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說到:夜曇在去繽紛樓的路上被人跟蹤,之後她才看清此人的真面目——藏識海管轄者東丘樞,夜曇年少時遇到的一位教她防身給她注入花靈之力的“師傅”,經過她多方探查,終得拜託魔族追殺的藥粉。然後她便回到繽紛樓找聞人有琴。

“月下~”聞人有琴輕聲呼喚著她,親暱地挑起她下巴,“你可知我這千年來只為尋一人,那你可知那人是誰嗎?”

夜曇俏皮地眨眼,說:“不知道~你說呀~”

聞人有琴聞言放下挑著她下巴的手,雙眸中深情款款地凝視著面前的少女,說:“許多年來,我經歷過滄海一粟,經歷過許許多多的人或物,他們可以是一個路人也可以是一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可自從我降生以來,我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何處是我家,我心中只有一個藏在我心頭上的姑娘。這麼多年,我只為尋她,可到最後,永遠都是一個結果——杳無音訊。所以我就試圖用情念包裹我空虛的內心,許多年來的夜夜笙歌,都只是短暫的讓我感到滿足。直到遇到我的月下,也就是你,才讓我心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夜曇細細的聽著他這些話,眼眸中泛起淚,沒想到這少典有琴還挺深情,難怪是痴。想插句話,但他還在說:“許多年來,我一直在等你。不知今夜月下可與我共同赴約賞月?”

夜曇說:“當然。”

聞人有琴聽言,轉身面對她,眼裡全是痴情。夜曇望著他那雙十分迷人眼的桃花眼,甚是讓人陷入深淵。

夜晚,他們二人相約在花園中共同飲酒歡歌。夜曇和聞人有琴舉酒交換著飲酒。

白天時,妖界那些美人們在柳蓉的帶領之下來到繽紛樓找聞人有琴算賬,關於他千年來對美人們的“愛護”十分懷恨在心,重情重義地和他交往,他卻拿她們當棋子般百般作弄。夜曇在來的路上,慢慢將這些事都告知,她才明白,這些妖族美人兒多記仇啊。不過,這也是聞人有琴自已的錯,辜負了她們的真心。

這幾日,聞人有琴和夜曇的相處之下覺得很是滿足,內心也不再空虛寂寞。

“謝謝你,在我最潦倒的時候還願意陪在我身邊,不計較我過去的不堪,謝謝你,讓我明白,溫柔恬淡的時光竟勝過神魂顛倒的日夜,謝謝你懂我,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聞人能遇見默契非凡的月下,已是不枉此生。”

“聞人有琴,也謝謝你,在我人生中留下這樣一段和煦的回憶。”夜曇內心波瀾起伏,感慨萬千,二人甜狀如蜜,想要觸碰的手卻怎麼也碰不到。剋制又隱忍,相愛又不敢靠前。

“從前,我一心想要做一名無人能敵的惡煞,可是我又在思索,如若玄商神君醒來,他還會想你們這樣肆意快活嗎?我也在想,如果換一種方式,是不是也可以。”夜曇看著院子外正修剪著草葉的聞人有琴,沉默了。

她身上的虹光寶睛在沒看見的時候閃了。

過去的聞人有琴沒有任何想法和夢想,可現在的他,滿懷憧憬未來,想要建一方舞臺的願望在他心裡一直在。夜曇用星辰玉佩上可聽取心聲的功能聽到他心裡的想法,便心生一記————

第二日辰時,夜曇矇住他的雙眼,緩慢向前走,聞人有琴滿腹疑惑:“月下,你帶我去哪~”

夜曇說:“往前,再往前。”看了眼樓下的舞臺,心中默默數了三個數,舞臺上的那些舞女們待她點頭示意便隨著琴瑟琵琶聲翩翩起舞。緊接著,夜曇鬆開他:“可以了,往下看~”

聞人有琴乖巧地往下看,是驚喜:“歌臺暖響,春光融融。你怎知我想要建一方舞臺啊!?”

夜曇溫柔一笑:“可還合你心意啊?”

