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二

因為疫情的原因，這個暑假也沒好到哪裡去。每天都是在家，從來不出門，有趣的的事就更沒有了。

小嬸離開的那天，我並不知道。我是第2天才知道的，奶奶跟我說她昨天凌晨就走了，你叔叔去找了一晚上也沒找到，奶奶問我們有沒有她的聯絡，我說沒有，其實那個時候我有她聯絡啊，可是我根本聯絡不上她。

奶奶回家了，留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哭了很久，我有些埋怨她丟下弟弟，畢竟她還那麼小，可我也是同情她的，我知道她的不容易。這些年小叔叔對她非打即罵，她能為小叔叔生兒育女，已經是大恩大德。

我更感慨的是她自由了，只是苦了我的弟弟和妹妹，我怕他們以後會遭受別人的冷言冷語，但是這些是沒有辦法去避免的，畢竟他們有一個那樣的父親。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照顧妹妹的路上。弟弟不要我們，我們就只能幫奶奶照顧著妹妹。

暑假的時間過得很快，我偶爾會在網上賺點小錢。買點零食跟妹妹吃，可那時候的我能力有限。賺不了多少錢，更不要說買好多好吃的給她了。

報名了，我回到了學校，不知道為什麼進入學校的那一刻，總感覺有些東西似乎變得有些有點飄渺，也總覺得好像要失去點什麼，我的直覺很準，所有人走進教室的那一刻，我們迎來了一個很不好的訊息，班主任說，從今天起，我將不再是你們的班主任，所有人都很好奇，就在我們捉摸不定的時候，班主任又說，現在拿上你們所有的東西，我們要搬教室，所有人都懵了。

我們已經在4樓住了這麼久，早就習慣4樓了，加之4樓的教室裡面裝了風扇。大家都是不想走的狀態，班主任又重複了一遍。大家只能無奈拿著自已的東西下了樓，我們搬到了1樓，左邊第2間。

所有人按照在4樓的位置依次坐好之後，班主任才終於說你們知道為什麼。不要讓你們搬到1樓來嗎。我們沒說話，但是大家都搖搖頭，班主任說我懷孕了，所有人都抬頭盯著班主任。都不敢相信。因為在這之前她還跟我們說，她也沒有男朋友，也不會談戀愛。可突如其來的，我懷孕了，暑假我結婚了。

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其實我心裡更多的不是捨不得，而是埋怨，我腦子裡突然想起一句話，你若大大方方告訴我，你是在騙我，那我也敬你三分，可惜你不識好歹，將我玩弄於鼓掌之中。

我聽到那句我懷孕了，暑假我結婚了的時候，我一整個人都懵了，後面的話我一句也沒聽進去，那一整天我都渾渾噩噩的，直到晚上下了晚自習，我回到寢室，我突然盯著手機微信裡的朋友圈看著班主任發的婚紗照。我突然覺得我的世界又第1次充滿了欺騙和背叛。

唰的一下眼淚就流下來了，我不明白為什麼我那麼信任她，她還是突然就不要我了。如果她在談男朋友的那一刻就告訴我了，那或許我心裡會更好受一點，可是他沒有，她在結了婚懷了孕之後才跟我說，我覺得自已有點難接受。甚至是接受不了。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的生活裡總會充滿欺騙和隱瞞，其實她做這一切她都沒有錯，只是她這麼一說，突然激起了我一段很不好的回憶罷了。

幾年前，我的姑姑常常被姑父家暴。我也會心疼她，每一次都會幫他做很多很多的活，連續兩三年的過年時間他都會被打，那幾年她都很崩潰，為了安慰她，我替她放羊，替她照顧她年邁的公公。

可有一年夏天 ，她自已放羊的時候，羊群跑到了奶奶的地裡，把奶奶種的菜全部都吃了，當時我們也在，她早早的回到家，跑去跟奶奶說是我們的羊吃的，奶奶一氣之下跑到爸爸面前去告狀，後來我們回到家就被爸爸打了一頓，尤其是我。

我不服氣，跑去奶奶跟前辯駁，我說根本就不是我們的羊，是姑姑的。可奶奶怎麼可能信我姑姑，是她的親生女兒。她怎麼會不相信自已的親生女兒呢！就這樣，我替她背了鍋，後來我就再也不喜歡她了，也不會再幫她，看到她被打被罵，我也只會說活該。

班主任的行為，讓我想起了背叛的姑姑，讓我又一次覺得自已的世界充滿了背叛和欺騙。

我一個人坐在寢室裡面哭了很久。她懷孕了，這意味著，不久的將來她就會請孕假，而這個是新來的班主任。與我們素未謀面，是好是壞，我們心裡都沒有底。

第2天照常回到學校，第1節課我們見到了這個新的班主任，黃潔摘，這是她的名字，和她這個姓氏一樣，她長得矮矮的，臉圓圓的，胖胖的，穿著一條裙子。

坐在講臺的第1句話，說的不是同學們好，也不是上課。他張口就是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可是你們的班主任即將請產假。所以我只是來代替你們的班主任。

