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牛小小,可以詼諧的叫我牛馬馬,我不會介意。我的生活和經歷很符合“牛馬”的設定,我這個為人也可以毫不遮掩的說挺“牛馬”的,不太是個東西。

我的家,詩意的說,在雲深不知處。

那裡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有最好看的日出雲海,雲霧翻滾蒸騰,觸手可及,像霧像雨像風,宛如人間仙境。

山、水、人……簡簡單單,卻能勾勒出記憶裡最絕麗的畫卷。

“你把衣服放哪裡了?”媽媽“尖厲”的聲音差點貫穿我的耳膜。

還沒等我回答,已經上手扭著我的耳朵轉了幾轉,痛的我涕淚橫流。

“我明明放在揹筐裡了,我真的放在揹筐裡了…嗚嗚嗚……痛得很啊……啊啊啊啊嗚嗚嗚……”。我一邊為自已解釋一邊試圖將自已的耳朵從母親的“魔爪”裡抽離,可是無論怎麼努力,她的力道只增不減,痛的我更是無法讓自已不哭。

“找不出來老子給你把命過掉。”緊接著她又用強有力的手指狠狠地點我的頭,此點非彼點,我再次吃痛,哭的更兇。

“你再給老子叫,給老子找出來。”她狠狠地瞪著我,唾沫星子也悉數衝到我的臉上。緊接著就是“啪”的一巴掌把我整個人掄了甩出去,直接與大地來了個最親密的接觸,磕的我鼻嘴流血,頭上聳起一個大包。

我只敢哇哇哭,雖然被她掄開與她拉開了距離,她站在門邊,我小小的身軀也被她擋住沒了去路。

“你再敢給老子哭一聲?你個小爛屍母狗,找不出來老子今天要你死。”她再次指著我發出惡毒的警告。

我趕緊噤聲,嘴卻怎麼也不爭氣,時不時要發出聲“嗬hehe”的抽泣聲,我嚇得趕緊捂住自已的嘴巴,生怕再發聲被打的比上次更慘。

但是她不打算放過我,她依舊惡狠狠地瞪著我,一手指著我,一手叉著腰,“給老子脫掉!你不要穿了,給老子脫掉!”

“脫!”不容拒絕和絕對的“權威”,她的聲音已經貫穿了我的耳膜,我渾身發抖,她要我脫,我不得不脫。

她還會打我的,我逃不掉的。

在她刀子般的注視下,我一件一件的脫去了身上本就單薄的衣服。全身裸露在空氣中。

雖是初春,然春寒料峭,我抖的不成樣子。我分不清是怕的抖還是冷的抖,我控制不住。

她罵罵咧咧的上前又給了我一巴掌,我顫顫巍巍才支撐起來的身體又和大地有了親密接觸。

我又淒厲的哭了起來,嘴角的血跡還未乾,我一張嘴血液更是莫名其妙的瀰漫整個口腔,伴著唾液也留得脖子上、裸露的肚子上都是,我的整個個身體沾滿了地上的灰……

我才喘息回神,她躬身去桌底下拿打我的“武器”了,我糾準了機會,開始了我的逃亡。………

這是我記憶裡最有印象的她打我的畫面中的一個,這個窮兇極惡的女人打的什麼也不是。

媽媽多麼狠心,那時候家裡窮,又在山裡,洗衣服要把髒衣服收集在揹筐裡面去洗,她那天不知道和爸爸吵架發了什麼瘋,我那件要她洗的紅色小棉襖我已經脫了乖乖放在她的揹筐裡了,她真是發瘋了無緣無故都要把我打一頓。

她追著光溜溜的我到處打,我東家躲西家藏都沒能逃過,我身上又增加了一些被“武器”打的印記。

有母親腳印的地方,都有我絕望的經久不息的哭聲。

我的生活也有很多觀眾,我光著身子被自已生母追了整個村子到處打的事情,是我藏也藏不住的秘密,長大後許多人給我回憶。

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ta們都可以給我作證我的那件紅色小棉襖被我放在揹筐裡了,ta們也都可以給我作證我被我媽打的慘狀,ta們私下說我媽狠心,說我可憐……

那個時候,住在雲深不知處,我很喜歡ta們說我母親狠心,因為我怕她恨她討厭她,她是那麼兇惡,作為我的生母,她既然那樣對待我,她用她所有可用的物理攻擊傷害我,用最惡毒的話語詛咒我,我並沒有媽媽愛我。

我很感謝這些“看客”同情我。ta們是我“苦難”的最直接的見證者,是可以說出我的心聲的關於批評這個女人的言論。

我那時候才5歲,可是我清楚的記得這個生母打我的每一個細節,我就是記得所有了。往後所有她打我傷害我的時刻,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在雲深不知處,我沒有媽媽愛,媽媽也在雲深不知處,她也不愛我,她也沒有媽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