聞人有琴滿意地笑了,說:“謝謝你,月下。”剛一走下二樓,繽紛樓被開啟,聞人有琴是驚喜又很不解,看向她,“月下,這是……”

夜曇沒說話,朝柳蓉她們示意,柳蓉看著聞人有琴:“怎麼?還不讓我們進去嗎?”

聞人有琴懂了,向旁邊的夥計招手:“快,快招呼客人。”

夥計聽言,去招呼客人了。

然後他又眸光柔情地看向夜曇,她收到他的眼神,笑了。

婆羅裟樹——沒有情家。

聞人有琴愛上夜曇一事,清衡全部告訴給了紫蕪,紫蕪知道後,用狼皮給帝嵐絕織了一件披風。

恰巧,帝嵐絕從屋裡走出,感覺到鼻子不是很舒服,一個勁的打噴嚏,說:“莫非是著涼了?”又瞥了一眼屋裡的沒有情不滿,“都怪這該死的沒有情,做什麼不好非得寫話本,吃飯不準時就罷了,睡覺還日夜顛倒,害得我……”沒說完又打了個噴嚏。推開門,看見院子外的紫蕪正在織衣,旁邊還有兩三隻狼崽子們在她周圍逛。

帝嵐絕驚訝,蹲下身去撫摸一隻狼崽子的腦袋,對著紫蕪說:“這可是它們身上最好的毛啊,你施了什麼法啊?讓這些狼崽子心甘情願地給你?”

紫蕪淡定從容地說:“我在神界那些心得,你還不知道嗎?”

神界?!

心得?!

不會吧!?

帝嵐絕整個人炸毛,蹭的站起來,說:“你,你把它們挨個兒抱了個遍?”

紫蕪應聲點頭。

帝嵐絕眼裡有怒火,將身邊的狼崽子踢開,說:“滾!都給我滾!全部滾!”狼崽子們被嚇得連忙逃竄,他氣急,“你一個神族公主整日和妖獸廝混,本,本少主看不下去。”

紫蕪連忙站起來,繞好線,說:“你這是幹嘛呀,再說了你不也是妖獸嗎?那為何只允許我跟你玩,不允許我跟它們玩?”

帝嵐絕被戳到痛處,撇開她的眼睛,紫蕪說:“再說了,這是我送給你的臨別禮物。”

“臨別?”帝嵐絕瞬間一副失落感。

紫蕪說:“清衡跟我說了,聞人兄長兄長已經愛上我嫂嫂,恐怕我馬上就要回神界了,在臨別之際,我能再叫你一聲阿彩嗎?”帝嵐絕聞言,眼神閃躲:“哎呀,你怎麼又提這事啊。”

“阿彩~~”紫蕪踮起腳尖摸著他的腦袋,動作親暱又溫柔。帝嵐絕這一次並沒反抗,內心開始撥動心絃,心跳不由自主地開始跳躍著。

㈡.夜曇欲向神識攤牌

“嫂嫂,你怎麼不去聞人兄長那,萬一……那些女子來搶了先怎麼辦?”清衡萬分焦急。

慢慢跟著她身邊,也是懂,打了一下清衡:“哎,你別逼著曇曇了,她有自已的想法。”

清衡不是很樂意,癟嘴。

夜曇心裡沉重地走進院子,走的每一步都很緩慢又深沉。

她心裡是心痛的。

紫蕪看見夜曇,招手:“嫂嫂!”

她並沒理會,徑直走向,帝嵐絕見她這樣問:“曇曇,如何?聞人他愛上你了?”

慢慢替她回答:“愛上了。”

簡單三個字,就能讓帝嵐絕高興一天。

慢慢又說:“曇曇要向神識們攤牌了。”這句話她說的格外興奮,她也高興啊。

帝嵐絕聞言為她讓開路,比誰都要激動:“那快去吧。”

夜曇躊躇不決向前,望了眼眾人,這麼多人和她下界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好不容易可以不用為神識的事奔波勞累,她要是這個時候停滯不前他們會不會對自已失望?所以不能猶豫。

剛邁出幾步,她抬眼,竟看到沒有情從房裡出來,看到她的第一瞬間就是興奮、激動、滿懷希望地衝過來抱著她:“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

夜曇說不出話,任由他拉著自已走進屋裡,帝嵐絕等人看著她進去的背影激動壞了。

沒有情為她展示著皮影。

“我要離開你。”

“為什麼?”

