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生命不息

斯賓賽很快回過了神，看著那雙堅定中略帶惶恐的眼神，內心有一種挫敗感，感覺剛才自已對異端血裔的恐喝，活像一個小丑，被人看著笑話卻不自知，反而洋洋得意。

一股羞惱的情緒湧上心頭……

“不要殺她，我知道兇手是誰！”

見“魔鬼”沒有搭話，小艾琳遲疑的張了張口，還是繼續說道。

她現在很緊張，甚至，在邁起踏出人群的那一步時，她有過一瞬的後悔，後悔自已不該出聲，不該……

可又想到“魔鬼”腳下選出的那人，勇氣為之一振，雖然依舊彷徨不安，但並不後悔……

“哦？說說看，小孩子可不能說謊，說謊沒有糖吃。”

斯賓賽的臉上再次恢復了以往那溫和與親切，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板巧克力，朝著艾琳輕輕揮舞。

只是，巧克力的包裝袋粘上了手上的血跡……

斯賓賽只是尷尬的笑了笑，用手套上潔白的地方擦了擦，結果讓整個包裝袋都沾滿了血跡。

“呵呵，沒有關係，裡邊不會弄髒，只要你說出兇手是誰，它就是你的，沒有人敢搶，我說的！”

看著斯賓賽那偽善的笑容，他旁邊原本被他用槍口對準的阿加莎一下子大腦當機，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面容平靜的她，集中勞動營的生活已經過夠了，打算就這般赴死，好離開這個人間煉獄，哪知這個在這段時間裡，與她不是親人但勝似親人的小姑娘突然蹦了出來。

這出乎了她的意料，但卻在情理之中，可她完全忽略了這一點。現如今，原本做好的一切心理安慰有自我催眠統統消失，她在這個“魔窟”中的唯一牽掛此刻正面臨著生死危機。

看著骨瘦如柴的艾琳，阿加莎並沒有說什麼，任何或責備、或關心的話語此刻已經失去了意義，她只是默默的看著，默默的為她向神明祈禱，默默的等待著，既定的命運……

”我，我”

真到了這一步，艾琳反而目光漂移，開始怯場。

不要賦予她崇高的期望，不要將任何事物神話。

她還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而已，在一個正常的環境中，一個需要被父母悉心呵護的存在。

她能站出來，並且主動向“斯賓賽”發起對話，已經超越了現場其餘所有的苦難人，而且他們都還是成年人，這其中甚至還包括一位特殊存在……

“放鬆放鬆，不要緊張，你站在那裡就好，不用離我太近……”

斯賓賽嘴上耐心的安撫，心裡卻已經開始煩躁。

“你先放了她！”

“好好，可以！”

持槍的右手揮了揮，幾個D國鬼子上前，將癱倒在地的阿加莎拽起……

“現在可以說了吧？我已經滿足你的要求了。”

“就是他！”

“這……這，”

順著孩子手指的方向，斯賓賽看向了一具被自已剛才一槍崩了的倒黴蛋。

所有人包括斯賓賽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向了艾琳，有人甚至低聲嘲笑。

斯賓賽一怔，嘴角抽了抽，繼續維持著臉上偽善的笑容，向艾琳走去，這般行為嚇的她往後退了兩步，卻又不敢再動了。

並沒有嫌棄她身上的骯髒，將小傢伙半摟進懷中，感受著她身體的顫抖，斯賓賽用左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將頭與她貼的很近，低聲道:

“小傢伙，不錯！臨場反應能力挺好的，挺聰明的一個孩子。”

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站在人群前方的阿加莎，繼續道:

“去吧，回去吧，你看，你要救的那個人還在那裡看著你呢！”

強硬的將巧克力硬塞進了她的手裡，看著她離自已越來越遠，離阿加莎越來越近，不過還能勉強聽清她對那個臭女人所說的話:

“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看著姐姐再多活一天，最好能看著姐姐重新回到那個正常的世界……”

偽善的笑容消失不見，斯賓塞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右手食指重新放回伯萊塔92F的扳機護圈內，在一眾驚詫的目光下，右臂緩緩揚起……

斯賓賽低聲自語道:

“真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啊！可惜，聰明用錯了地方，我最討厭的就是聰明人，尤其還是一個提瓦特猴子……啊，這！”

“魔，魔法了！”

“臥靠！天地異象……”

…………

斯賓賽眼神巨震，瞳孔猛然收縮，此刻，他沒有絲毫貴族形象的張大了嘴，口中發出不明所以的聲音，似乎脖子都被人卡住……

在無數震撼的目光下，以艾琳為中心，方圓近10米內，天降甘霖，一顆顆翠綠色的嫩芽突破集中勞動營的礦渣地面，肆意瘋狂的生長，短短几秒內竟長起了將近一米高的荒草……

一道道翠綠色的環帶將艾琳包裹、纏繞，她的雙眼中也同樣散發著翠綠色的光芒……

一切都那麼的不科學，一切都是那麼的不講道理，一切都……

斯賓賽癱坐在地，平時珍重無比的M9典藏版手槍無意識的掉落在塵土之中，卻未被主人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