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進行的抉擇

“這怎麼辦，這不是明擺讓我和女主產生矛盾嗎？”

“其實也不算，決定解剖男主的是上級，你只是遵從指令而已。”

“感覺女主應該會有辦法去阻止解剖男主這件事吧，男主就這麼死了，那，那積分肯定不高。”

“先把這件事給葉璇說吧，看她什麼反應。”

“好主意。”

走廊上。

藍原正要去找葉璇呢，就看見葉璇從對面走來。

“啊，藍原博士！”葉璇笑著朝藍原揮手。

一想到自已背刺了面前這個小女孩，藍原恨不得給自已兩巴掌。

“怎麼了？”

“藍原博士，我有事想跟您商量。”

“正好，我也有事想找你。”藍原把上級的通知打成單子，交給了葉璇：“上面要求解剖實驗體112號，準備一下，這幾天我會教你一些關於解剖的注意事項。”

“實驗體112號，那是……”葉璇驚慌起來：“那不是……小魚嗎？”

“嗯。”

“不行，不能解剖他，博士，他跟其他實驗體不一樣……”

“這是上級的命令，我只能遵守。”

“不行……要不，換一下編號怎麼樣，讓小魚的112編號跟其他實驗體的編號換一下？”

“恐怕不行，上面專門提了，要求解剖112號，人魚實驗體，我們實驗室關了這麼多實驗體，只有112號是人魚。”

葉璇急得要哭了，但是半晌，她什麼也沒說，只是低下頭：“我明白了，博士。”接著就離開了。

藍原不安地呆在原地，給葉芷打了個電話：“葉璇現在看起來狀態不太好，你去看一下。”

葉芷找了半天，最後在天台上找到了正在抽菸的葉璇。

葉璇轉頭，看見自已的妹妹後慌張滅了煙。

“姐姐，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抽菸啊，工作壓力太大了嗎？”

葉璇低下頭。

“姐姐，發生什麼事了，可以告訴我嗎？”

“葉芷，我好像……我好像愛上了一個人。”

葉璇抬頭，葉芷看到她眼眶裡的淚水滾落。

葉芷慌忙用手給姐姐擦淚：“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了？”

葉璇一把抱住葉芷，哭得更厲害了。她抽泣著，淚水盡數滴在葉芷衣服上。葉芷用手輕輕拍著葉芷的後背，安撫她。

“我知道這不對……我愛上了我們實驗室的實驗體。葉芷，我不敢跟別人說，我總是忽視掉其他，忽視我是博士助理，他是實驗體的身份，我每天盼著和他單獨呆在一起的時間，哪怕我知道這是錯誤的，我卻享受其中。尤其是今天，他開口說話了，我就更不能把他當作實驗體看待了……我愛他，葉芷，就像愛你那樣愛他。”

“這不是什麼錯誤的事，姐姐。”葉芷輕撫葉璇的背。

“葉芷，你不知道，上級下了命令，要求解剖他……我受不了，葉芷，我接受不了……我會瘋掉的，而且我作為藍原博士的助理，我不可避免地要參與這場解剖，說不定……說不定……”葉璇顫抖起來：“說不定藍原博士會一邊解剖小魚一邊跟我講解……不要……天吶！我受不了……”

葉芷把葉璇抱的更緊，除了這樣，她想不出來該如何安慰自已的姐姐了。

“或許……或許我們可以偷偷把小魚放生？”

在葉芷懷裡的葉璇一頓，接著破涕為笑：“對啊，感覺這個方法可行！”

“我們先去睡覺吧，姐姐，你一定累壞了，放生的事情明天再說。”

“不行，時間太緊了，我……”

“解剖指令是一個月後啦，還有時間的。”

“好吧，聽你的……你怎麼知道解剖的事情啊？”

“藍原博士跟我說的。”

“看來藍原博士很信任我們呢，我們把小魚放走會不會給博士添麻煩……”

“不清楚，這些事情留著明天想吧，今天，先睡覺！”

“所以你現在和葉璇商量出來的結果是把實驗體放生？”藍原一邊泡茶一邊問。

“想不出來別的辦法啊，昨天葉璇哭得那麼傷心，我看到她哭也很難過，想幫點忙，但是這樣看來，我其實只是提了一個無用的方案。”葉芷蜷縮在沙發上。

“怎麼就是一個無用的方案了？”

“實驗體逃走，上級肯定會追究責任，不管是安保人員，還是負責看守實驗體的人，肯定都會追究責任的，這對那些人不公平。”

藍原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葉芷，你覺得，小說裡的這些人，是真實存在的嗎？”

葉芷拆開一包餅乾：“怎麼突然這樣問？”

“我在想啊，我們兩個已經死了，現在只是穿梭於書中做任務，這些書裡的人是作者的想象，並非真實的人，如果我們隨便找一個人栽贓……”

“感覺……這樣不是很道德啊，心裡上過不去吧，”葉芷低頭作思考狀：“我也不知道理論上他們算不算人，但是如果因此給他們惹了麻煩，我也會良心不安的吧。”

空氣安靜下來，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我去找一趟葉璇。”葉芷起身朝門外走去。

葉璇不在工位上，那估計是去找男主了。

不知道為什麼，葉芷隱隱感到不安。她轉頭朝03實驗室走去，正準備開門時，聽到了門內葉璇的聲音。葉芷停下了開門的動作，靠在門上偷聽。

“這是上級的要求，小魚，我也沒有辦法……”

“那我怎麼辦？我等著去死嗎？你昨天跟我說什麼了？你說過你會保護好我的！”

“對不起，小魚，我……”

