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

殷歲被拽到大殿中央直接被推倒跪了下去,身後是在主殿門外湊熱鬧的白玉京弟子,前面則是長老和一些在白玉京排的上號的天才弟子。

高坐於臺階之上正中心位置的人殷歲認識,白玉京掌門沈方青。

上輩子她闖白玉京時,曾經“失手”把沈方青的頭顱斬於刀下,自此與白玉京立下不共戴天之仇。

“白玉京弟子殷歲,筆試作弊,可有言辯?”沈方青跟那個法官似的,面上都是嚴肅的威嚴。

殷歲怎麼知道她有沒有作弊?萬一安排的劇情裡她就是作弊了呢?

她低著頭思索怎麼狡辯時,面前的面板再次出現。

【宿主沒有作弊。】

眾人瞧見,跪於中央的青衫少女低著頭,不言不語,不辯即預設。

正當眾人覺得自討沒趣打算離開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我沒有!”

安靜的主殿,迴響著這句堅定的話語。

“呀呀呀,歲歲,快說快說,老夫知道你不會幹這種事!”

一個很焦急的聲音吸引了殷歲注意力,是站在沈方青旁邊的長孫卓。

殷歲抬眼又不說話了,沈方青壓著火道:“殷歲,你的辯言呢?”

殷歲不慌不忙地站起來,漂亮的眼眸微頓,道:“那你們的證據呢?”

“總不能沒有證據就下定論讓我自證清白吧?律法都是講誰主張誰舉證的。”殷歲一本正經說,“既然說是我,說我的人便是主張舉證人,那麼,你們的證據呢?”

沈方青不想再耗下去,扔下一張試卷,冷聲道:“我派筆試甲等,捲上是你的名字。”

殷歲剛撿起試卷的手頓住了。

啊?

什麼?

因為我考好了,所以我作弊?

好離譜,離天下之大譜。

不過想到一個傻子能寫出甲等試卷確實有點假,可是為什麼白玉京會讓一個心智不全的人參加筆試?

殷歲聽見沈方青的話,抬眼沒忍住道:“不是寫上了我殷歲大名就是我殷歲的東西了,我不接這潑天的汙水!”

殷歲說完飛快掃了一眼,名字是她的,可看到試卷內容就愣住了。

問道為何,卷子上答出了滿分的標準答案,問修道為何,也答出了滿分答案。

殷歲知道即使現在的自已也不可能寫得出這麼高階的回答,再說字型娟秀,根本不可能是她會寫出來的字。

殷歲的目光停留在了一道格格不入的答案上。

題目問:理想為何?

答的卻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這題沒有得分。

殷歲:“?”

這題明顯不對吧?她就一傻子,傻子能喜歡誰,一看這試卷就不是她的。

等等,她是一個傻子?

對哦,她是一個傻子。

傻子不識字,是以,她垂下眼狡辯:“我沒上過學,不識字呀。”

她語氣低低的,剛剛的堅定活潑的靈氣蕩然無存,像是受了十萬分委屈,給長孫卓看得心疼得不行。

長孫卓知道殷歲心智不全,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年弟子筆試要拉上殷歲。

長孫卓暗暗下定了決心,他要保下她!

剛這麼想便要開口,後面殿門外的弟子響起一道女聲,聲音不大在安靜的主殿卻分外明顯:“這是咋啦?”

“弟子筆試抄襲的事。”

“誰抄啊?”

“就是筆試第一。”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女孩從一群白玉京弟子中走出,“抄襲?”

殷歲迷茫回頭就瞧見逆著光的女孩,女孩見殷歲呆呆傻傻的目光心底的正義噴湧,想都沒想直接吼出聲::“掌門,她肯定沒抄!”

“證據?”沈方青卻沒有怪罪女孩的無禮,語氣卻帶著不悅。

“筆試第一,她能抄誰的?”

沈方青:“正因她筆試第一,所以才奇怪。”

白玉京誰人不知宗門有個傻子小師姐,莫名其妙考了個筆試第一,若心智恢復也就算了,偏偏還是傻,除了抄還能有什麼?

好可怕的腦回路。

殷歲無語地扯了扯嘴角,就沒人想過試卷不是她的嗎???

可是誰又會莫名其妙把試卷寫上她的名字?

殷歲掃視了一圈,垂眸道:“可是這張試卷不是我的呀。”

少女乖乖巧巧站著,惹得許多人都莫名信任。

沈方青聽了那女孩的言論,驀然後悔聽那人殺雞儆猴的方法了,因為他現在也有點覺得殷歲是無辜的。

“我、我不太識字,我也不知道卷子上的這個名字是不是我的。”殷歲攥緊了衣袖,聲音怯生生卻帶著堅定,“可是、可是我記得我那時候不會寫,就把卷子的角玩了玩,若是我的,卷子角應該是翹起來的,而且有明顯的一道線呀!”

殷歲聲音怯懦,整個人都在發抖。

殷歲記得在現代,她寫完卷子或遇到難題她都會這麼做,既然是她的身體,習慣應該是有的。

好可憐好可憐!

長孫卓真想給掌門一嘴巴子,瞧瞧給小姑娘嚇成什麼樣了。

下一刻,少女驀然抬起頭,眼中盈盈秋水淚,楚楚可憐。

長孫卓:“!”

然後殷歲剛抬頭沒多久就看見長孫卓一把將沈方青拉起,哼了一聲:“站著,感覺你坐太舒服了,我不爽了。”

沈方青:“……”

沈方青沒說什麼,也沒坐回去,就這麼乖乖站著等候。

隨後,一名弟子把筆試的白卷都拿了過來,沈方青果然看見了一張一角翹起還有一條線的試卷,他看見了上面的名字。

他看了很久,沉默半晌側頭望去。

殷歲順著沈方青的視線看見了一位女子,白玉京的服飾襯得女子溫婉可人。

她不再小聲說話,此時有些侷促,在對上沈方青的目光時閃躲了,害怕地抓住了身側男子的手。

殷歲看去就對上了那男子的目光。

男子長身玉立,生得俊俏,對上殷歲目光時,他的眼底是未消散的戲謔。

他和女子站在一起,一同穿著弟子服飾,金童玉女,般配至極。

男子將視線移開和沈方青對上,不經意間把女子護在了身後,袒護意味很明顯。

能站在那的只可能是白玉京天才弟子,沈方青這種人,怕是罰他自已也不會罰那男子和女子。

想到這次誣衊會不了了之,甚至自已還會討不得好的殷歲眼神冷了下來。

雜靈根的廢物,被同門欺、誣、辱,那那個沒有意識的傻子呢?

上輩子那個,沒有任何意識的傻子呢?

在這陰險、危機四伏的白玉京,她是怎麼安安穩穩活下來兩年,還從雜靈根的廢物變成單靈根天才的?

意識清醒時,自已是冰系單靈根,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殷歲真的很想按照上輩子的軌跡直接叛逃白玉京,可她要回家,回現代那個家。

她的計劃是今晚殺了反派。

但完成這個計劃的前提是必須完成一個次線任務。

次線任務她覺得或多或少算完成了。

在殺反派之前......

殷歲抬起那雙清澈乾淨的眼睛看向又在開始談笑的男女。

女子眉目含情地和男子聊天,而男子的目光卻再次落在了殷歲身上。

他的目光好似摻雜了很多情緒。

戲謔,不屑,還有幾分憐憫和......惋惜?

殷歲微笑著眨了眨眼,挑釁意味十足。

她不喜歡那男子這樣的目光,想把他眼睛挖了。

殷歲志在必得。

今晚殺反派連帶把這對狗男女刀了,順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