此容易,對著紙鶴輕聲簡潔的說:“靈霄殿掌教沈作騙我和路行舟來此,開了誅殺陣要殺我們。”

紙鶴飛在空中,停頓了片刻,思考了片刻,霎時紙鶴慢慢變大,如真鶴般大小飛到了空中。

紙鶴中傳來了遠光真人的聲音:“沈掌教,別來無恙。”

沈作一聽,停了手又退到了爐鼎疑慮的看著紙鶴說道“原來是乾坤宗遠光真人。”

冉星帆快步上前,撕下自已的一片衣角替路行舟包紮傷口。

路行舟伸出手安慰到“小傷,無礙。”

此時紙鶴又傳來了遠光真人的聲音:“敢問這二人是如何得罪了沈掌教,竟連誅殺陣都啟用了。”說完紙鶴裡又傳來另一個人的嗤笑聲。

隨著一聲輕響後,遠光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此乃天樞派紫陽真人。”

沈作面有怒色頃刻後又換了一副面孔,絲縷淺笑在唇邊盪漾。“原來是紫陽真人,失敬失敬,今日他二人對我不敬,剛才也只是小小懲戒一番。”

紙鶴那邊又傳來一陣陣笑聲,笑了半晌大約是累了,紫陽真人開口道:“素聞沈掌教持正不阿,一身正氣如今竟為殺這兩個小小弟子,先設誅殺陣,後又騙人入陣,這要傳揚出去簡直讓六大仙門都笑掉了大牙,哈哈哈哈。”

沈作拳頭緊握極力忍耐,他往路行舟還在滴血的手臂看了一眼,眸子閃著一縷幽光,他衣袖一揮,收了誅殺陣,故作鎮定地說道“紫陽真人說笑了,我堂堂靈霄殿掌教豈會和兩弟子計較,只是聽聞仙盟大會此人名列前茅,剛剛只是試探一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沈某還有要事,就此告辭。”

說完便飛身離去。

他方才的確是衝動了些,沒想到這路行舟僅僅一個萬仙門弟子修為如此之高,之前已用法力視察了二人身上並無萬仙門的信符這才動手,更沒想到那冉星帆居然有乾坤宗遠光真人的傳音鶴,反正路行舟已經離死不遠,此時若在殺冉星帆,傳揚出去有損他威名,暫且留他一命。

觀天書院房內

昨日長林與風柏聿相見後,久久不能入眠,總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他躺在床榻上,皺著眉頭,雙眼有些無神的盯著床幔,倘若師尊還在,他們幾人應當不會是如今的光景。

渾噩的腦袋中似乎又看到他的師尊玉魁仙尊,當初是如何拜入玉魁仙尊門下的呢?

他記得那年,他才八歲,長留牽著他的手走了許久。

“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呀?”

長留抬頭望了一眼群山,在那群山之中雄峰聳立的不歸山格外顯眼,幾間小竹屋錯落有致地隱匿在山間,這才緩緩開口回答:“我們要去拜師。”

長林撓撓頭,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不解的問道“為何要拜師呀?”

長留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他一眼笑著說道“你不能一直跟著我四處漂泊。”

長林也停住了腳步,眼眶泛淚,面色更是傷心“你也不要我了嗎?”

長留一愣,撫摸了他一下頭安慰道。“怎會,我搜集武神之魂很危險,你忘了上次你因此折斷了手臂,生生哭了三天,養了三月,我們一同拜入玉魁仙尊門下,以後你可喚我師兄。你跟著師尊好好修煉,待修為有成,我便帶你一同去。”

長林把快要滴落的淚水擦淨,眼睛一閃一閃的望著長留“真的,哥哥不騙我。”

長留又牽起他的手說道:“當然,我何時騙過你,玉魁仙尊威名遠揚,法力高深你會喜歡他的。”

長林點點頭,眼神裡多了幾分期待。“嗯”

“篤篤篤” 一陣的敲門聲響起,隨後門外又傳來冉星帆急促的聲音“長林,長林,路行舟他受傷了。”

長林起身開門,只見冉星帆扶著快要昏厥的路行舟站在門外。

二人把路行舟扶進了屋內,長林解開纏繞在手臂上的衣角,傷口不深,傷口上面已經開始流出毒膿,長林回身看到一旁的六神無主的冉星帆問道:“怎麼回事?”

再過幾日就是觀天書院掌教繼任儀式,路行舟和冉星帆都不是好事之人,到底是誰要對他二人下如此毒手。

冉星帆切齒說道“是靈霄殿掌教,他把我們騙到福寧寺,設下誅心陣擊殺我們。”

長林拿藥的動作頓時一頓,轉身說:“沈作?”

冉星帆拿浸溼的手巾給路行舟擦拭著傷口“嗯,還多虧了遠光真人和紫陽真人我才逃過一命。”

長林拿了刀,替路行舟削盡毒膿,在上面敷了一層藥粉:“沈作此人果然陰險,他在劍上塗了七蟾化功散,雖不致命但能讓中毒之人神魂不清,靈力暫失。”長林想到這,眉頭蹙起,不明白當初師尊為何要把那柄劍賜予他。

冉星帆拿了裹簾慢慢的替路行舟包紮“你怎會如此清楚?”

長林站起身背了過去,目光中漸漸多了幾分憂愁“我、風柏聿、沈作都屬於玉魁仙尊坐下。”

明書長老急匆匆的前來,人未到聲已至,“長林,聽聞路行舟受傷了?”

掌門繼任大典不日就要舉行,如今前來觀禮的仙門弟子居然受了傷,還是在觀天書院境內,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這簡直就是蓄意挑釁,傷的還是他十分看好的路行舟,明書長老氣急,一聽說便匆匆趕來。

長林指了指躺在床榻上如今任然昏迷不醒的:“是沈作,他中了沈作的塗七蟾化功散。”

明書長老望著冉星帆愕然問道:“你們之間有何糾葛。”

冉星帆搖頭,他把今日逛集市的所有事情都講述了一遍,細緻到他喝了幾杯秋露白,吃了幾個魚丸,和賣糕的小二頂了幾句嘴,都一字不差的講述了出來。

明書長老摸了摸鬍子,一臉正經的說道:“莫非那個賣糕小二是他遠房親戚?”

長林一口茶水差點噴了出來,他穩了穩情緒說道:“我曾聽風柏聿說過,他的家人親戚全都餓死了。”

明書長老詫異問道:“那他靈霄殿掌門又何故如此。”

屋內眾人均頗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