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來說,分手,可能真的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而是那些瑣碎的小事,一點一點的疊加,突然在某一個小細節中支離破碎。

也許是她說話漸漸不耐煩的語氣。

每次,越掛越快的電話。

字數,越回越少的簡訊。

從前的“老公,晚安呀”到現在的“嗯,睡了”

只是,沒有你的晚安,我晚晚都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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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差到了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這是一個下著雨夾雪的夜晚,刺骨的寒風捲著零散的枯葉肆虐著這座浪漫的城市,在人潮湧動中,寒風好像也在歡迎著我,我撐著傘站在地鐵站門口抽完最後一口煙,正想往地鐵站內走去,手機響起了微信的通知聲。

我停下了腳步,被凍的僵硬麻木的手開啟手機,看見的訊息卻讓我的內心波濤洶湧。

沒錯,是我日思夜想的人,也是在我已知的生命中最難釋懷的人給我發的微信:“王梓,你怎麼來杭州了?”

在我猶豫要不要回復的時候,手機響起了鈴聲,我失神的盯著手機來電備註的劉欣雨,思緒萬千下卻不自覺的接通了電話。

“喂,你怎麼來杭州了”

我聽著熟悉的聲音愣住了,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是怎樣的心情。

“怎麼不說話,來杭州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我故作平淡道“哦,來出差,你怎麼知道我來杭州了”

劉欣雨調皮的說“你忘了我爸是做什麼的嘛?我也學到了一些皮毛的好不好”

我聽到這話,想到了我那透明的手機殼裡塞的平安符,那是我跟劉欣雨在一起的一週年,她騙她爸爸給我畫的符,她說能保佑我平安,其實我並不信這些,因為是她送的,所以我特別珍惜,一直都平坦的塞在手機殼內。

在我沉寂回憶時,那刺骨的寒風一陣陣的吹來喚醒了我,我知道是我們的共同好友五月發的朋友圈被她看到了,才知道我來了杭州。

“是你看到了五月發的朋友圈了吧”

劉欣雨故作生氣:“既然你都猜到了,還問我怎麼知道的”

我此時被寒風吹的瑟瑟發抖,並不想跟她爭辯:“有事嗎”

劉欣雨也恢復了正常道:“你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吃個宵夜吧”

聽到這話,我的內心波濤洶湧,因為我很想她!真的很想她!尤其是在每個孤單的夜晚,腦海裡浮現的都是我們曾經美好的回憶,我也數不清有多少次想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但是我不敢,我怕她不見我,怕她反感我這幼稚的行為,甚至怕給我開門的不是她,而是一個男人。

“喂喂喂?你聽到沒有呀?”

我:“好,還是老地方?”

劉欣雨:“好呀,正好很久沒去了,10點,我等你”

還沒等我應聲,她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我又是一陣失神,因為我跟她說過很多次,不要那麼著急掛我的電話,可是她好像一直都沒改變,可能是不夠在乎我,可能是不夠愛我吧,也對,現在我們什麼身份都沒有,我更沒法去指責她,要求她改變這個微乎其微的細節了。

思緒回到現實後,我進入了地鐵站,回憶著杭州的地鐵路線,老地方在3號線桃花湖公園。

地鐵內,因為天氣原因,好像出門的人並不多,所以我很幸運的佔到座,靠在地鐵座椅背上,思緒卻又不自覺的飛到了我和劉欣雨曾經的一幕幕。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到站了,在出站口我看了眼時間,我出站到我們的老地方只需要步行10分鐘。

而根據我對劉欣雨的瞭解,她肯定不會準時到,她做事磨磨蹭蹭的,出個門也丟三落四得回頭拿好幾次東西,因為她丟三落四的性格,我還把鎖換成了電子密碼鎖。

拉回思緒,已經到了我們約定的老地方,看著諾大的“黃牛肉火鍋”招牌,我走進了店裡,吧檯的小姐姐應該是換人了,因為這是陌生的面孔。

我問吧檯的美女:美女,16號桌有人嗎?

吧檯的小女孩驚訝的看著我道:你是不是叫王梓?

我皺起了眉頭瘋狂的在腦海裡回憶這個面孔,可是我並沒有任何關於這張臉的記憶:“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吧檯的小姐姐手舞足蹈道:雪兒姐特意交代我啦,如果一個斯文的男孩問16號桌,就馬上聯絡她。

我腦海子浮現了雪兒的模樣,雪兒是一個可憐的四川女孩,在她10歲的時候遭遇了地震,家人都離世了,聽雪兒說她因為當時正巧上體育課,所以逃過了一劫,雪兒也是個非常樂觀聰明的女孩,不管任何事,她都能往最好的方面去想,這是我做不到的也是我很需要的。

突然背後有人拍了我一下,我皺著眉頭轉過身,張著嘴喉結顫抖的發不出任何聲音,是她,是我朝思暮想的她。

“小梓,好久不見呀”

我看著劉欣雨的臉,聲音也不自覺的顫抖道:“是啊,快半年了”

吧檯的小姐姐在我們相隔不到半米的空中揮手道:你是小雨姐姐吧,16號桌正好空著呢,你們快去吧!

我對著小姐姐說了句謝謝後,獨自往16號桌走去,小雨也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跟著我走。

我看著靠窗的16號桌,主動的坐到了靠裡的位置,因為我知道她喜歡坐窗邊。

我坐下後打量著劉欣雨,她還是那麼美,她坐姿端正,微卷的長髮垂肩,面板白皙,身材苗條,微微上揚的嘴角,有一種自信的自然美,總之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女,也正是如此,我才深深的陷入在我們曾經的回憶裡無法自拔。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專注了,導致她有點不自然,躲閃的眼神,無處安放的手,我收回目光開啟了餐具。

“小梓,你還記得我生日呢”

我皺眉道:“別叫我小子,也不是我還想記得你的生日,是我記性太好了”

劉欣雨看到我的反應後更來勁了:小梓,小梓,我就叫!

我深吸一口氣後襬手道:隨你叫吧,反正也叫了1年零5個月了。

她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沮喪,在我眼前揮了揮手:你有沒有處新的女朋友呀?

我看著她的眼睛沒有回答,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了煙,很不巧的是我的火機沒氣了,咔擦咔擦咔擦點了好幾次都沒點著,而我在不遠處也聽到了打火機的點火聲,是劉欣雨的手按著火機湊到了我面前,我看著紅色帶有“暴富”兩字的打火機陷入了沉默,因為我不喜歡在口袋裡塞任何東西,也不喜歡揹包,所以她買了一盒同款的暴富打火機在她的每個包裡都塞了一隻。

“愣著幹嘛呢,快點!燙手啦!”

我叼著煙湊過去點燃了煙,深吸了一口後看著她平靜的道:“你男朋友也抽菸嗎”

她不緊不慢的把火機放回包裡笑著對我說:“我前男友抽”

我內心有點小歡喜,可能是她還沒有處新男朋友,也可能是在包裡還給我留著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