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種寫法不好,但身為三叔的讀者,我總得繼承點他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寫作手法(被打)」

【時間位於一切塵埃落定之後。】

這是張海白空出時間來福建陪他們玩的第二週。

今天的張海白穿了素色的西裝,後發用皮套紮了一個小辮子,首飾也都摘掉了,看上去很正式的樣子。

無邪見他打扮的這麼正式,調笑他道:“怎麼?我們小公主今天要去相親?”

張海白搖頭,淺淺地笑了笑:“沒有,我就是去看一個老朋友。”

無邪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預感自已說錯話了,笑意淡了下來:“哪裡?”

“廈門東十二墓園。”張海白回答道,“二排七位。”

是張海歌的位置。

無邪無言片刻,道了句“抱歉”。

張海白笑著說了聲“沒關係”。

“用不用我陪你去?”無邪問道。

張啟靈這時走了出來,他剛巡完山,身上還掛著清晨的露珠。

他見張海白和無邪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卻不是鬧矛盾的樣子,他很快就發現好像不是他能解決的,於是他去廚房把王胖子抓了出來。

王胖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聽完無邪說的事之後,拍了拍張海白的肩:“小公主啊,你們之前不一直在找族長嗎?正好這清明返魂的時候把這小哥給他帶過去看看,也算了了他的一樁心事。”

張海白看了他幾眼,覺得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就點頭答應了。

無邪看著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張海青呢?他不去嗎?”

張海白整了整頭髮,道:“海青早就到了,剛才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去接他……這麼多年過去了,還一口一個哥哥的叫,肉麻。”

無邪看著張海白翹起的嘴角,沒有點破他。

嘴上說著嫌棄,心裡指不定怎麼樂呢。

瞅瞅,這嘴角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幾人收拾好東西,便直接朝著張海白說的地方過去了。

張海白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叨咕說沒了空間就是麻煩。

無邪說快得了吧,有那玩意兒就準沒好事兒,得虧那世界意識把天道收了,不然他們指不定還得遭多少罪。

張海白說也是。

張海青訂的酒店是一家五星酒店,總統套房。

張海白在張海青開門時直接給他很輕的一拳頭捶在他心口:“你小子這麼有錢呢?總統套房?”

“別笑話我了,阿白哥哥,這不是上面給撥了款嘛。”張海青笑了笑,抬手握住了張海白的手腕,把他的手放了下去,他看到了張海白身後的幾個人,朝他們打了招呼。

在看到張啟靈時,他恭恭敬敬叫了聲“族長”。

張啟靈點了下頭,算是應了。

“要不要進來坐會兒?舟車勞頓,距離探望時間還早。”張海青問道。

張海白看了眼手錶,發現還真是,於是他下意識看向了無邪——過去的幾年他早就把無邪當自已的頭兒了,有什麼事先徵求他的意見。

無邪好笑道:“看我幹嘛?你想坐會兒就坐會兒唄,我們正好還沒吃飯,出去吃個飯,走的時候叫上我們就成。”

張海白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目送三人離開,張海青把張海白拉進了房間內,把門關上了。

張海青拉著張海白左看右看,確定他無礙後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張海白挑眉,問他:“什麼還好?”

張海青搖了搖頭,看著張海白的眼睛道:“你我二人上次聯絡還是在事情剛剛開始,那時候我也自身難保,沒辦法空出手來幫你,我知道,那無論是對張家還是對九門後輩而言這都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大變革。”

“聽到你決定插手這件事的時候我挺著急的,這個局很大,我怕你不小心就捲進去,摔得屍骨無存,更何況,這次主局的人只是一個小輩——所以,當時我是不贊同你摻和的,所以給你寫了那封信想讓你停手。”張海青走到一邊的桌子邊上,洗了個杯子,給張海白倒了一杯溫開水,遞了過去。

張海白接了過來,喝了兩口,笑問道:“後來你還是沒攔我,怎麼?是意識到什麼了嗎?”

