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假期,何一錦忙的不亦樂乎,每天作息時間都特別的規律,還會早早起來將自已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怕有一天自已暗戀的男生突然跑到自已家來玩,假期似乎過了快一半,男生的影子都沒有見過,她有些失望的自暴自棄起來,於是每天開始了懶覺模式。

何一錦趕緊下樓來,你同學蔣昊宇來了,何媽在院子裡大聲的叫道。

蔣昊宇,這個讓她魂牽夢繞的名字突然出現在她的耳旁,她不由的緊張起來,她開始思索著什麼,發呆的樣子像只迷路的小羔羊,隨即她趕忙扔掉手上正在寫論文的膝上型電腦,立刻爬起床,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衣服,她試了一件又一件,衣服撒落整個房間,卻沒有一件讓她滿意的。

她很是懊惱,有點沮喪又有點矛盾,最後選了一件比較簡單的白色羽絨服和緊身牛仔褲,然後對著鏡子開始化妝來。

何一錦,你再不下來,蔣昊宇就要走了,媽媽敞開嗓門又叫了一遍。

看著鏡子中的自已,她照了一遍又一遍,口紅抹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還是擦了個乾淨,眼影和腮紅一併去除,隨即又換了一身簡單的校服,拿出首飾盒挑了一對比較精緻的珍珠耳環帶上,於是便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下樓去見她心裡那個魂牽夢繞的他了。

當她看見同樣穿著校服,身高一米八零,臉龐俊俏,高高瘦瘦的蔣昊宇正在和媽媽聊著天的時候,她的整顆心都在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緊張的似乎停止了呼吸,她立馬換了一雙內增高的鞋子,對著鏡子又整理了一下自已,又塗了點唇彩,用手理了理劉海,又將耳飾摘了下來,抹上護手霜,最後才緩緩的上前去找了個招呼:嗨。

何一錦好久沒見,長高了,變漂亮了,蔣昊宇看著他笑著打招呼。

何一錦突然刷的臉一熱,整個臉漲的通紅,一雙手笨拙的互相戳著,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說什麼。

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不喜歡說話,蔣昊宇繼續說道。

何一錦不敢望向他,只會時不時的偷瞄幾眼,舌頭緊張到打結,但還是冒出來這麼一句話:你好像變黑了。

我本來就黑呀,蔣昊宇打趣的笑道。

哦,何一錦鼓起腮幫子,低頭不語。

談戀愛了沒有?

啊,沒有,沒有,何一錦驚訝的趕緊回答,這讓她感到特別的尷尬。

不談好,你還小。

你談戀愛了沒有?

沒有,我也還小

那你有喜歡的女孩沒有?

聽到他說有喜歡的女孩了,何一錦頓時特別的失望,很難受的偷偷的瞪著他。

她漂亮嗎?何一錦不死心的問道。

挺漂亮的

哦,挺好的

你有喜歡的男生嗎?

沒有,何一錦想都沒有想就回答了他。

蔣昊宇眼裡閃過一絲的落寞。

都有喜歡的人了,還來我家,真討厭,何一錦心裡難受都嘀咕著,心痛的眼淚都快溢位來了。

明天要不要去三清山玩。蔣昊宇發出邀請,其實他也是鼓起勇氣約她。

不去,沒空,何一錦只顧著自個兒難受,完全沒有看到蔣昊宇那期待的表情。

好的,知道了,我該回去了,蔣昊宇說完還專門去找何媽媽打了招呼才離開的。

何一錦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這次蔣昊宇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來她家裡找她的,他帶著期望而來,拽著失望而去。

同樣,何一錦難受的晚飯也沒有吃就躲到房間裡自怨自憐起來:他喜歡的女生肯定比我好看,比我優秀,肯定什麼都比我好,早知道我今天就穿漂亮一點,說不定他看見就不喜歡那個女生,就喜歡我了,嗚嗚……

她將頭埋入被子裡,像個傻子一樣自言自語個不停 ,以至於何媽媽給她買來她最愛吃的榴蓮都無動於衷。

許瑾言回到老家以後就像消失了一樣,何一錦怎麼都聯絡不上她,但是她永遠都不會知道許瑾言到家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在這個大山裡,沒有網路,沒有電話,沒有手機,更沒有網咖,有時候還會停電,許瑾言從回到老家那一刻開始就沒有閒著,她每天早上都要很早起來準備一家人的早飯,然後到河邊去洗一家人的衣服,接著要去地裡採摘一些蔬菜回來做午餐,下午要去山上砍柴,農村裡燒火做飯都是大鍋灶,很小的孩子都會做飯做菜,晚飯她也是要準備的,她就是日復一日這麼過著每一天,沒有笑容,也沒有怨言,因為這就是她的出生,她別無選擇,為了存活在這個世上,她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才可以。她唯一的光就是何一錦,她常常會望著山頭,幻想著何一錦的突然出現,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她也想過何一錦那種生活,她知道很難,但是她會努力去實現。

言麗,聽爸媽的話,過了年就不要去讀書了,女娃子讀那麼多書也沒有用,跟著姐姐去打工,早點賺錢,你看別人家的房子都是他們女娃子打工賺錢蓋的,他們十六七歲就出去打工了,一年也掙回來不少錢,你要是不讀書的話,我們家也蓋樓房了,飯桌上衣著樸素的許媽媽叫著她的乳名一邊吃著飯一邊喋喋不休起來。

許瑾言看著桌上的幾道素菜,看著滿滿一碗白米飯,在看著媽媽那佈滿皺紋的臉,她放下筷子說了一句:我吃飽了,便準備離開。

你站住,許媽媽厲聲的叫道:出去讀了一年來書,翅膀硬了,還給我甩臉色,你也不知道是誰把你養這麼大的哦。

許瑾無奈的言欲言又止,但她還是忍不住返回到飯桌前,開始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們只供了我上大學一個學期的學費,後來你們就再也沒有管過我,那一個學期的學費等我畢業之後我立馬賺錢還給你們,這個書我必須讀完,我的學費,生活費一概不用你們操心,小學到初中都是九年義務教育,沒有花錢,我每天都是自已回家做飯吃,週末還要幹活,算是賺自已的吃飯錢總可以了吧,高中三年你們除了給我交學費沒有給過我一分錢,全是姐姐接濟我的,寒假暑假我每天都在幹活,從來沒有休息過,為什麼哥哥弟弟就可以讀書,而且什麼都不用幹,我們女孩子就連讀書都不可以,你們為什麼這麼偏心……

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裡,是沒有人站在她這一邊的,因為就連喘息都是有罪的。

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是每個父母都會疼愛自已的孩子的,許爸爸突然抄起一根棍子使勁的砸在了她的身體上,口裡罵道:你是什麼人,你都不是人。

許瑾言一聲不吭的站在原地,承受著身體的疼痛,任憑眼淚止不住的嘩嘩落下

半夜的村子,寂靜的可怕,就連地上落下一根針都能聽見,許瑾言久久不能睡去,她的眼睛已經哭腫了,心痛的抽搐,她對著窗外的月亮心裡呼喚道:何一錦,我想你了,我好累呀,你帶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