聽到這句，我只是來代替你們的班主任，我心中有一股怒火在燃燒著。你只是一個資歷僅有三年的老師，你憑什麼就代替，可我只是學生，而且我目前只要得罪了她，估計都不會有哪個老師願意來教我們。畢竟初一的時候我們班心高氣傲，每個老師都看不上，更不要說來教我們了。

所以此時此刻，我無論如何都要壓下心中這股怒火，我努力剋制著自已。她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大堆，我是一點沒聽進去。

新的老師，新的作業方式。這些都讓我厭煩不已。加上昨天本來就情緒不佳，更是心煩。只覺得這些個老師一個比一個虛偽。

接下來的日子，班主任並沒有離開，她一直在學校教我們道德，一直到最後兩個月，她才離開了。

而她離開後，我們班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血雨腥風，記得最清楚的是有一天，下晚自習之後的那件事，我和我們寢室的幾個同學，因為作業原因，所以我們一直在教室做作業，一直到做完才回到宿舍。

走到寢室門口的時候，隱約感覺氣氛不太對勁，但畢竟是另一個寢室的我們也沒有多問，一直到九點半，一個女同學突然哭著來敲響了我們的門，我們都很詫異，開啟門，把她迎進來，她滿眼淚水。

我趕緊問她怎麼了，她開始的時候一直說沒事的，後來我們勸了很久，她才說，她被打了，是他們寢室裡的人做的，我當時都無語住了，都是一個班的沒必要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學她們怎麼好意思，我讓她把這件事告訴老師，可是她卻極力阻止，我真的不明白，就在這時候她寢室裡的同學來找她了，一直敲我們的門，無奈我們只好開門，她們幾個一起進來的，一進來就說張夢花你不要跑來告狀，我們又沒有打你，我當時心裡在想，我去，這臉都腫了你特麼告訴我沒有打她，你以為我是瞎子嗎？

我隨即翻了個白眼，表示無語，她們說完沒在給我們說話的機會，拉著她就走了，我們寢室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就睡覺了。

本來我以為她第二天會告訴班主任的可是她沒有，我不禁覺得自已昨天不應該安慰她，我看不起軟弱的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我的宗旨，我本來想幫她告訴老師的，看她一動不動，甚至一點想說點什麼的表情都沒有，還和她們和好如初時，我當時就覺得她活該。

強者生存的世界，她還能和披了羊皮的狼，共在一個舞臺上翩翩起舞，甚至覺得理所應當，那我救你還有什麼用。我不救廢物。一個連自已尊嚴都不懂得捍衛的廢物，憑什麼值得我出手相助，心甘情願給別人當走狗。你憑什麼讓我出手相救。即是你自已。心甘情願，與狼共舞，與虎謀皮，那慘遭其毒手，也是你自已活該。

看到你覺得被欺負了，是理所應當，我只是一個旁人事不關已就好。這件事我不知道後來老師有沒有知道風聲，但反正是從此以後，再沒被人提起過。

後來有一天同樣的事情終於再次發生，我們在教室上晚自習，兩個女同學嬉嬉打鬧，突然不知道為什麼。其中一個女同學打了張夢菊一巴掌，而這個女同學正是上一次動手打張夢花的人，秦之麗。

說起來這個女同學還有獨屬於她的故事，聽他的堂姐說，她的家裡有她哥哥，她還有她弟弟。她的哥哥和我們同在一所學校，初一時他初三。是全校一等一的好同學，老師眼裡的優秀生，不僅成績好，人長得也很好看，身高1米8，在學校的時候有很多人都喜歡他，但是他不談戀愛，因為他只一心學習每一次考試月考都是全校第一，從初一到初三一直都是。

所以我們在初一的時候，也經常會遇到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從來不來找他這個妹妹，唯一一次還是他這個妹妹闖了禍，所以他直接跑到班級裡面來教訓她，當時是當著所有人的面，也是從那天之後我才知道這個全校老師都很喜歡的學生是她的親哥哥，與之肩並肩的，是九年級2班的一個女同學會唱歌音樂，非常的好，還有另外一個男同學也是如此，這個男同學是苗族，他們三個當時是學校裡的一股泥石流。

初三最後一個學期，考試分班成績最好的分到同一個班，成績不好的分一個班，我有幸聽到全校老師的討論，他們說這三個成績好的同學，必須分到三個班去。我一直記得有幾個老師為了爭這三個同學一直吵架。

最後的結果是，音樂好的那兩個同學分到了一個班，另一個分到了一個班。他成績很好，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但是他的妹妹截然相反。她寫字很漂亮，但是她成績很不好。每次考試全校排名倒數，雖然她成績很差，但她卻是個很自信的人，依稀記得有一次考試。她考了全班倒數第三，有一個女同學比她低了一分，她就跑去那個女同學面前說，唉，我這次比你高了，你以後都別想超過我。

