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會所

光線昏暗的包房裡,絲絲縷縷的燈光打在顧景湛身上。

男人雙腿疊起,骨節分明的手握著一隻洋酒杯,神情淡漠疏離,一副生人勿進的姿態坐在沙發的正中央。

他喝著酒,眼睛時不時地看向自己的手機,默默等著向晚蕎打電話過來找他。

可惜,一晚上都沒等到。

“看吧,我就說她不是真的在乎你,照片發過去都這麼久了也沒個電話。”

祁瀟逸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試探不過是想讓顧景湛能清醒點罷了。

“人家都說,一個女人要是真的在乎你,肯定會耐不住打電話來查崗,問你在哪兒,跟誰在一起。”

顧景湛輕聲笑了下,眼底浮起一抹嘲色。

隨即,他一口悶掉酒杯裡的酒。

陸輕舟也是一臉看戲的模樣坐在旁邊,問道:“這回死心了吧?”

“死心?”顧景湛的手用力捏緊杯口,嗓音暗啞道,“是她先招惹我的,就算是綁,我也要把她綁在身邊一輩子。”

此話一出,陸輕舟和祁瀟逸對視了一眼,雙方的眼裡都充滿了無語。

“真是沒救了!”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祁瀟逸忽然眼珠一轉,衝身邊的陪酒小姐使了個眼神。

陪酒小姐接收到他的眼神,拿著酒杯起身,走到顧景湛跟前。

她搔首弄姿地挨著顧景湛坐下,笑得風情萬種,輕聲細語道:“顧總,我來陪您喝一杯吧。”

“滾!”

顧景湛根本沒有正眼瞧她,語氣陰沉地從嘴裡吐出一個字。

陪酒小姐被男人身上強大的氣場震懾到了,剛剛壯起來的那點膽量已然消失不見。

她嚇得手一抖,杯裡的酒猛地灑了出來,落在顧景湛大腿上。

“對……對不起。”

陪酒小姐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緊張地用紙巾給他擦灑在腿上的酒。

顧景湛目光一沉,周身的氣息更冷了,冷得讓人直打顫。

他緊張地低頭看了眼領帶,正要開口說話。

忽地,一道冰冷的話語搶先響起。

“你們在幹什麼!”

一瞬,包房裡的人全都抬頭向包房門口看去。

向晚蕎眼裡冒著火,氣沖沖地走到顧景湛跟前,一把拉開那個坐在他身邊的陪酒女。

“他是我老公,是有婦之夫,你要陪酒找另外那兩個沒人要的陪去。”

祁瀟逸:“……”

陸輕舟:“……”

謝謝,有被內涵到!

轉而,向晚蕎扭頭凝視著顧景湛,冷言冷語道:“你今晚說的有事,就是跟你這兩個豬朋狗友來這裡喝酒、尋歡作樂?”

面對她的質問,顧景湛有些心虛。

他清了清嗓子,“我……”

“向晚蕎,你罵誰是豬呢?”

顧景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祁瀟逸打斷了。

向晚蕎心裡窩著氣,直接怒懟:“說的就是你!”

“你!”

祁瀟逸氣得臉都綠了,橫眉瞪眼的。

向晚蕎卻無所畏懼,直接警告他:“祁瀟逸,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帶我老公來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我就拆了你的西翠樓。”

祁瀟逸氣急了,揚聲道:“你敢!”

向晚蕎居高臨下地瞪著他,氣焰囂張地回道:“你看我敢不敢!”

不得不說,祁瀟逸被她的氣勢震懾到了,憋了半天愣是沒憋出一句話來。

因為他知道,向晚蕎真的敢。

畢竟她有顧景湛這個大財主戀愛腦在背後給她撐腰,她在京都橫著走都行,有什麼事情是她不敢做的。

接著,向晚蕎轉頭,又指著坐在一旁不說話的陸輕舟,同樣警告道:“還有你,你要是再慫恿我老公跟我離婚,我就把你醫院給拆了!”

“你!”

陸輕舟一樣被噎得說不出話。

向晚蕎平等的罵完所有人後,對著顧景湛冷冷地丟下兩個字:“回家!”

話畢,她轉身就走了。

顧景湛望著她那氣呼呼的背影,心底的鬱氣一掃而空,甚至還有點高興。

他極為得意地勾了勾唇,隨即起身追了出去。

祁瀟逸還沒緩過神,人就已經走了。

“我……”

“這……”

陸輕舟不說話,默默喝了口酒。

“呵!”

祁瀟逸也無話可說,跟陸輕舟一樣默默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蕎蕎。”

向晚蕎不搭理他,直直朝著會所外面走。

顧景湛無奈輕嘆一聲,邁著大步追到會所外面,一把拽住她手臂,先開口跟她道歉。

“蕎蕎,我錯了,你別生氣。”

“顧景湛,你這個渣男!”向晚蕎甩開他的手,轉身看著他,委屈地撅著小嘴,“你跟別的男人一樣,得到了就不珍惜,我看錯你了。”

“我沒有。”

“還說沒有!”向晚蕎氣憤地捶了他一下,“剛剛那是怎麼回事?她都上手摸你了!”

顧景湛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實在可愛極了,忍不住低笑了一聲。

向晚蕎見他笑了,心裡就更氣了。

她又在男人胸膛的位置捶了兩下,語氣憤憤地說:“笑什麼笑?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顧景湛抓著她的小手,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扯,倏地將她攬入懷中。

“吃醋了?”

向晚蕎抿著唇不語,在他懷裡掙扎了兩下,沒掙脫開。

最後在男人的注視下,她開口承認:“是又怎麼樣?你是我老公,我是你老婆,你大晚上來這種地方,跟別的女人在那卿卿我我的,我還不能吃醋嗎?”

話音剛落,顧景湛的吻也隨之落下。

他偏頭,冷白修長的手捧著女人的臉,溫柔繾綣地吮著女人的唇瓣。

淺嘗輒止。

顧景湛唇邊勾著笑,聲線低醇輕柔,“蕎蕎,我很高興。”

“高興?”

向晚蕎有些懵。

顧景湛說:“你吃醋了,說明你心裡是在意我的,是愛我的。”

“廢話!”向晚蕎伸手扯著他的領帶,“你是我男人,以後不許你再來這種地方,就算迫不得已要來,身邊也不能有別的女人。”

“好,遵命。”

向晚蕎哼唧一聲,小嘴嘟囔道:“可我現在還是有點不高興,我要你哄我。”

顧景湛眉梢輕挑,“怎麼哄?”

“你說呢?”

顧景湛捏起她的下巴,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嗓音輕撩勾人:“這樣?”

向晚蕎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耳朵也漸漸染上一抹紅。

她嚥了咽口水,手心抵著他堅硬的胸膛,嬌嗔了句:“大庭廣眾的,你注意點兒!”

“那……”顧景湛低頭覆在她耳邊,聲音低啞地說,“回家以後再慢慢哄。”

向晚蕎自然聽懂他話裡的含義,心跳一下跳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