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和歐陽康一起回家了,高中要上晚自習,媽媽害怕我一個人走夜路,他覺得不安全,也厚不下來臉皮讓歐陽康暗中保護我。我不想住宿,但是實在拗不過我媽媽,然後我就開啟了住宿生活。

說到底我對住宿還是很惶恐,因為我感覺班上女生不喜歡我,覺得我好像是那種只愛跟男生玩的女生。我猛地發現我好像成長環境男生多於女生,歐陽康他們一家也只生了他一個,還有我姨姨他們,基本都是隻生了一個男孩子,沒有生女孩子和我玩。所以我是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在我這輩唯一的女孩子。但是我卻沒有為女性身份自豪過。

我想起之前看吳曉樂的《可是我偏偏不喜歡》中有一篇叫做《習得復忘掉》中寫道“很多人問過,為什麼關於女性的文字,不問新舊,老反覆出現三個字‘愛自已’。難道女人們真的如此不經事,連最基本的自已都愛不好嗎?是的,實情是相較於愛,我們對於這身份,更常練習的情緒是厭惡,去問每一個女生,她有多討厭自已,她們會交給你一首長恨歌。女人們都很清楚自已五官、外貌、個性上的瑕疵,那是她們一路走來,旁人怕她們搞不清楚狀況,好意提醒她們的結果。女人們得在很久以後才能站在鏡子前,而不急著遮掩,不在四下無人時祈禱換成另一張臉、另一副更窈窕的身軀、不再歆羨別的女人看似更圓滿的婚嫁。‘愛自已’若聽來太深又太淺,不如抽換成另一套說辭:不應有恨。”

我還是很忐忑,開啟了門。寢室裡面的人都很熱情,塗祺對我說:“俐俐,你住宿了?”我點點頭,她們笑著對我說歡迎。我暗自鬆了一口氣,我想她們也沒有別人說得那樣不堪。然後跑來幫我安置好我的東西,讓我有點受寵若驚,也讓我對我的住宿生活有了信心。

我們晚上聊八卦,避免不了的問我和歐陽康的事情。我跟她們說,歐陽康是我鄰居,一起長大的,所以算是我發小。“呦呦呦,青梅竹馬。”祁雨樂打趣道。我說:“算是吧,但是我們對彼此這沒什麼感覺,太熟了,穿開襠褲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他小時候巨賤,天天和我搶零食動畫片,現在就裝得人模狗樣的。”室友她們一致認為歐陽康巨帥,覺得我和歐陽康是發小簡直太幸福了,我很不理解,我覺得要是他是女孩子我才幸福。

我突然問他們,你們為什麼不問我和柳青龍啊?室友們捧腹大笑,說:“就衝班長對你那態度我就不覺得他喜歡你,感覺對你兇巴巴的,還老罵你。”祁雨樂說:“喜歡這種事情很奇怪的,說不定班長就對喜歡的人這樣呢?”但我肯定不喜歡別人罵我還對我兇巴巴的,不討厭班長是因為他罵不過我,老是惱羞成怒又拿我沒辦法的樣子我就很爽。

聊到23點我們大夥都沒聊天了,她們開始寫作業了,我看著她們在寫我也在寫,心裡不禁暗自佩服不愧寄宿生成績都這麼好,原來還寫作業,然後完全不拿手機拍答案。我在家由於太想玩手機了,拍完答案就刷影片刷到12點。我想我喜歡上寄宿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