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等張海白裝完逼就對著他的頭就是一下,看上去似乎對張海白憑空掏東西的技能見怪不怪:“你有這東西你不早說!”

張海白吃痛捂頭,委屈巴巴:“族……啞巴,瞎子又打我!”

張啟靈嘆了口氣,轉頭無視之。

張海白:“……?”

沒愛了是吧?

張海白乾脆不裝了,他嘆了口氣,滿臉滄桑地往回走了:“我去給你們清路。”

黑瞎子看著張海白略顯孤寂的背影笑了笑,掃了一眼大鬍子他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現張海白憑空拿東西的本領,笑意淡了淡。

幹這行的都是人精,只希望他們能管住自已的嘴。

不然到時候,大家怕是都麻煩。

至於屍鰻隱瞞的事,就等出去再算賬吧。

“走了,啞巴,幹活去了。”黑瞎子揮了揮手裡的罐子,朝張海白的方向歪了歪頭。

張啟靈跟了上去,完全沒有管大鬍子他們。

大鬍子看到張海白用如同變魔術的動作變出了五六個頭大小的鐵罐,但他不會多說,至於其他夥計……

他看了看他們,發現他們都沒什麼反應。

略顯欣慰地點點頭。

人嘛,嘴嚴,知道的少,才能活得長久。

張海白那邊有點棘手。

他此刻被包餃子了,屍鰻的速度非常快,簡直像極了叢林裡的蛇類,他只能雙手拿著濃鹼水一邊不停的躲避屍鰻的襲擊。

他見到一個屍鰻的長尾巴甩了過來,眼看著就要裹上自已破了洞的褲子之下露出的小腿,他一個跳躍後翻,手撐在了一條屍鰻的頭上,借力把自已甩出了包圍圈。

就在他的手和屍鰻面板接觸的一瞬間,他清晰的感受到了手掌傳來的灼燒感,以及“滋滋”如同烤肉一樣的聲音。

然而正是因為這一受傷,給他準備了足足三秒多的緩衝期。

逮到機會了!

張海白按住按鈕,霎時,濃鹼水如同水刀般刺向了那群屍鰻。

刺耳的尖嘯聲此起彼伏,宛如惡鬼在地獄奏響的讚歌。

張海白嗤笑一聲。

幾隻畜生還想傷他董言重(chong二聲)?不知道他當時可是差點……

等等,董言重是誰?

張海白毫無徵兆地耳鳴了起來,頭“嗡——”的一聲,眼前一晃,他趔趄了一下,突然就站不穩了。

眼看著邊上的一隻屍鰻如同惡鬼一樣想要纏上張海白的小腿,而他卻是一副毫無意識的樣子,毫無緊張感。

就在屍鰻攀上他的腿前一秒,一把短刀徑直飛了過來,直直打到了屍鰻身上,把他一分為二。

屍鰻在地上扭了扭,最後不動了。

張啟靈看了看地上的屍鰻,幾步跨了過來站在張啟靈邊上,把短刀微攏,刀柄貼緊手掌,刀刃斜著朝外。

黑瞎子也過來了,看見張海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他搖了搖手裡的強鹼水,一邊朝圍攻而來的屍鰻呲一邊問:“啞巴,這什麼情況?”

屍鰻有趨聲性,所以堅決不能開槍。

張啟靈一邊噴強鹼水一邊砍屍鰻,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是很難從張啟靈嘴裡聽到的,但是張海白現在如同中了邪的狀態,還真不好判斷。

眼看又有屍鰻朝張海白撲過去,黑瞎子一把把張海白揪了過來護到身後。

他幽幽道:“小公主啊,你這清路的,差點把自已給清了。”

張海白眼神無光,呆呆的,沒有任何反應。

張啟靈和黑瞎子清的很快,幾十條屍鰻清的乾乾淨淨,但畢竟地下溶洞裡又有地下河,障礙物躲藏點還多,所以他們還是不可避免地被蹭到了。

不知道往別處走能不能再冒出幾條來。

他們沒有帶對付強酸牆的東西。

不知道大鬍子怎麼想的,他看上去好像壓根就沒打算進那裡一樣。

好像他知道里面有什麼令人畏懼的東西一樣。

暫時安全後,張啟靈和黑瞎子把那群人帶了進來。

張海白是在有東西撲向張啟靈的時候清醒的,他目光一凝,伸手就把張啟靈撈過來躲過了那東西。

然後他動作行雲流水地一手執起一把手槍,瞄準那個方向連打三槍。

只聽那三下都打進了什麼東西的軀體裡。

張啟靈沒看,連忙大喊:“關手電!”

