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

向晚蕎側著身子越過中控臺,伸手將顧景湛的臉掰過來,迫使他看著自己。

她對剛剛顧景湛回答時的反應耿耿於懷,不死心地又問了他一遍:“我今天好看嗎?”

“嗯,好看。”

顧景湛一字一頓地回答她,態度始終很平淡。

向晚蕎擰起眉心,不滿意地說:“既然好看,那為什麼你的反應那麼平淡?”

雖然男人表面看上去很冷靜,但由於向晚蕎離得太近,導致他的心跳和呼吸一度平靜不下來。

嘴上可以騙人,可心騙不了人。

顧景湛凸起的喉結輕輕滑動,伸手攬住她那不盈一握的細腰,音色暗啞:“今天打扮得這麼好看,就是為了過來找我,跟我一起共進午餐?”

“對啊!”向晚蕎媚眼如絲地勾著他,手指在他胸口畫圈圈,“你不喜歡嗎?”

顧景湛薄唇輕抿,口吻帶著試探:“你這麼做,到底為的什麼?”

“想討你歡心。”

聽到這個回答,顧景湛唇角溢位一聲苦澀的笑,一瞬將摟在她腰上的手鬆開,他將身體坐直,雙手慢慢緊握成拳。

“不用再這麼費盡心思了。”

“嗯?”向晚蕎不明所以。

“我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城西旅遊度假村開發專案,這個專案肖氏集團也參與競標,你想幫肖栩安從我這裡得到顧氏集團的競標底價,所以這幾天才會費盡心思地討好我。”

向晚蕎心裡慌了一下,急忙開口解釋:“不是,我沒有要幫……”

“我說了,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沒必要這麼委屈自己。”

顧景湛雙手攥得指骨泛白,他在竭力控制自己內心的魔鬼,只怕他突然發作會嚇到她。

“離婚協……”

話音未盡,向晚蕎再次將男人的臉掰過來,用嘴封住他的薄唇,將他想要說出來的話全數堵了回去。

一吻結束。

她委屈巴巴地看著顧景湛,“不是說好了,以後都不許提離婚的嗎?”

“我放你自由,不好嗎?”

顧景湛努力維持著冷靜,以及自己那脆弱的體面。

“不好,我不要自由。”向晚蕎雙手捧著他的臉,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的眼睛,深情懇切地對他說:“這輩子我只想待在你身邊,好好地愛你。”

聞言,顧景湛給的反應是沉默不語。

“阿湛,相信我好嗎?”

“蕎蕎,你可想好了,今天承諾過以後,你就再也不許離開我,不許欺騙我,更不許……”

“更不許見肖栩安,不許聯絡他,不許跟他有任何的關聯,對嗎?”

向晚蕎猜到他後面要說什麼,便把他的話搶了過來。

顧景湛:“嗯。”

“我都答應你。”向晚蕎不帶一絲猶豫地應承道。

顧景湛眉梢微揚,半信半疑道:“真的?”

“真的,我發誓!”說著,向晚蕎便舉起三根手指,“我要是騙你的話,我就……”

沒等她說完,顧景湛就將大拇指指腹貼在她兩片唇中間,堵住她即將要說出口的話。

“好了,不吉利的話別說。”

“那你是願意相信我了嗎?”

“嗯。”

向晚蕎高興地湊上去在他臉頰處親了一口,保證道:“放心,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失望的。”

顧景湛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她,伸手捋了捋她耳邊的碎髮。

蕎蕎,希望你這次真的不會再讓我失望。

……

——西翠樓

顧景湛和向晚蕎剛點好菜,就見一個人大搖大擺地走進包房裡,一副笑嘻嘻的模樣,看著就不像是什麼正經的主。

“喲,湛哥來了。”

聞聲,向晚蕎抬眼看向走進來的人。

祁瀟逸,他和顧景湛還有陸輕舟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也是這個西翠樓的老闆。

上一世的她因為厭惡顧景湛至極,所以連帶著與他有關的所有人也一併討厭。

雖然她跟祁瀟逸和陸輕舟接觸得並不多,但她知道顧景湛的這兩個好兄弟對他是百分百的擁護。

祁瀟逸絲毫不客氣,晃晃悠悠地走到顧景湛身邊,拉開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坐姿十分恣意張揚。

“剛聽餐廳經理跟我說湛哥您大駕光臨,我就趕緊放下手頭上的事兒過來,省得我手底下的人怠慢了您。”

顧景湛神情淡淡的,沒有理會他說的玩笑話。

祁瀟逸的視線掠過顧景湛,看向坐在另一側的向晚蕎,臉上仍是笑眯眯的,可一開口便是挖苦。

“喲嚯!這不是湛哥娶回家半年成天要死要活的向家大小姐嗎?前幾天還鬧自殺來著,今天怎麼變得這麼乖順了?”

向晚蕎:“……”

祁瀟逸絕對是故意的,明知道顧景湛心裡最介懷的就是她前幾天為了離婚鬧自殺的事情,現在居然還當著他的面說起這件事。

這不是存心讓她難堪嗎?

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顧景湛瞳色瞬間冷了下去,眸裡漸漸籠罩上陰霾,臉色要比剛才難看多了。

“怎麼不說話了?以前不是挺能折騰的嗎?現在怎麼變得跟鵪鶉似的不說話了?”祁瀟逸繼續嘲諷她。

向晚蕎也不生氣,扯唇笑了笑,說:“我是鬧自殺了又怎麼樣?不死一回,又怎麼知道誰才是那個真心愛我的人。”

說著,她便與顧景湛十指緊扣。

顧景湛垂眸注視著兩人緊緊交握的手,臉色頓時緩和了不少,緊繃著的嘴角漸漸盪開笑意。

向晚蕎注意到他臉上的變化,衝他拋了個媚眼,還甜膩膩地說:“我現在變成熟了,就喜歡阿湛這種成熟穩重,有實力又英俊帥氣的男人。”

不得不說,她的這些話著實說到顧景湛心坎裡去了。

他寵溺地笑了下,冷硬的眉眼蘊上幾分柔和,身上的清冷感也跟著褪去不少。

祁瀟逸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由打了個冷顫,並對向晚蕎翻了一個大白眼。

“也不知道說的話是真是假。”他語帶不屑地說,“之前還愛肖栩安愛得死去活來,現在又說喜歡湛哥這樣的男人,怕不是對湛哥有什麼企圖吧。”

“是,我的確對阿湛有所企圖。”向晚蕎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