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王豔豔早該回家了,就算生李翠花的氣,也不至於晚上八點還在外面。

劉小川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喝掉杯中酒,告訴工人們吃好喝好千萬別客氣,自已有事先撤,工人都是熱心腸的糙漢子,幹活不要工錢,一天下來就等著晚上這頓吃喝,嘻嘻哈哈的表示一定喝好。

劉小川起身離開,先去仟仟家裡。

強子正在院子裡教仟仟做賬,仟仟學的很認真,見到劉小川,兩人都以為他今晚要來兌現承諾,幫她倆要個孩子,仟仟緊張的不知所措,強子一臉興奮。

“豔子在你家麼?”劉小川進門就問。

“啊?”

強子有些失落,“吃過午飯就走啦,你沒見著她麼?”

“她到現在還沒回家。”

“不應該啊...這都八點了,能去哪?”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劉小川眉頭緊鎖,“豔子可能失蹤了。”

有種感覺特別強烈,他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王豔豔,修行上古傳承後,劉小川非常相信自已的直覺。

強子罵道:“狗孃養的李翠花,就是因為她,豔子姐才這麼傷心。”

李翠花說的話太惡毒...

王豔豔潔身自好,老公死了五年,走得近的男人只有劉小川一個,那時候劉小川痴傻,她把劉小川當作病人或是弟弟看待,直到劉小川恢復神智後,兩人的關係才有了微妙的變化,可也什麼都沒發生,就算是縣城住在一個房間那次,兩人不過是親了嘴,還是劉小川主動。

五年來,村裡沒有傳出任何與她有關的風言風語,卻被李翠花一句話壞了名聲。

“咱們得把豔子姐找回來呀。”仟仟急道。

三人分析一番,王豔豔在村裡人緣很好,但是沒幾個朋友,相熟的也就是劉小川一家和強子姊妹,去其他人家玩的機率很低,如果沒有出村,最大的可能就是和小莘在一起,三人立刻趕往村委會。

前些天小莘和王豔豔去縣城買了檯筆記本,村委會有網,小莘正在宿舍追劇。

王豔豔下午還真來過...

小莘說兩人聊了兩個多小時,嫂子還拿著她床頭的本翻了一會,羨慕的說有文化真好。

“喏~”

小莘指了指床頭,“就是那本。”

這是本中篇小說,書不厚,劉小川拿起,夾在書裡的信封掉了出來,劉小川捏捏信封,“小莘,這是你的信?”

小莘搖頭,“我沒有收過信吶。”

這信八成是王豔豔留下來的,很厚,劉小川拆開,裡面有厚厚的一沓錢,差不多兩萬塊,還有一張紙條。

字跡歪歪扭扭像小學生:小莘,好好上學,考到傅士,做一個有用的人。

王豔豔小學就唸到三年級,認字不多,寫的不好,博士的博都寫成了傅,可是她用盡力氣將這行字寫的工整,留下的兩萬塊錢是她替小莘攢的學費,有一萬五是當初賣黃鱔的錢,剩下五千估計是王豔豔這幾年的所有積蓄。

賣桃發家後,小莘的學費生活費不再是問題。

劉小川都已經把這筆錢忘記了,王豔豔卻一直想的,這是替小莘攢的學費。

“這是嫂子留給我的?”小莘茫然道。

胸口好似被醋泡過的石頭壓住,越壓越沉,越壓越酸,發動醫祖之力卻不能得到半分緩解,劉小川將紙條攥在手心,“走!找豔子!”

如果王豔豔走了,有三個去處。

一個是回孃家大王村,一個是離開沙汪鎮,還有一個...劉小川沒說出口,但也是最壞的一種,去了後山尋短見。

這件事不宜驚動太多人。

兵分三路,李虎和強子去鎮上找人,劉遠城和仟仟去大王村找人,劉小川獨自一人去後山,小莘就在村裡等著,如果見到豔子回來,立刻通知其他人。

劉小川先回家,工人們還在喝酒,問了一圈有人說下午見到王豔豔,下午兩點多時回來過,大概十幾分鍾後背著包走了,這個回答讓劉小川鬆了口氣,能揹著包離開,說明不是尋短見,但他還是得去後山看看。

後山很大,大半夜在後山找個人比找頭野豬的還難,賣黃桃掙錢後,劉小川沒再半夜來過後山。

後山小溪是兩人常來的地方。

月光灑在溪水上,淙淙的流水聲像是素女在吟唱,一個月前,兩人每天都會來這裡抓黃鱔,那或許是王豔豔生命中最充實最開心的日子吧,自從劉小川恢復神智,兩人看似愈發親密,實則逐漸疏遠。

......

彷彿聽到了王豔豔的聲音,劉小川衝著後山大喊,“嫂子!嫂子!嫂子!”

“嫂子...”

“嫂子...”

“嫂子...”

大山給了劉小川回應,卻沒聽到王豔豔的聲音。

沿著小溪往上走,劉小川六識敏銳,方圓一里內有人或是動物都能聽到看到,有狍子、有山兔、有松鼠、有山雞、有山龜、有貓頭鷹...就是沒有王豔豔,劉小川找遍後山,直到太陽爬上山頂,這才回到村裡。

......

強子和仟仟都是女孩子,兩人大半夜在外面找人不安全。

李虎和劉遠城陪著一起...

王豔豔孃家是大王村,也屬於沙汪鎮,離田灣村有十幾公里,到了鎮上四人分成兩路,李虎和強子在鎮上找人,鎮上有一家黑網咖,還有兩家小賓館,如果王豔豔沒有坐班車去城裡,很有可能在這三個地方。

劉遠城和陸仟仟直奔大王村。

晚上十點,村口還有幾個老頭在納涼,這倒是方便了劉遠城,上前問道:“叔~你知道王豔豔家住哪麼?”

“誰是王豔豔?”

老頭嗓門很大,有些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