眾人一愣,被猝不及防的指令弄蒙了片刻,不過黑瞎子三人關的最快,後面關的慢的直接就被那東西撲倒了。

張海白藉著那光看清了那是什麼東西。

是側室那隻粽子。

太精彩了,沒有無邪下鬥也能這麼驚險,以後遇到無邪可怎麼辦啊。

被撲倒的那幾人幾乎都是慘叫一聲便倒地沒了氣息。

想來是那魃把人殺了。

殺完那幾人之後,便是沒有盡頭的寂靜。

張啟靈和黑瞎子耳力好,一直在屏息全神貫注地聽聲辯位。

張海白也聽了聽,什麼也沒聽到。

可能真的資質一般吧。

也不知道這鬥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他掃了眼面板上的時間。

14:59。

都過去一天了。

什麼時候?這麼快?

怪不得看他們一副腎虛的樣子。

原來是累的。

他覺得這樣耗著,大家怕是很難前進,於是他憑著面板照出來的光找到了黑瞎子——面板光除了宿主本人別人是看不見的,勉強也算是金手指之一吧——他對著黑瞎子打了個手勢,意思是“你們先跑我去應付這玩意,一會兒找你們。”

黑瞎子看了看他,樂了,也打了個手勢:“剛才是誰走著走著就昏迷了?”

張海白無言片刻,手語回覆道:“意外。”

黑瞎子看了看靜止不動的魃,有些擔心,但還是打算支援孩子的想法:“行。”

張海白比了個“OK”,然後就朝那女粽子撲了過去。

張啟靈反應很快,在張海白撲過去的時候他就知道他要幹什麼了,他叫那群人快跑,跟緊。

目送那群人烏烏泱泱地離開,張海白開啟手電一邊看那女粽子,一邊快速地躲避。

魃是殺不死的,只需要拖時間就夠了。

但是魃的速度很……

張海白的衣服被從死角竄出來的女粽子劃了一道巨長無比的口子,寂靜的空氣裡傳來了布料撕裂的聲音,很突兀,很驚悚。

速度很快……

張海白腎上腺素飆升,竟然興奮了起來。

他其實嚴格來說不怕死,但他很惜命。

因為他很喜歡遊走在生命危險邊緣,這會讓他感覺自已還活著。

而不是,死了都要當一個麻木不仁的傀儡。

“這可比上輩子當女間諜有趣多了。”張海白的眸子亮了亮,不再躲避,而是拔出了短刀迎戰。

另一邊,張啟靈他們沿著地下河的河道一直往上走,很快見到了亮光。

出去後大家都坐在河邊休息。

陳五和一個叫林四的問大鬍子:“這鬥就這麼大嗎?”

大鬍子搖頭:“當然不是,剛才我們所探僅為冰山一角,明天之後我們還要再下去一趟。”

“還下去?”陳五直搖頭,“我不去,我拿到的夠我開張二十多年了,沒必要冒這個險了。”

大鬍子回道:“不,明天是另一批人下,咱們只要等著就行,他們手裡有應付強酸牆的裝置。”

陳五他們鬆了口氣。

“等等,你說你有抽強酸的裝置?”一旁正在擰褲腿的男人走了過來,他聽了大鬍子的話面帶慍色,“那你為什麼不帶?”

大鬍子靜靜地看著他,沒有答話。

“你知不知道要是沒有那三個人,你這個舉動會害了我們所有人?”男人似乎氣急了,他臉色有點發紅。

張啟靈沒有在意他們,而是看著他們出來的口子發呆,片刻後,他起身走了過去,身形漸漸被如同深淵的黑暗吞沒。

黑瞎子正在給水壺灌水,見此他沒有說話,而是坐回去繼續看熱鬧。

張啟靈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張海白正低著頭靠著一塊石頭假寐,手電插在了一邊的土裡,而他周圍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鐵鏽味。

應該傷的不重。

張啟靈暗暗鬆了口氣。

察覺到有人靠近,張海白抬起頭半睜開眼看向張啟靈:“族長?”

張啟靈沒有說話,只是朝他伸出一隻手,張海白笑了笑,握了上去,借力起身。

張啟靈左右打量了他一下,發現他身上就只有幾處擦傷,這才放了心。

“對了族長,我剛才把魃扔河裡沖走了,不會對大自然造成什麼危害吧?”張海白開口驚人。

張啟靈:“?”

張啟靈轉身帶路道:“不會,它屬陰,會自已找地方躲。”

張海白見人走了,馬上把自已的手電拔了出來,小跑兩步跟上:“它還有智商?”

“是本能。”張啟靈道。

“那那個撲你的……”張海白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洞穴外的強光刺痛了眼睛。

他閉上眼大喊:“不!我的眼睛!我要變成瞎子了!”

張啟靈:“……”

可別,一個瞎子就夠吵了,就別來第二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