張海青嘆了口氣,看上去惆悵,但嘴角卻勾起了無奈的笑:“是,我發現我看走眼了,那個人很可信,而且我發現一味地逃避終究不是什麼辦法,所以後面我支援了你,你應當也發現宋出地的身份了吧?”

張海白聽了一樂,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杯壁,他坐在了床邊,道:“海青啊,你怎麼想的,找那麼個二臂當間諜。”

張海青目移,道:“我人手不夠,就他老實,而且長得還行,我就把他推薦給你了嘛。”

“那小子根本沒打算藏,直接開口自爆了。”張海白把杯子放回了桌子上,“他身手不錯,用著還行。”

張海青聽了點頭:“那他算是盡到了他的職責。”

兩人又敘舊了好一會兒,張海白看了眼表,道:“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說完,他起身給無邪打了個電話過去:“喂,小三爺,我們完事兒了,一會兒墓園門口見。”

無邪應了一聲。

電話結束通話。

張海白和張海青對視一眼,兩人一起出去了。

張海青租的酒店離墓園沒那麼遠,打車的話,不到半小時就到了。

張海白和張海青一人手裡捧了一束花,張海青知道張海歌喜歡吃甜食,還帶了兩盒巧克力。

無邪他們已經到了,遠遠看到張海白他們倆,揮了揮手。

張海白笑著朝他揮了揮。

張海白問道:“你們也要進去嗎?”

無邪和王胖子對視一眼,道:“喜來眠那邊出了點兒事,我們得趕回去看看,不過我們帶了點兒上次旅遊買回來的紀念品,你給你兄弟帶過去吧,就當是我們送的禮了。”

無邪說完就往張海白手裡塞了好幾個盒子,然後帶著胖子急匆匆離開了。

就好像,真的有急事一樣。

“那……族長,你和我們去看看海歌吧,他生……他之前一直想見見你來著。”張海白的臉被禮品盒埋沒了,張啟靈嘆了口氣,幫他拿了一半。

他說,走吧。

三人找到了張海歌的墓碑,張海白把東西都放到了他的臺前,給他插了幾根香,聲音很低,彷彿怕嚇到裡面沉睡的人,他道:“海歌,我們來了,很抱歉,之前一直耽擱,也沒能過來看看你,但以後不會了,我們的事情做完了,會年年來看你。”

張海青把手裡的花和巧克力放到了臺子上,溫柔地笑笑,抬手撫上了張海歌的照片——就像之前張海歌總是吃花嘴他幫他抹去汙漬一樣地輕輕用食指點了點那照片:“小海歌,我給你帶了現在最流行的榛子巧克力,幫你嘗過了,很好吃。”

張海白聽了笑了笑,他指了指旁邊正在放東西的張啟靈,道:“我們突然帶了個大帥哥過來,你是不是還挺疑惑的?我現在告訴你,我們把族長給你抓到了,他來給你掃墓,是不是超有面子?”

張海白抓了把張啟靈的衣服,示意他蹲下打招呼。

張啟靈嘆了口氣,只好由著他,對著張海歌的照片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張啟靈。”

張海白道:“你看,哥們說話算話吧,族長你見到了,零食也送到了,還給你帶了別的城市的紀念卡,對你好不好?”

之後張海白和張海青對著那墓碑一頓絮叨,張啟靈就在邊上默默等著他們結束,也沒有任何不耐煩。

對於張家人來講,在漫長的生命裡,自然死亡是最好的解脫。

但往往,張家人死於非命的居多。

張海歌又何嘗不是其中之一。

大概又說了半個小時,張海白起身,揉了揉發麻的腿,道:“不說了,再說你該嫌我們煩了——逝者已逝,我們活著的還要往前看,我一直記得你的話。”

他拽了張海青一把,又看了看張啟靈:“走吧。”

張海歌墓碑上的照片依然保持著可愛的微笑,像是認同他的話。

張海白笑了笑,轉身帶著他們離去。

早就該往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