“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聽到這些話，葉芷默默走回了藍原的辦公室。

“他們兩個在吵架。”葉芷說。

“我知道，我在監控上看到了。如果不是怕女主傷心，我真想現在就把男主解剖了。”藍原皺著眉頭：“這男的在發什麼火，不知道跟葉璇想辦法嗎，吃別人的用別人的，還提供不了情緒價值，什麼玩意兒。”

就在這時，監控裡傳出來葉璇的聲音：“我會偷偷放你走，小魚。”

“你怎麼幫。”男主沒好氣地問。

“我們可以找藍原博士幫忙，讓她幫你逃走。”

藍原喝了一口茶：“這小姑娘還真是信任我。”

男主一下生氣了：“不行！要解剖我的人就是她！你還敢找她商量？你瘋了！她要是知道我想逃走，肯定會採取措施的！這個加固玻璃就是她搞的鬼！”

“小魚！藍原博士是好人！這次解剖是上級的命令，不是她個人的意願！加固玻璃只是為了防止你應激傷害自已，請你不要誤會她！”

“不可能！那個瘋子，怎麼可能會幫我們？她……”

“閉嘴！不可以這樣說藍原博士！”

男主被葉璇嚇了一跳，不說話了。

“我知道你作為實驗體，會本能的排斥博士，但是，博士她絕對不是壞人，我不允許你這樣說她。”

“怎麼又cue我啊，女主你別誇了，女再誇我就要死心塌地的對你了。”藍原抱住自已的雙腿蜷縮在沙發上。

“那如果你告訴那個女的她不放我走怎麼辦？”

“你這次的逃跑我會擔全部責任，我不會給藍原博士添麻煩的。”

“糟了，讓女主擔責那不是be了嗎，男主逃跑，女主受罰，感覺積分不會很高啊。”

“我去勸勸我姐。”葉芷從沙發上跳下來，朝03跑去。

進門時，兩人還在吵架，看到妹妹來了，葉璇有點驚訝：“你怎麼來了？”

葉芷正要說話，男主突然開口：“葉璇，你和我一起走吧，你不要留下來承受這樣的責任。”

“不行，我姐姐不能跟你走。先不說你生活在海里，我姐姐該如何生活？其次，我姐姐若是放你走，上面肯定會調查她，姐姐若是走了，受到調查的，就是我們一家人了。”

“確實，葉芷還小，我不能丟下她。我也不能跟你去你生活的地方，而且……而且如果上面問罪，父親和妹妹都會受到牽連。”

“葉璇！你的意思是你要放棄我了嗎？你之前說的要保護我呢？騙子！還是你父親把我抓到實驗室的，如果不是他，我怎麼會面臨被解剖的風險！你這個騙子！”

“又破防了啊，這個男主。”藍原坐在監控前幽幽地說。

“我不是放棄的意思……肯定有別的辦法的……”

“我不信！葉璇，你不可以放棄我，你之前說你會保護我的，你不可以食言！如果不是你父親，我……”

“吵夠了嗎？”藍原踏入了03實驗室。

“藍原博士？”葉璇驚訝地喊。

“你在跟實驗體吵什麼，葉璇？”

“就是你！你這個瘋子，你……”

“閉嘴！”葉璇呵斥住了男主，接著轉頭跟藍原道歉：“對不起，博士。”

“出來說。”

出了03實驗室的門，葉璇轉過頭對葉芷說：“妹妹，你能迴避一下嗎？”

“好的。”葉芷這樣答應著，轉頭就去了監控室。

“對不起，藍原博士，抱歉讓您看到剛才那一幕，我其實……”

“喜歡上了實驗體？”藍原挑眉。

葉璇的臉一下子紅了。

“您，您怎麼知道的……”

“年輕人，這我還是看的出來的。”藍原表面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其實在心裡暗暗吐槽：根本看不出來啊臥槽，如果不是系統跟我說你倆是男女主，我還以為你天天跑去找實驗體只是單純的好學呢。

“既然博士都知道了，那我可不可以請求博士一件事……”

“你說。”藍原暗暗感到自已猜到了什麼。

“您能不能……能不能向上面申請不要解剖小魚，我知道這很麻煩您，但是……拜託了……小魚對我真的很重要……”

就那個破防男啊，你看上他哪一點了。藍原在心裡暗暗吐槽。

“可以嗎……拜託了……”

“如果申請失敗，你打算怎麼辦？”

“我……”葉璇愣愣地看著藍原，漂亮的眼珠頓時變得水瑩瑩，接著從眼眶中滾落出來幾滴淚水。

哭了！藍原慌了，手忙腳亂地在包裡掏紙。把女主惹哭了！怎麼辦怎麼辦誰來教教我怎麼安慰別人我不會媽呀這個紙怎麼半天掏不出來啊啊啊啊她怎麼就哭了我……

“博士，我想，如果真的您也不能改變這件事，那我只能把小魚放走，希望您能協助我，但是我不會牽連您，所有責任都由我來承擔。”

“別衝動，葉璇，你知道負全責意味著什麼嗎？現在放置實驗體的措施都是十分完善的，實驗體自已逃走的可能性非常小，何況他還是個人魚，沒有人協助是不可能完成的。一旦給你定罪成協助實驗體逃亡，那你的罪可就大了。你不僅要坐牢，還要賠很大一筆錢，你的父親肯定賠不起，雖然人魚是他抓上來的。你的妹妹年紀輕輕就負上債了，你覺得這是什麼很好的決策嗎？”

葉璇的眼眶中又掉了幾顆眼淚出來。

“這樣吧，我先向上級彙報，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再想辦法，好嗎？”看到葉璇哭，藍原覺得渾身不自在。

“好……麻煩您了。”葉璇擦了擦眼角，朝藍原鞠了一躬，就轉頭走了。

留下藍原一個人被女主的鞠躬嚇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