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愧是你

趙牧之一揮手：“好說好說，就是別忘了我的黃金萬兩。”

有了這筆錢，可以考慮建立一支小型部隊了。

這小子又會煉製丹藥，還會算術，他到底還有多少技能是自已不知道的。

嬴政對趙牧之更感興趣，心血來潮道。

“少爺，這九年素質教育又是何物？”

“額……這說起來，話可就長了。”

趙牧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開啟長篇大論。

“我且問你們，如今整個大秦有學識者能有幾人。”

“尚有千人。”

“其中學術尚可精通者又有幾人。”

“……不足百人。”

這些人都算得上是大秦的棟樑之材，視之珍寶。

“那我再問你們，後輩若想學知識，從師何處？”

“設立官學，以吏為師。”

“這就是關鍵所在！杜絕私學，官學內弟子的要求也極為苛刻，必須至少是吏的兒子。”

嬴政心中微微震撼。

他沒想到趙牧之會了解這麼多。

越發對剛認這個兒子感興趣。

自已的兩個兒子公子扶蘇和公子亥對自已更多的是懼怕，從不會和自已商談這些。

這還是他第一次有為人父的感覺。

和趙牧之交談也越發有精神。

越發期待他給自已帶來的驚喜。

普通人家連最基本的啟蒙教育都難以實現，更何況是進一步地求取學問呢？正可謂“知識改變命運”，如果帶領著這樣一群目不識丁之人，又怎能期望大秦能夠更進一步、發展得更好呢？

而我所提倡的九年素質教育，則是希望能用最小的成本來傳播知識，並不要求每個人都學得精深，但至少要讓老百姓懂得禮儀、明白事理、瞭解法律，心中要有一把衡量是非對錯的標尺，清楚哪些事情是絕對不能做的。如此這般，便已足夠了。

他的話，讓嬴政和蒙恬都聽傻了。

怔怔地看著他。

先生果然先生。

心懷天下，為萬民思考，見解獨到。

有這樣一位智者在，何愁大秦不富強。

嬴政更是頻頻點頭。

心中感慨。

這小子，有點東西啊。真不愧是要幹大事的人。只是他所描繪的，絕非一朝一夕可以改變。需要時間。

”少爺果真是有大智慧的人。我願意跟著您幹。”

蒙恬也忙著點頭：“先生放手去幹，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蒙家願助您一臂之力。”　趙牧之心中一喜。

老趙只是個管家，幫不了啥大忙，但蒙恬不一樣，看樣子，收復蒙恬，指日可待。

“好說好說，我如今正在此處試行，待他日做出成績了，一定領著二位大幹一場。不過眼下，也確有需要二位出手的地方。”

“你們也看到了，這裡就我一人教課，有些單薄。蒙大將軍若是不棄，不如來當個體育老師，教這些小孩強身健體，帶領他們跳一跳時代在照喚。”

何為體育老師，何為時代在召喚，蒙恬聽的雲裡霧裡，最終乾脆甩眼神求助嬴政。

得到首肯，這才笑著道。

“好！不就是什麼……體育老師，交給我！”

趙牧之點點頭。　這只是他初步計劃，下一步就該開啟全民健身時代，將軍訓貫穿其中，為自已將來的大部隊儲備人才。而有蒙恬背書、做代言人，必將宣傳效果槓槓的。

“至於老趙，你……”

不等說完，被蒙恬打斷。

“老趙他……沒什麼學識，教不了課。”　好傢伙，幸好自已反應快。

敢讓皇帝來教課，小命難保啊。

趙牧之咂咂嘴：“那就封你為廁長吧！”

“何為廁長？”

嬴政微微蹙眉。

這些新鮮名詞，這小子都是從哪聽到的？

咳咳，這所謂的廁長啊，可不是一般人能當的哦！它可是學堂裡地位最尊崇、權力最大的存在呢！打個比方吧，如果我們把這個小小的學堂比喻成一座龐大而莊嚴的皇宮，那麼廁長大人的地位，就如同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一般！

哎呀呀，這可真是太巧合啦！這不正好對應著自已現在所擁有的身份嗎？哈哈，廁長這個職位簡直就是專門為他量身定製的嘛！一想到這裡，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豪邁之情：廁長好哇，這個稱號聽起來既威風又有趣，而且還帶著那麼一絲絲神秘莫測的感覺。想必成為廁長之後，一定會有很多精彩刺激的事情等待著他去探索和體驗呢！。

嬴政滿意地點頭：“那就全聽少爺的。”　趙牧之樂了。

“那從今天起，咱們這啟蒙學堂就算成立了。兩位同志，前路漫漫，共同努力啊。”

