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雙劍就很適合你!快而穩,輕便靈活,是你守衛大澤的得力助手。”紫陽自豪的亮出了自已的雙劍,它是這位粗獷男子引以為豪的掌中寶,就彷彿鑲金盾牌之於大力神阿喀琉斯那樣。

“你能不能閉嘴呀!紫毛!箭鳥守衛長說過任何兵器都需要經過漫長的思考和斟酌才能夠被選擇,這是守衛和兵器建立紐帶的過程,不能被別人干擾。”道靈姑娘不滿地批評紫陽,紫陽只好訕訕地閉上了嘴巴。

欽煒燁認真仔細地觀察每一件兵戈,它們陳列在那裡,或鏽跡斑斑,或光華整潔,或鋒芒盡顯,或剛柔並濟。它們就站在角落裡,像戰士一樣直立在歲月河流的侵蝕裡,不卑不亢,它們的身上,記錄了赫赫戰功和飽經風霜的力量。

“這是長信宮燈,原先屬於先人劉揭。長信宮燈通體鎏金顯得燦爛而華麗,相傳她樸素、節儉,以自已微弱的火光指引人們前行。”欽煒燁順著道靈姑娘的話語看向了掛在石柱上的長信宮燈,歲月的痕跡不動聲色地掩蓋住了她的華美,她靜靜地臥在那裡,燈中的火苗似乎在訴說著滄海桑田的變遷。

“這是銅布鉤,通常用以佩戴在衣襟上,他是國泰民安的財富象徵,有著豐衣足食的吉祥寓意;還有一寓意便是避邪驅鬼,具有扭轉天地的力量。”道靈姑娘的知識面很廣,似乎這裡的所有風物法寶她都瞭如指掌。

“這是阿波羅之弓,是我們天福國在黃金戰役中撿拾到的遺棄物,經過檢測,基本確定是尤拉米爾太陽神阿波羅先前的武器,傳說的諸神之戰中,不管在多遠的目標,它都可以準確命中。除了可以給予致命的一擊,箭也有著可以治癒傷口的能力。後來阿波羅成為上神,踏入了上洲境,他在中庭地的武器便一直一直留在了這裡。”

“這是射日之弓,由后羿創造。諸神之戰中,后羿與阿波羅相互對峙,利用此弓射落了阿波羅的九個分身,使得阿波羅元氣大傷,射日之弓也因此得名。很久以後,后羿離開中庭地進入上洲境,這件武器便也留在了這裡。”

數不勝數的風物法寶讓欽煒燁嘖嘖稱奇,他來回踱步,細細地感受著這些風物的特點,他們都擁有自已獨特的性格、特徵,就如同人類和妖怪一樣。

經過一番挑揀後,欽煒燁將射日之弓和長信宮燈收入了自已的囊中,他似乎感覺到了這些風物與他心靈的聯絡,就如同多年未見的摯友一般。

一直在旁邊默不開口的空安和尚此刻點了點頭:

“煒燁施主好眼力,這兩件風物在你的手中一定能發揮出他們原有的力量。”

欽煒燁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道:“哪有哪有,先人的武器能夠被我使用是我的榮幸。”

“既然你已經選好了,那我們就回到校場操練一番吧!”道靈姑娘提出建議,欽煒燁有些興奮,這是他第一次使用武器和別人真刀實槍地切磋,他既想看看新武器的威力,害怕被其他的守衛像魚肉一樣被刀俎宰割。

不出所料,欽煒燁被紫陽打的節節敗退,不出半炷香的時間便認輸了。接著是道靈姑娘和空安和尚,煒燁當然也都毫無疑問地落敗了。

“別灰心,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都是經歷了這樣的失敗。”紫陽看到煒燁沮喪的神情,不由地開口安慰道。

“對呀對呀,當時紫毛可是被負霜鳥守衛長打得屁滾尿流,無力招架,最後為了躲避負霜鳥守衛長的攻擊甚至從崖邊跳到了海里,然後負霜鳥守衛長才停下了手。”道靈姑娘這時從一旁插話道,她的言語讓紫陽的臉色一震,他頓時就不樂意了。

“小丫頭,你怎麼老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滾滾滾,別在這礙事!煒燁,你別聽她瞎講,她就是總拆我的臺,嫉妒我的武功才華。”

“呸呸呸,就你?還才華?得了吧。”道靈姑娘朝著紫陽做了一個鬼臉,不屑的神情顯然易見。

“喂,丫頭!你是不是想幹架?”紫陽一點就著,擼起袖子就準備上前和道靈姑娘來一場切磋。

欽煒燁哭笑不得地看著兩個人吵架,打圓場道:

“先不說這個,你們剛才講的負霜鳥守衛長是何許人也?”

“啊,忘了和你說了,箭鳥守衛長是我們的大守衛長,而負霜鳥守衛就是我們的副守衛長,他是個有些古怪但很和藹的老頭子,他一般做事隱秘,所以大部分公民都沒有聽過他的名字,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道靈姑娘耐心地向欽煒燁解釋,不知為何,看著道靈姑娘的臉龐,欽煒燁的心臟砰砰直跳,一抹緋紅頓時飛上了他的臉頰。

真是一個有耐心並且性格開朗的女孩子啊!