我當時就看不慣她那副嘴臉，那個女同學剛好就坐在我前面，我受不了了，我隨即開口就說。你跟她比算什麼本事，有種你跟我比呀，你跟一個全校倒數的人比，你覺得自已很厲害，那說明你自已也厲害不到哪裡去啊，你只不過是一個連默寫都過不去的人，我也不用你給我比成績了，咱們就來比背背書，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之後，只要你背會一篇課文，我都算你贏，她當時還不服氣的說，你背書每次都是全班最厲害的那個，還讓我跟你比，這不是欺負人嗎？我立即反駁。我說你也知道這是欺負人啊，你不就是仗著自已有個混社會的男朋友，所以才這麼囂張嗎，但你也記住了，沒有他你什麼都不是。

還有我再告訴你你這叫什麼？狗仗人勢。我幾句話下來，她瞬間就蔫蔫了。我又一次問她，你倒是反駁呀，你剛才嘲諷她的時候不是很有勁嗎？反過來嘲諷我呀，她只是淺淺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就想走。我提高音量說。我告訴你你以後別來找她比有種就來找我比沒本事的話就別在我面前瞎晃。

我字裡行間都在羞辱她，我們是同學，抬頭不見低頭見，可是對於不要臉的人，你跟她談道理是談不通的，講理由你更是不如她，既如此就要做到殺人誅心。我不僅僅要殺你，還要殺的片甲不留，僅僅是除了草，我怎麼會甘心呢？我還要除了根。

若是心不夠狠，只會像上一個女同學那樣被你不停的抽巴掌，我可不是任你擺佈的人，我的衝動所有人有目共睹，我能做出什麼，也不在你的意料之中。

她打了張夢菊一巴掌，所有人一看到這情況，立馬就察覺到不對勁，和她玩的好的幾個女同學趕緊上去把她拉住，生怕她下一步會做出不得了的事，以她那個性子，可真做得出來。

當時教室裡面是有放著監控的，班主任不在教室，但是她可以透過監控看到我們，她看到一大群人都不見了，在監控裡面大喊了一聲人呢，我也趕緊跑上前去把張夢菊拉回來座位。還假模假樣，假裝自已在撿垃圾，因為當時已經快要下晚自習，老師也沒過多再問。

但是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的是，班主任終於長了耳朵，聽到了風聲，回到寢室之後，她就打電話來問，問我說我知不知道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我一個勁的說我不知道，我都沒看到，我一直在寫作業，我當時真的沒看到，我抬頭一看就是一個響亮整間教室的巴掌。

我哪能知道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算我有心知道，也得有人跟我說不是，那個女人可是有個混社會的男朋友，誰敢去招惹她，老師掛了電話就說你們早點休息吧，這件事明天再說。我一句話也沒說，她就把電話掛了。

我問周穎莎，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周穎莎也回答說，不知道，我以為這事兒就這樣，準備睡覺的時候，唉，突然來活了，幾個女同學氣沖沖的跑進我們寢室，這當中當然不乏，愛摻和事的學習委員，不過當時他已經不是學習文員了，成績也不如以往，有一次考試作弊，被數學老師抓了個正著，沒收了她的手機，為此她家長跑來學校批評了她一頓。

她一走進來就說這件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訴班主任，這都是小事，我們能自已化了，我本來不想多管閒事的，她越說越起勁，唉，我受不了了，我起身就問她，班長你說這話啊，我倒是很想問問你啊，假如你在學校無緣無故被別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你是不是要也要忍氣吞聲呀。她說我怎麼會被無緣無故扇一巴掌呢，我立即反駁到，你也說了，那不是你，她又說那是你嗎，我說也不是我呀，但是你大晚上的興師問罪是什麼意思啊？搞得好像是她的錯一樣。

我好像也沒說什麼太過激的語言吧，她還哭了，她還給我委屈上了。懶得和這些愛哭唧唧的女人說話，我就睡覺去了。

就當我以為事情到此為止的時候，新的反轉來了。她的姐姐拿著電話讓她打電話告訴她爸，說她沒事，我當時心裡在吐槽，我去，這姐姐當的真夠好啊，自已當軟弱無能的狗，還要連著拉自已的妹妹。可真是個好姐姐，太有出息了。

我在一旁鼓勵著張夢菊，我讓她說出真相，我對她抱有希望，我希望她也是想得到正義的人，可終究是我錯付了，她父親接通電話的那一刻，她居然按照她姐姐的意思說了。我當時一整個無語住了，氣死我了，好好好，從此往後事不關已，我就高高掛起。

第2天在課堂上班主任問起此事，秦之麗說那只是一個意外，我本來想著班主任會繼續調查此事的，可我沒想到的是，她居然也就此罷休。所以我用這樣的話語跟她說話，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已有錯。

一個連幫自已的學生，討得公道都做不到的老師憑什麼讓我恭恭敬敬，我討厭她。不是沒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