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湛一覺睡醒,頭還暈乎乎的。

他抬手揉了揉兩邊發脹的太陽穴,緩了會兒神,才從床上坐起來。

見身旁沒人,他伸手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下午兩點了!

他居然一覺睡到下午兩點!

顧景湛快速處理了幾條工作內容,然後起床洗漱。

一樓,客廳。

顧景湛緩步從樓上下來,視線掃過每一處角落。

找來找去,就是沒找到向晚蕎的身影。

“太太呢?”

王媽回:“太太十點多的時候就出門了,現在還沒回來。”

聞言,顧景湛眉頭微蹙了蹙,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從眼底閃過。

“她說去哪兒了嗎?”他又問。

王媽搖了搖頭,“太太沒說。”

顧景湛心裡莫名有些不安,立馬就從口袋掏出手機給向晚蕎打電話。

第一通電話沒人接,第二通、第三通……

向晚蕎的電話始終打不通。

顧景湛薄唇緊抿,黝黑的眸子閃著如寒冰般陰冷的光芒。

轉而,他撥了另一個號碼。

“五分鐘後,我要知道向晚蕎所在的位置。”

顧景湛用力捏著手裡的手機,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渾身散發著森冷駭人的氣息。

蕎蕎,你還是騙了我!

“蕎蕎!”

向晚蕎買完領帶,剛從奢侈品店走出來,好巧不巧就碰見了肖栩安這個死渣男。

真是晦氣!

向晚蕎努力從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佯裝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安哥哥,好巧啊!”

“你來這裡買什麼?”肖栩安明知故問道。

向晚蕎直言道:“買領帶啊!”

肖栩安往裡掃了一眼,試探性地問:“是買給我的嗎?”

“……”

向晚蕎在心底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她直白地回應:“不是,是買給顧景湛的。”

“買給顧景湛的?”肖栩安疑惑地皺起了眉。

“嗯,要想從他那裡得到顧氏集團的競標低價,不得買點東西假意討好他。”

向晚蕎謊話隨口就來,直接讓肖栩安打消了對她的懷疑。

“也對,不過這件事情要儘快,競標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嗯,我知道了。”

見她這麼聽話,肖栩安又開始給她畫大餅。

“蕎蕎,你放心,等我在肖家站穩了腳跟,我就幫你謀劃和顧景湛離婚的事情。”

向晚蕎表情立馬變得委屈起來,順著他的話說:“那你可要快點兒,不然我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別怕,那天不會太遠。”

“嗯。”

確實不遠了,你的好日子快到頭了!

不遠處的角落裡,正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隨後還把這一幕給拍下來。

【逸:[圖片]】

【逸:我就說向晚蕎這個女人不可能會改過自新!】

【逸:現在人證物證俱全,你打算怎麼處置她?】

顧景湛收到祁瀟逸的微信後,氣得直接將手裡的玻璃杯捏碎。

手掌被玻璃碎片劃破,鮮血緩緩流出,順著指尖滴到腳下的地毯。

“湛爺!”戰九激動地喊出聲。

他剛想衝上去,項元便伸手將他攔下,並衝他搖了搖頭。

顧景湛似乎感覺不到疼痛,聲音沾上幾分慍怒:“去,把向晚蕎給我抓回來。”

“湛爺,這樣的女人你還要她幹什麼!”戰九還是沒憋住。

“……”項元無語。

現在的湛爺就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極度危險,誰湊上去誰倒黴。

不料,下一秒。

顧景湛緩緩抬眸,眸色森然地凝視著戰九,一字一句冷入骨髓。

“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

戰九第一次這麼直觀地感受到顧景湛駭人的怒氣,嚇得心都跟著顫了顫。

項元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開口:“爺,夫人的車正在回瑰苑的路上。”

頓時,客廳裡的氣氛又陷入一片死寂。

站在那的人一個個都提心吊膽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向晚蕎回到瑰苑,一進門就察覺氣氛不對。

“這是……怎麼了?”

話音剛落,只聽見‘咔嚓’一聲。

顧景湛默不作聲,面無表情地點燃了一根菸。

因為手上的傷口沒有處理,所以連帶著打火機都沾上了他的血跡。

“你的手受傷了!”

向晚蕎注意到他的手沾滿血,一臉擔憂地走到他身邊,檢視傷口的情況。

“怎麼弄的?”

戰九看見她心裡就不爽,陰陽怪氣地說:“要不是你,湛爺的手也不會受傷。”

“因為我?”向晚蕎不解。

戰九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

項元立馬捂住他的嘴,給了戰九一個眼神警告。

隨後他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霎那間,客廳裡就剩顧景湛和向晚蕎兩個人。

向晚蕎因為擔心顧景湛手上的傷口,並沒有繼續深究戰九說的話。

她拿來醫藥箱,坐在他身邊,一邊幫他處理著手上的傷口,一邊憂心地念叨著他。

“怎麼這麼不小心?弄傷了也不讓人處理一下,萬一感染了怎麼辦?”

顧景湛猛地吸了口煙,煙霧瀰漫,讓人難以捕捉他眼裡的情緒。

“你今天去哪兒了?”他語氣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向晚蕎不假思索地回他:“E·世廣場,在那吃了點東西,逛了會兒街。”

“跟誰?”

“自己。”

聽到她這個回答,顧景湛臉色愈發陰沉,一雙寒若如冰的黑眸里正醞釀著極度危險的風暴。

他又問:“見過什麼人?”

向晚蕎手上的動作頓住,一抬頭,就對上男人陰森冷然的目光。

他這是……

“你答應過我,不再見肖栩安,不再跟他有任何聯絡。”

忽地,顧景湛發出一聲冷笑。

“向晚蕎,你的承諾當真是一文不值。”

話畢,他像是沒有痛感一般,徒手將未燃盡的菸頭掐滅。

向晚蕎的心猛地漏了一拍。

原來顧景湛知道了她在奢侈品店門口遇見肖栩安的事情,以為她出去是為了跟肖栩安見面,所以生這麼大的氣。

難怪剛才她回來的時候氣氛這麼怪異,還有戰九陰陽怪氣說的那句話。

“不是,你聽我解釋,我跟肖栩安……”

“夠了!”

顧景湛終於剋制不住自己內心的瘋魔,第一次失控地朝她吼出聲。

他伸手鉗住她下顎,暴戾地質問她:“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騙我?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