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殊已經數不清自已是第幾次被倒賣了,她已經變得麻木,唯一讓她掛念的人是自已時常想起幼時的玩伴,他對她特別好,不過前兩年就已經得到了拯救,兩人早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

吱呀一聲,破舊不堪的木門被開啟,沈遇殊的思緒收回,手電筒的光照在她的臉上,凌亂的頭髮、髒兮兮的臉蛋,嘴唇上看不出一絲血色,這——就是現在的沈遇殊。

站在她面前身型高大的男人是她不知道已經第幾個的養父,身旁站著時髦的養母,她嫌棄的看著我,厲聲道:“還不快去洗漱,你忘了幾天是什麼日子嗎?!!”

沈遇殊仔細回憶起來,哦,今天又是一個被倒賣的日子啊,要把自已賣給一個單身老漢來著,別人可出了2000呢,難怪向來不來看她的養母來看她,原來是為了錢,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沈遇殊急忙去洗漱以防慢了捱打,然後夫妻二人帶著她走出了那間破舊的小瓦屋,現在才凌晨三點,因為是冬天所以天還沒亮,身型單薄的沈遇殊哆嗦著身子,和他們一起上了一輛車,車子裡不透風倒是讓她感到了暖和不少,她看著車駕駛得離村子越來越遠,等到了自已或許能得到自由的機會。

“阿爸,我可以下車上個廁所嗎?“她用稚嫩問道,養父對她的態度比養母好,說等到加油站的時候就讓她下車。

加油站並不是個能逃跑的好地方,她一定不能去,於是她和養父說她憋不住了,本來養父還在猶豫,畢竟他有點頭腦,她緊張起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養母立馬就拽著她的手把她拉出了車。

“要上上快點,別髒了我的車!”養母大聲吼她,沈遇殊心想:我還是頭一回這麼喜歡養母呢。

沈遇殊向林子裡走去,養母嫌林子裡有蟲子就沒跟上來,只是催她快一點,她越走越遠,寒冷的漫漫長夜裡她看見了屬於她的光明。

養父和養母那等了好久都沒見她回去,養父急了,要養母趕緊叫村裡人來幫忙,養母也是趕緊開車回了村裡叫人,留給沈遇殊的時間並不多了。

沈遇殊也絲毫不敢怠慢,走得太慢了她就開始跑,直到眼前出現了一片光亮,這裡離是市區不遠了,只不過要穿過一片荊棘從,她顧不上疼痛向不遠方的自由飛奔而去。

大街上是繁華的,有許多金碧輝煌的建築,很多東西沈遇殊都已經很久沒見過,但是當務之急是找到一個好人收留她一晚,她並沒有過多逗留在這樣的地方,鞋子被她跑爛了所以她只能光著腳走路。

一不留神,一個男孩撞倒了她,沈遇殊趕忙起身道歉,可明明不是她的錯,但是男孩穿著華麗看上去就是有錢人,她心裡心知肚明她惹不起。

“喂,你這人怎麼這麼奇怪,是我撞倒你了你道歉幹嘛?”他以不在意的態度說著,抬頭看著腿上、手上和臉上都是血的沈遇殊愣了愣神,“你…沒事吧?”

“對不起,我弄髒了你的衣服。”沈遇殊低著頭小聲啜泣,她真的急哭了,這錢她賠不起啊啊啊。

男孩低頭看了眼白色T恤的血漬,嘖了一聲,“這都什麼事啊。”令她沒想到的是,男孩帶她回到了他家,並且還給她安排了一間單獨的房間,設計簡單又溫暖,又叮囑她:“以後在家你不能和陌生男人說話,知道嗎?”

沈遇殊乖巧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提道:“包括你嗎?”許政執聽她說這話臉色難看了幾分。

“呵呵,你要是覺得陌生男人那就別住我家。“向來受人喜愛的小少爺頭一回碰壁還是幫助別人被說是陌生人,自然不開心,沈遇殊從小到大最會的就是察言觀色,見他臉色不好,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拉他的衣袖,只不過還在氣頭上的小少爺自然是衝動了點,立馬拍開她的手還迅速推了她一把,讓他忘記了她是女孩子,更何況身上還有傷口。

沈遇殊撞到了桌角上,後背疼得她直不起身,桌子上裝著熱水的杯子倒在了桌子上,順勢流著落到了沈遇殊的衣服上,衣服上溼了一片,燙到她了也沒喊疼。

恢復理智的許政執趕忙去扶她,和她道歉,沈遇殊艱難地擺了擺手,緩緩地坐在床上和他說沒關係。

這麼大的動靜引來了許政執的哥哥許政梁,他只是站在門口淡淡吐出三個字:小點聲。

許政執倒是急眼了,吼他:“不要多管閒事。”然後用力地關上門。

被關在門外的許政梁倒也是好脾氣地敲了敲門,許政執不耐煩地開門,:“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爸媽不讓我們輕易帶人回家的,你忘了?”許政梁提醒他,只見許政執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你不也是爸媽輕易帶進來的?別太把自已當回事,你搞清楚自已的地位,你——只是一個被拋棄很久,後來才被認回來的兒子。”許政執話落,只見沈遇殊擋在了許政梁面前,雙手張開,表現出一副老母雞保護小雞仔的樣子。

“你不能這樣說話。”儘管沈遇殊的身體有點顫抖,但是目光很堅定,嘟囔著嘴說。

“妹妹,連你也要指責我嗎?你別忘了,是誰帶你回這個家的。”許政執語氣失落,眼神一下變得陰鷙起來。

眼下沈遇殊的身體越抖越厲害,連一向愚鈍的許政執也發現了不對勁,伸手去扶她,沒想到她一下就昏過去,許政梁叫保姆去找醫生了,房間裡只剩下許政執焦急的呼喚聲和沈遇殊沉重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