嬴政目光多了些柔和：“學堂是大事，身體也很主要。少爺你就先好好休息，改日再來看你。”

趙牧之看著兩人背影，咧嘴一笑。

這倆人，有點意思啊。

……

一出黑風嶺，在這周圍守護的侍衛全都現身。

“參見陛下。”　嬴政又恢復帝王威嚴：“朕交代你們的事，辦得如何？”

為首的一人道：“屬下等謹記陛下之命，在此守護，寸步不離。”　嬴政滿意地點頭。

“很好，一定要保護好趙牧之的安全。他要是少根頭髮，唯你們是問！”

“諾！”　諸位侍衛齊聲道，身子一閃，消失在道路兩側。

蒙恬跟在身後，臉色微變。

這已經是第二次，陛下全力要求保護先生。

這態度，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

終於做了決定，一咬牙，跪在嬴政面前。

“陛下，臣斗膽，有一事想請教陛下。”

“何事？”

蒙恬壓根不敢抬頭看嬴政的眼睛。　“敢問陛下，黑風嶺的這位趙先生，可是……陛下龍子！”　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沒有十足的把握，蒙恬也不敢亂講。

有關陛下的風流事，朝中流傳不少。

而且每次陛下來見先生，心情都是大好。

還有看他的眼神，派人暗中保護……

這說到底也是嬴政的家事。

被突然提到，臉色一沉。

“蒙大將軍這是想插手寡人家事？就算是，又何妨！”　果然！

蒙恬嚇得，臉上汗珠瞬間滴落。

沒想到自已千找萬找，竟無意間把陛下流落在外的子嗣找回來！

這……他孃的，也太巧了！

難怪他總覺得這位趙先生並非凡人，有通天本事。

這一切就都說得通。

“陛下，您的子嗣，是家事，也是國事。既然趙先生是皇子，為何不將他帶去皇宮，給予名分，享受應有待遇？”

說句膽大包天的話，在他心裡，趙牧之是有治世之才。

雖說他傾向於公子扶蘇，但如今也不得不承認，扶蘇和先生相比，不及一二。

他若能出山，大秦的天，肯定要變。　嬴政的嘴角抽動的更厲害。

讓那臭小子下山，他這老子，還有好日子過？

“寡人難得能享受此天倫之樂，心裡高興，還不想考慮其他的，為人臣子，就該恪守本分，不該管的事別管。”

“有些事蒙大將軍既然已經知道了，就爛在肚子裡，就連你父親蒙武也一個字都不能提。蒙家有功，不要因這些事惹火上身。”

嬴政冷冷地掃著跪在地上的蒙恬。

“……臣，謹記。”　蒙恬哪敢抬頭。

看得出來，陛下對這位皇子很是器重啊。

就連扶蘇公子和胡亥公子，陛下也從不曾這般袒護過。

……

昨夜的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丹藥有毒，龍體有佯。

甚至始皇帝命不久矣，即將傳位，兩皇子相爭的謠言都已興起。

一時間，整個咸陽城內人心惶惶，炸開了鍋。

此刻，皇子胡亥的府邸。

趙高匆匆趕來。

胡亥迫不及待相迎。

“老師，昨日的事我都已經聽說了。父皇大怒，斬殺一眾術士，再不信什麼道法仙術，我現在該怎麼辦？”

得知訊息，他心急如焚。

畢竟，丹藥一事，他沒少在陛下面前進言。

且趙高又是他的老師。

在這個節骨眼上，父皇要是遷怒於他，無異於把皇位推向大皇子扶蘇。

“公子莫要擔心，事情還是有轉機的。”

趙高認真沉思一夜，如今手握計策，看起來穩重許多。

“我知公子心，不過大皇子扶蘇如今正在北地監督修築長城，抵禦匈奴一事，就算他得了訊息，沒有陛下詔令，回到咸陽，就是死路一條。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昨夜，我查閱古籍，已想出解毒之法，到時，公子你便這樣去做……”　趙高附在胡亥耳邊，一字一句地交代。

胡亥緊蹙的眉毛逐漸舒展，眼前一亮。

……

章臺宮。

嬴政在龍椅上正襟危坐。

丞相李斯、十八皇子胡亥、中書令趙高攜眾文武臣齊聚廟堂。

趙高低眉順眼，但看向群臣卻是狠意不斷，心中冷笑，哼，就算自已因為術士之事被逐出宮又如何，如今，不還是回來了麼！自已這些年的付出，皇帝對自已的信任，不是你們這群垃圾想象的到的！

今日，他們只有一個目的。

共同商議如何解除嬴政體內毒素。

胡亥最先上前，慷慨激昂。

“兒臣憂心父皇身體，和老師連夜翻閱古書籍，終尋得一法子，用天之雪蓮為主，以人參、鹿茸等百餘種珍貴藥材為輔，可解世間百毒。”