道靈姑娘彷彿注意到了欽煒燁的視線,她看著欽煒燁的神情,不解的問道:“怎麼了?你好像還有其他的疑惑耶。”

被發現的欽煒燁就好像是偷了東西的盜賊被人發現了一樣,他的臉燒得滾燙,慌慌張張地說到:“啊……不,不,沒事兒,就是感覺天氣有點熱……”

“確實是這樣,大澤城的地理位置位於熱界,自然會很熱的了,太陽已經非常刺眼了,各位施主,我們還是回到東閣裡討論一下今後的規劃吧。”空安看穿了煒燁的窘迫,面帶微笑地替煒燁化解了尷尬的氣氛。隨後一行人便再次回到了東閣,欽煒燁也充分地瞭解了大澤守衛的未來規劃藍圖和發展。

大澤守衛有很多人,紫陽他們只是整個團體的一個分支,其他的隊伍有的正在西洋執行任務,有的正在刀山鎮壓盜賊,只有少數的幾個隊伍留在了東閣原地待命。

“哎紫毛,你聽說了嗎?昨夜大澤城又有兩位公民失蹤了。”道靈姑娘向紫陽問道。

“當然聽說了,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起失蹤案了,可惡的盜賊!在刀山上為非作歹,不知廉恥的一群畜生!連孩子也不肯放過!”紫陽憤憤不平地說道。這時欽煒燁略微思索了之後表達了自已的疑惑:

“那些土匪盜賊怎麼這麼猖狂?按道理說,他們也該明白自已的力量無法與強大的天福國抗衡啊。之前他們在天福國的邊境來回試探,天福國認為他們只是蒼蠅蚊子,不會掀起太大的風浪,除非是損害了天福公民的利益,否則天福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土匪盜賊雖是野蠻之人,但是他們的某些人也智勇雙全,掌握經天緯地之術,為什麼會做出這麼愚蠢的決定呢?”

“我覺得煒燁說的很有道理哎,剛才我還看到那群匪徒們釋出的宣告,他們宣稱雖然他們是土匪,但是他們從來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偷盜孩子這樣的事情更是違背了他們忠義的道義。”道靈姑娘朝著欽煒燁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疑問。

“我也和煒燁施主有著相同的疑問。”空安和尚緩緩地說道。

“那總不可能是地羊鬼一族妖怪乾的事吧,他們都已經滅絕了很長的時間了,當年中庭地各界勢力聯合在一起舉全力消滅了地羊鬼,首領乙木更是身形消隕,靈魂被流放到下府界。怎麼會是他們乾的呢?”紫陽順著眾人的觀點,丟擲了新的疑問。道靈姑娘接著回答道:

“不知道,但是箭鳥守衛長曾經和我們略微提到過地羊鬼一族的故事,有些話語讓我感到很迷惑,非常隱晦,聽上去就好像……”

“他在質疑乙木是否真的被處決了。”空安和尚揭開了道靈姑娘內心的欲言又止。欽煒燁大吃一驚:

“啊?當年將乙木送上斷頭臺的時候,四大國的代表都在現場啊,然後由赭日王國的護國將軍親自執行,按道理來說是不會有問題的呀。”

“管他呢,誰曉得真相,反正那些土匪山賊被除掉了也不是什麼壞事,對吧?”紫陽這時候又開口了,他彷彿和山賊有著天大的仇恨,欽煒燁看著他的一雙漆黑的眼珠,那深邃的圓輪裡彷彿都要噴出火來。

他怎麼對山賊這麼仇視?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就感覺好像被一團迷霧籠罩住,那些未知的陰謀總讓我感到不安,我不知道那隱藏在海面下的火山什麼時候會爆發。”道靈姑娘嘆了一口氣,一絲憂愁順著眉梢劃上了她的臉龐。眾人聽到此言,都陷入了沉默,不知該如何安慰她的擔憂。道靈姑娘見狀,便開口道:

“嗨呀,怎麼都不說話了,沒事的啦,也許是我多慮了呢,今天是煒燁加入我們的第一天,我們理應開開心心地歡迎他呀!”

紫陽贊同:“是啊是啊,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想要守護好大澤城和天福國,樸實的行動永遠高於華麗的空想,當務之急便是提高自身實力,尤其是煒燁,一定要儘快達到和我們一樣的水平,這樣我們才能……咦,負霜鳥守衛長,您怎麼來了?”

欽煒燁等人正在疑惑為什麼紫陽的話語停留在一半,還沒反應過來,身後便響起了一位老者的渾厚而又寬和的聲音:

“孩子們……”

欽煒燁向身後望去,那是一名老人,如果非要用什麼詞語來形容他的話,那就只有風燭殘年這四個字。但是他的眼睛卻迸射這光芒與精銳,這和他的外表極為不符。

1.負霜鳥 其鳥大如鷹,腹下青,背上蒼白色,天將大雪,亦先知,夜則鳴呼,能伏於雪下,驚之則鳴而高飛,其羽甚好。

出自《東坡先生物類相感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