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貝妮見郝芸兒沒有醒的意思,她繼續說道:

“芸兒,那天晚上,我們倆喝的太高興了。

你喝多了,我把你帶回來。

看你喝多難受的模樣,就下樓去給你買解酒藥。

我其實也喝多了,買了藥,就坐在藥店門口的長椅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是我讓男朋友寇尋照顧你的。

是姐姐太粗心了。對不起你。”

徐貝妮邊說,邊悔恨的哭了起來。

“芸兒,怎麼辦啊?

出了事,寇尋他就跑了。

我也是剛剛見到他,才知道他對你做的事。

可是,你們的事,怎麼會被人傳到婚禮上了?”

郝芸兒再也聽不下去了,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身體顫慄,眼淚不自覺的流出眼眶,聲音發抖,

“這還用問嗎?影片是你男朋友錄的。

也是他放出去的。

姐,你剛還說要考慮跟他的關係?

他這樣欺負我,害我,你還要跟他處下去嗎?

我要報警抓他,讓他坐牢。”

徐貝妮看著情緒激動的表妹,她立刻伸手攔住她找手機,開口說道:“芸兒,影片不是他錄的,這個我可以保證。”

聞聽此言,郝芸兒如點火的爆竹,瞬間炸了。

聲音尖厲的咆哮道:“你保證?

壞人能承認自已做壞事?

殺人犯會承認自已殺人?

他是你男朋友,你當然要護著他!

你算什麼姐姐?胳膊肘往外拐!你處事不公,我恨你!”

坐在房廳的寇尋聽到郝芸兒的怒吼聲,他坐不住,推門邁步進了臥室。

“你喊什麼喊?是你趁醉發酒瘋,拉著我做的。

你清醒了,還不反省自已的行為,還怪你姐?

你姐說你學歷高,還出國留學了,就你這破智商,算個狗屁研究生!”

郝芸兒滿胸怒火,不知道往哪燒,見到害她的主出現。

她擺頭左右看去,眸光一滯,隨即抓起床桌上的水果刀。

身體一躥,躥到地上,朝著近前的男人,一陣揮舞。

徐貝妮看著發瘋一般的郝芸兒,揮刀奔向寇尋。

她立即跑向前,伸手從後面抱住她的腰。

徐貝妮比郝芸兒矮一些,力氣不敵怒氣沖天的郝芸兒大,被她帶著往前衝。

“芸兒,別衝動,你冷靜點,殺人要坐牢的。

放下刀,聽姐姐的話,快放下。”

婚禮沒辦成,張子健相信她。可是事實,狠狠扇了郝芸兒一巴掌。

她跟表姐的男朋友做出荒唐事,她無法接受現實的殘酷。

她現在就想殺了寇尋,什麼犯法,坐牢?郝芸兒無暇顧及。

寇尋一直閃躲,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晚溫柔可愛的女人,如今像一頭暴怒的獅子,要置他於死地。

男人制服女人,當然很輕鬆,但寇尋現在還不想出手製止住她。

這女人因為那晚的事,婚禮沒辦成,讓她發洩一下也好。

他這思緒一走神的功夫,胳膊被刀尖劃到,頓時,鮮血噴湧出來。

郝芸兒感覺手背濺到液體,她雙手舉刀,停止半空中。

定睛一看,近前的男人,一隻手,捂住另一隻受傷的手臂,鮮血順著指縫和手臂,滴落在地上。

她頓時扔了手裡的水果刀,臉色發白,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立在那裡,動彈不得。

徐貝妮發現寇尋受傷,立刻鬆開郝芸兒的腰。跑了過去,“寇尋,好多血啊!走,我們去醫院。”

寇尋不以為然的模樣,轉了轉頭:“沒事,死不了!貝妮,你妹故意傷害我,我可以告她了。”

聞聽此言,郝芸兒心裡一剎那的愧疚感,立時煙消雲散。

她動了動身體,開口罵道:“無恥,卑鄙!”

徐貝妮一臉擔憂,抓著寇尋受傷的胳膊,仔細檢視。

道:“別貧了,我送你去包紮。”

拉著他往外走,走到房門口,對裡屋的郝芸兒喊道:“芸兒,你別亂跑,等姐姐回來。”

冷靜的郝芸兒,坐在床邊上,低頭不語。

聽著關門聲,她才開始害怕。

要是剛才,她真的把寇尋殺死了,那她該怎麼辦?

殺人犯的罪名,還有那段影片舉證的放蕩女人。

她真的變成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惡毒女人了。

郝芸兒從小到大,就是一個乖乖女的形象,漂亮,文靜,內斂,學習成績突出。

25年的光輝歲月,一路上滿載著榮譽,鮮花,掌聲和讚揚,驕傲如她。

26歲,她迎來自已的婚姻,男友是博士,名牌大學最年輕的教授,博學多才,高大帥氣,更重要的是愛她。

哪一項說出去,她都是人人豔羨,妥妥的人生大贏家。

是寇尋,這個無恥卑鄙的男人,讓她從人生巔峰,一下子跌到命運的谷底。

郝芸兒甚至不敢走出徐貝妮這間出租屋,她無法面對,外面人的質疑聲,和看她的異樣目光。

她被人捧的太久了,不知道被人踩在腳下的感受。

她一直以為那個影片,是別人看不得她的優秀,故意捏造出來,詆譭陷害她的。

一旦抓出那個捏造者,澄清事實。她又會光鮮亮麗,活在大家仰慕的眼神裡,眾星捧月般的存在。

她開啟關閉的手機,資訊聲連續不斷,蜂擁而至。

她看了張子健發來的資訊,大致內容,都是表達對她無比的信任。

張子健告訴她,他開始調查捏造影片,和釋出影片的人了。

郝芸兒看著張子健的資訊,心裡陣陣發酸,眼淚猝不及防,滴落在機屏上。

毫無隱忍,大聲的痛哭起來。

突然聽到敲門聲,郝芸兒瞬間止住哭聲。

她跑到門口,在貓眼裡,看到了江婉玉那張嚴厲而變形的面孔,她感到身體一陣陣的顫慄。

郝芸兒很怕媽媽江婉玉,她取得的所有成就,都與她媽,對她嚴於律已的教育分不開。

郝芸兒智商不算太高,但她很有學習天賦。

她媽把她教育成一臺學習機器,在學習的領域裡,能夠做到指哪打哪。

門外傳來大姨江婉清溫婉的聲音:“婉玉啊,你別對芸兒太狠了,有話好好說!

有事慢慢問。可別把她嚇壞了,她26了,是大人了,你別太霸權了。”

江婉玉蹙著眉,不耐煩的說道:“姐,你別叨叨了,我這心煩著吶!”

“郝芸兒,我知道你在裡面,你趕緊給我開門,把事情跟張家人說清楚去。”江婉玉握拳砸門。

江婉清一陣心驚,她捂住自已的胸口,輕聲細語:“婉玉,你輕點呃,這房子是貝妮租的,這要是把門砸壞了,可是要賠人家的。”

江婉玉一臉不悅,瞥了她一眼說道:“姐,你能不能抓重點說話?現在是門重要,還是芸兒的婚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