“兒臣親自研磨，煉得此藥，特獻給父皇。”

說話間，趙高已將藥丸送至嬴政手中。

這些藥材，每一樣均來之不易，足以見其用心。

嬴政看向趙高也順眼許多。

此外，群臣也紛紛獻計，掏出家底，貢獻珍寶，希望能助嬴政解毒。

一時間，殿前已堆滿了無數奇珍異寶。　嬴政只是掃了一眼，冷冷道。

“眾愛卿，爾等有此心意，朕心甚慰。至於所獻珍寶，朕須得查驗一番，以防止被哪個別有用心的小人鑽了空子。”　說罷，蒙恬已拖著一籠兔兔，走上殿前。　當眾將之前所繳丹藥碾碎，餵給十幾只兔兔吃。　片刻後，兔兔癱在地上，哀嚎，看著樣子很是難受。　但藥的劑量不足以讓它致死，尚有一息。

隨之，侍衛將眾臣所獻之寶分別餵給兔兔吃。

但十幾只兔兔自始至終並無好轉，精神萎靡。

大殿內氣氛瞬間變得很是壓抑。　嬴政的臉色冷到極致，眾臣全部瑟瑟發抖，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喘。　最後，只剩下胡亥所獻靈藥還未嘗試。

同樣，侍衛將其碾碎，送到兔兔的嘴裡。

粉末下肚，開始兔兔看著精神似乎有些好轉，竟能支撐著站起來。

胡亥和趙高大喜。　“陛下，您看這……”　還不等說完，那兔兔一點面子都不給，叫了兩聲，四肢開始抽搐，眼見著就要一命嗚呼。　這哪是解毒，分明就是加速毒藥發作！

趙高和胡亥驚得說不出話。

眼見嬴政臉色不對，趙高很熟練地跪在地上，拿頭撞地。

“陛下，臣絕對是按照書上所說，按步驟一點不差製作出來的！臣也不知這裡究竟有什麼差錯，但絕無害陛下的心啊！還請陛下明察！”

嬴政臉色鐵青，掃著戰戰兢兢的眾群臣，冷笑。

他相信，還沒有誰如此膽大包天，敢光明正大毒害自已。

德善啊德善，真是愧對你這名字。

分明是無德也無善！

竟用這陰險毒辣的法子至寡人於死地！

如今，什麼法子都嘗試了，卻還是無法解毒。

眾臣眼中帶著恐懼，大殿上的氣氛壓抑得叫人喘不過氣。

“還有誰，有法子進獻？”

眾臣鴉雀無聲，無一人敢回應。　嬴政眼底帶著寒意。

“眾愛卿江郎才盡，寡人這裡卻有一計。蒙恬。”

“諾。”　蒙恬從懷中掏出此前趙牧之提供的藥丸，如法炮製，餵給兔兔吃。

開始，兔兔不見有所好轉。

就當所有人都以為此法依舊無效時，兔兔竟弓著身子，哇的一聲，吐出一團汙穢物，屁股底下也是噴出一些那玩意。

可謂是上吐下瀉。

但隨後精神明顯恢復了許多，雖還有些站不穩，但好歹也能晃晃悠悠走上幾步。

藥效顯而易見。

至此，蒙恬暗中鬆口氣。

果然一切如先生所言。

此藥丸有效，可解陛下體內毒素。　嬴政臉上未表現什麼，但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這孩子，果然是有點東西。

還真讓他給說著了。

這滿朝文武大臣，也不敵他趙牧之一人啊！

眾臣早已是驚得說不出話。

再反應過來時，敬佩的目光紛紛投向嬴政。

果然是陛下，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他們這些人的見識加在一起，也不敵陛下啊。

趕緊高呼。

“陛下聖明！我等心悅誠服！”

看著群臣跪拜，蒙恬嘴角一抽。

要是這些人知道，他們輸給的其實是一個剛剛束髮的年輕人，不知是何反應啊。

……

蒙家。

蒙恬剛一到家，便被蒙武叫了去。

“父親傳來我，不知何意？”

蒙武凝神皺眉，看著心事重重。

今日在大殿上的事，他早已聽說一二。

不知怎的，他總覺得此事背後另有其人。第一反應便是黑風嶺的那位。

“蒙恬吾兒，為父問你，那藥丸可是那位先生送給陛下的？”

這幾日，蒙恬一直跟著嬴政往黑風嶺跑。

這事問他準沒錯。

蒙恬沉思片刻：“回父親，正是。”

果不其然。

證實心中所想，蒙武心裡反而更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