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溪地黑珍珠

溫泉不敢將自已的下半身裹得太緊，怕自已的腿再一次變成魚尾，那樣自已最後的一點遮羞布都會被撐成碎片。

在鄰居面前，溫泉覺得自已僅剩的一點尊嚴全靠這件幾乎透明的上衣維持。

溫泉以為自已只有腿會變成魚尾，而他自已也不知道這種變化之間的規律，這讓溫泉感覺到深深的無奈，這種被動感他從小到大不知道體驗過多少次，太熟悉了。

果然，還是給鄰居添麻煩了。

溫泉從昨天離校到現在，還沒照過鏡子，並不知道此時自已身上的氣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此刻溫泉邁步走向大門的樣子像極了被主人玩膩後棄養的布偶貓。

雖然用貓形容一條魚看起來不太合適，但是燭九陰覺得在溫泉身上這個比喻就很合適。

喉嚨一緊，燭九陰硬生生的喊道：“人妖…”，等一下，給你衣服。

話都沒說完，就看到一顆顆珍珠不要錢似的砸在自家地板上。

燭九陰咂巴嘴，這要是大溪地的黑尾人魚得多值錢…

溫泉這次是真繃不住了。

他明明不愛哭的，從小就不愛哭。

自從他接受了自已不是人的設定之後，心底深處一直處於惶恐不安的狀態，他怕自已從此不能再以正常人的身份融入人類社會。

昨天在小區裡遇到的居民，雖然他們喊自已人妖，但更多的是一種好奇的稱呼，他能感覺到他們對自已沒有惡意。

今早被迫接受了自已真的不是人是妖的現實，結果在正經妖怪眼裡，自已還是人妖。

他已經按照他們的叮囑對鄰居十分熱情了，可鄰居還是不接受自已，開口對自已說得第一句話就是罵自已“人妖”。

作為連諦聽和劉沉香都特意囑咐過的存在，鄰居擺明了不認同自已，居民們肯定對他馬首是瞻。

深覺自已被厭惡到溫泉認定自已註定不會被任何一個種族接受了。

燭九陰走向溫泉，將手裡的衣服塞給他：“送你，不會破。”

自已的龍蛻做的衣服自然和自已的本體一樣，可大可小，延展性極強，防禦力也極強，是件頂級法器。

燭九陰等著溫泉的感激涕零，可溫泉還沉浸在自已未來一片漆黑的絕望中。

猶豫了片刻，燭九陰又從自已的空間芥子中拿出和溫泉手裡衣服同一張龍蛻剩下的部分，夠溫泉做好幾件衣服了。

“這是賠禮，我不是故意害你摔倒的，你別哭了。”

溫泉依稀聽到燭九陰說著“賠禮，故意，別哭”，以為燭九陰是在為罵自已人妖道歉，抬頭看向燭九陰，沒接，也沒說原諒他。

“能借用一下洗手間嗎？”

燭九陰沒說話，將手裡的龍蛻也塞給溫泉，用行動表明自已的態度。

溫泉在原地沒動，腳下的珍珠和他一起出現在一個巨大的洗手間——隔間後是一個巨大的水池，和他在網路上看到的長白山天池有得一拼。

溫泉換上燭九陰遞給自已的衣服，衣服的顏色和燭九陰頭髮顏色一樣，卻看起來更輕薄透明一些，樣式看起來有點像漢服裡的缺胯袍，雖然穿起來有點怪異，但是總比什麼都不穿的強。

洗了把臉，溫泉抬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已，總覺得自已的長相變得怪怪的。

頭髮莫名長了一大截，前天剛理的頭髮此刻已經長到後脖處，耳朵好像有點外擴，頂端還變尖了。

五官明明沒有任何變化，卻好像全換了一遍，還紅著的眼眶和鼻頭，讓鏡子裡的自已看起來像個女人。

不對，應該說自已變得像個女人，和哭沒哭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客廳裡的燭九陰認為溫泉沒將自已的賠禮退回，就是原諒了自已，忍住用神識窺視溫泉的衝動，俯身將腳邊的珍珠一一拾起，如果溫泉不要，他就勉為其難的收起來。

溫泉推開洗手間的門，出現在燭九陰的臥室，寒風呼嘯的山頂上有一個巨大的山洞，溫泉想退回洗手間，卻找不到洗手間的門，只得走進山洞。

山洞裡有很多金銀珠寶和油畫，所有油畫上畫的全是奇珍異獸，山洞最深處有一部新款的水果15，和充電裝置。

又找了一圈，沒找到出口，溫泉只得走到山洞深處，為自已的水果5充上電。

燭九陰撿完珍珠，發現時間過得有點久，溫泉還沒出來，在屋內展開神識，最後在自已的臥室發現了溫泉的身影。

溫泉進入了他的臥室，進入了他睡覺的山洞，還拿他的充電線給手機充電。

這邊溫泉手機充上電，已經自動開機了，手機上顯示時間是上午八點二十七，雖然處在山洞裡，手機訊號卻十分詭異的處在滿格狀態，並且一直在震動。

未接電話，簡訊提示，微信提示一直在震動，其中大多是風黎的，還有劉沉香的一條微信未讀，溫泉的手機開始發燙。

剛準備給風黎撥通電話說自已現在不知道在哪裡，熟悉的感覺又傳了過來，溫泉看到自已的腿又開始變成魚尾，不過好在這次自已穿的衣服下襬有開衩，

電話那頭也接通了，風黎的聲音傳了過來：“小泉先你怎麼才起床，我們今天還有正事去做呢！”

溫泉顫聲回到：“小風，我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