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傑打電話詢問時,朱貴貴說工作量很大,想要找到這人需要時間。

卓傑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卻又假裝生氣說,加大力度,重點排查從北江食品出來的車輛,每輛車最終到了哪裡都要查清楚,朱貴貴便解釋說,除非拿到北江食品門口的監控,否則就是大海撈針。

事兒就這麼擱置了...

到了晚上十點,忙完一天工作的卓傑洗了個澡,剛睡著又被電話聲吵醒。

這一通電話下來,卓傑瞬間清醒!

端木虎去了北江食品遇到劉小川,右手被劉小川掰斷了,端木豹去了田灣村,至今沒有音訊,估計也失蹤了。

劉小川到底要幹嘛?!

僅僅是因為端木家想要奪取北江食品,他就要把端木家所有人全都整死麼?

卓傑甚至有一絲後悔...

他不應該和劉小川站在一邊,堂堂端木世家,想把他這個縣長擼下來都沒問題。

端木老祖又給他下了命令,現在就帶人去北江食品把劉小川抓來,送到端木家,卓傑不知道該怎麼辦,換了張新卡給劉小川打了電話,將他和端木老祖的聊天內容原封不動的轉告給了劉小川。

讓他沒想到的是,劉小川非常仗義!

劉小川讓他現在就來北江食品,絕對不讓他為難...願意陪他去端木家走一趟,聽到這話,卓傑恨不得扇自已兩巴掌,能有如此仗義的朋友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他剛才居然會後悔和劉小川站在一邊。

......

晚上十一點,一輛警車開到北江食品門口。

於餘站在劉小川身邊,拉著他的手勸道:“你真的要一個人去端木家?”

“嗯...”劉小川點頭,“早點把事情了斷,不然耽誤工人開工。”

“可那是端木集團...”

“又不是龍潭虎穴,區區端木集團,我還沒放在心上。”

“要麼...讓Shirley跟你一起去吧。”

“好吧,那就讓Shirley陪我一起。”

劉小川點頭答應,有黃芪四人在能保證於餘的安全,帶上Shirley不過是讓於餘放心。

第一次登門不能空手,劉小川早就準備好了禮品,一輛拉生鮮的車裡裝了兩個人,一個是端木豹,一個是端木禮靖,端木豹還在昏迷中,生死未知...端木禮靖眼神渙散,被折磨的沒了人樣。

本來想讓乾薑開這輛車跟著,既然Shirley要去,就換作Shirley開車,把乾薑留下來保護於餘。

“放心吧。”劉小川輕輕擁抱於餘,“明天找人把地面補補,工人們後天就能正常上班了。”

“滴滴!”

Shirley按了下喇叭,從車窗探出頭催促道:“能不能快點,磨磨唧唧的。”

於餘翻個白眼...

她是個‘小心眼’,大年初一那天磕頭拿紅包,她、豔子、彤彤三人都喊的‘叔叔阿姨’,只有Shirley叫了爸媽,這個混血兒心思也不純吶。

劉小川走向警車。

看著劉小川離去的背影,於餘感覺一陣心酸。

劉小川只是個在山村長大的孩子,父母是本本分分的農民,沒有一絲背景...他已經二十一歲,再有四個月就要參加GK了,而他現在卻要獨自面對港東市最強勢力,端木家族。

......

車裡只有兩個人,朱貴貴開車,卓傑坐在副駕駛。

朱貴貴是自已人,來的路上卓傑就和他說了事情經過,他看了一天監控錄影眼都酸了,心裡也在好奇劉小川到底把端木禮靖綁到哪裡去了,但這是劉小川的底牌,能否安全的離開端木家,靠的就是這張底盤。

劉小川不說,他就不能問。

朱貴貴掏出煙遞給卓傑,“卓縣長,抽根菸...煙有點孬,別嫌棄。”

“我不挑煙...”

卓傑抽出一根菸點上,車窗開啟一條縫透氣。

朱貴貴也是同樣的動作,右手握著方向盤,左手夾著煙,陪著卓傑吞雲吐霧,冷風灌進車裡,混合著菸草的香氣,三個人保持著沉默。

劉小川一直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

開了一個多小時到了海邊,海對面有一座小島,島上燈火通明...那便是端木世家,整座島都是他們的,一條十幾公里長的攔海大壩將島嶼和陸地連線在一起,攔海大壩建成於三十年前,在當年的修建費用就超過五億。

陸地這一側有兩個哨崗,裡面站著手持橡膠棒的壯漢。

這麼一對比...

凌家在省城那棟三層別墅就顯得很寒磣,難怪在四十九世家排名墊底。

朱貴貴下車走過去說明情況。

壯漢給家族通報一聲,隨即冷冷道:“讓劉小川下車,從這裡跪著爬到島上去。”

“什麼???”朱貴貴以為自已聽錯了,問道:“你是說從這裡走到島上去?”

“不是走,是跪著爬過去!”壯漢糾正道。

凌晨一點多,正是一天最冷的時候,又是在海邊...朱貴貴從車裡下來,冷風吹在身上,站了這麼一會兒就凍得打哆嗦,要是從這裡爬到島上去人不得凍出毛病啊。

“我把劉小川送來,端木家就這樣對我?”朱貴貴質問道。

怎麼說他也是個分局局長,大小是個官兒,端木家真的太沒有禮貌了。

壯漢道:“把劉小川留下就行,你可以回去了。”

“艹!”

朱貴貴罵了句,轉身上車。

他已經做好打算,管你什麼端木世家,老子不伺候了,他能把劉小川帶過來,就能把劉小川帶回去,端木世家要敢追到北江縣,一個個的全他媽的給抓起來。

“小朱,他們怎麼說?”卓傑問道。

朱貴貴罵道:“端木家欺人太甚,他們讓小川從這裡跪著爬到島上去。”

卓傑臉色一變...

他看向長長的攔海大壩,十幾公里走也得走兩個小時,要是跪著爬過去,上島時天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