“因為你只愛你的錢。”

“不對,你只說對了一半。”

“什麼一半?”

“我,只愛我的錢、兒。”沒有情將那代表夜曇的小人埋進懷裡面。

夜曇看得也是淚流不止,沒有情,從前的他,只想著賺錢卻不知道錢的用法所以就拼了命的賺錢攢著。現在,他知道了錢就是用來花的,內心得到了滿足,也就不那麼心疼錢。她實在不願斬斷他契已的餘生,可……

“錢兒,怎麼樣?你喜歡嗎?你要是喜歡,我就再給你表演一段?”沒有情拿著兩個小皮影從屏風後面出來,看著她,“你怎麼了啊?”

夜曇回過神,說:“小沒。”

她本想著將事情的所有都告訴他,但怎麼也說不出,沒有情攬過她,暢享著未來:“從今以後,我們要賺好多好多錢,生好多好多孩子,這兒子呢就叫有財……”他搖頭,“不行,沒有財不行。生的兒子就叫招財,女兒呢就叫進寶,招財進寶,多好的寓意啊。”

小沒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肆意快活地暢享未來,我又如何能扯斷他現在這般。最終,她還是沒能開口。

慢慢不解:“不是,你怎麼不跟他說啊。”

夜曇望了眼沒有情的方向,說:“小沒有那麼多的暢想,我做不到跟他說這些。我去找辣目說吧,辣目性子單純,好說話。慢慢,你陪我一起去吧。”

慢慢雖不樂意但也去了。

晚上,夜曇和慢慢到了少君府辣目的房間,慢慢推著她:“去吧。”

夜曇猶豫不決,駐足良久。

“我,我從玄商神君說起,就是從神界說起,要不我還是從我去到神界那天開始說……”

慢慢焦急萬分:“哎呀,磨磨唧唧、優柔寡斷的,你還是我之前認識的曇曇嗎?快快快。”

夜曇被她推向房間門口,終還是走了進去。

她走進去,看向屋裡陳設,石桌上放著許多用石頭雕刻的碗、杯子這些,她眼睛瞬間溼潤地望著那個方向。這時,辣目從後院進來,看到夜曇,手中的石頭瞬間掉落。激動的跑著過去擁著她:“娘子,你,回來了。”

夜曇輕聲說:“我回來了。”

她指向桌上的那些傢俱,問:“辣目,這是你雕刻的嗎?”

辣目說:“你不在,辣目聽話,乖乖的刻石頭。”夜曇受不了,繃不住了抱著他的腰哭著。

幾分鐘過後,辣目從桌上拿起石碗和一個杯子,細膩又溫柔:“這是,碗、杯子、婚後用的。娘子不在,辣目打聽妖界成婚習俗……但梳妝檯,沒好。”

夜曇聽不得這些話,她更捨不得了。

“心動又心痛,我莫不是三個都愛吧?”夜曇走出,想到了他,“不對,還有少典有琴,四個嗎?”

“嫂嫂。”紫蕪和清衡也趕來,等候在外殿。

“眼下嘲風傷重,我們不能光靠魔族三皇子明爭暗鬥,事不宜遲,趕緊復活兄長吧。”清衡思索著,“嫂嫂如果你捨不得,就我和紫蕪去吧。”

夜曇說:“你們先別說,我再想想。”

紫蕪看出她在猶豫,說:“嫂嫂,你該不會是…想放棄吧?”

夜曇搖頭,內心極為沉重:“如今這三片神識皆活的逍遙自在,我若是再跟他們說這些,不是扯斷他們嚮往的餘生嗎?如果他復生了,又要回到冷漠無趣的神界,做回他那個鎮界之寶。我想要他逍遙一生,肆意快活地活著,過自已的生活。”

夜曇的猶豫是真,想要他過的快活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