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陳郡謝家的車?”

車伕立馬上前回答道,“有幾位要去京城,現在各路都不通,只能讓他們到隴西換乘。”

為首之人一臉的不耐煩,顯然車伕的回答他根本沒什麼興趣。

很快身後的一名年紀不大的修士發現了什麼,立即湊到了那人的耳邊小聲說道,“師兄,發現了那傢伙的腳印,確實是跑到了他們的地界。”

另一邊的甄強等人還在因為之前的事情鬧得不愉,正在僵持著。

“你去,問問他們,是否見到過那個傢伙,如若能提供有用的訊息有報酬。”

為首之人穿著墨綠色的衣袍,上面繡著翠竹的圖案,往上看一雙狹長的丹鳳眼裡滿是冷漠和不近人情,光是站在那裡招一招手就會有人以他馬首是瞻。

這邊的聲音甄強自然是聽得到的。

她將視線移向那個相貌陰柔的男人,然而對方只是掃了她一眼,並未在她的身上過多停留。

謝菀珺見這憑空出現的二十多人有那麼一瞬間有些發愣,“那些人,是什麼情況?”

謝頡眼力極佳,隔了數米遠都能看到他們身上的配飾。

“看他們腰間的玉佩上好像刻著隴西的字樣。”

謝菀珺臉色十分難看,眉頭緊蹙,不滿之意在臉上明晃晃的掛著,“未經驛站貿然闖入我們謝家的地界,他們想要幹什麼。”

很快那名年輕的修士就一臉瞧不起人的樣子走了過來。

“喂!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通體泛黑,站起來足有三米高,大概八百斤左右的大黑熊!對了,他的胸口處還有個白色的彎鉤的樣式!要是看見了並且提供有用的訊息的話能給你們錢。”

甄強等人用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誰也沒有回答。

對方見自已被忽視了,威脅道,“我勸你們不要不識好歹。”

“???”

【宿主,他說的這個描述感覺有點熟悉。】

“白色彎鉤,八百來斤,站起來三米高,這描述的不是二強麼?”

此時謝頡直接揮劍,將那沒有架在甄強脖子上的銀劍換到了這個不知名的小羅羅身上。

“唰——”

“你!你要,幹什麼!”

對方顯然被他這番行為嚇到了。

但是一想到他們李家的少主在這,瞬間又有了底氣。

“我勸你還是把劍放下,不要不識抬舉,現在問你的話如果能好好回答——”

頃刻之間,那名年輕的修士一縷髮絲落地,劍光從他的眼前閃過,快如閃電。

他以為自已能嚇到對方,沒想到人家壓根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裡,竟然直接動起手來!

“師兄!救命啊!師兄!”

謝頡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用這副頤指氣使的態度跟他說話,尤其是說話之人對他們謝家的輕視,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李群神情未變,語氣平淡道,“凌光劍?你就是謝頡?”

“嗯。”

謝頡一隻手負在身後,另一隻手依舊握著劍架在那人的脖子上,身姿挺拔,如同楊柳之姿,隔著數米與李群相視。

眼神交匯的那一刻,李群冷漠的臉上總算是有了幾分笑意。

就是這笑意不達眼底,到底是幾分真心誰也不知。

“這就是你們謝氏的為人處世之道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隨意削斷別人的頭髮,這應該怎麼解釋。”

謝頡自是沒什麼好解釋的。

“哦?裴家的小公子也在這?鞋怎麼還沒了一隻?”

李群這才注意到後方鬼鬼祟祟的裴弦祖。

顯然,李群跟裴弦祖講話的時候語氣要溫柔了不少,倒像是跟一個鄰家弟弟講話一般。

“嘿嘿,李師兄,讓你看見啦,我跟他們是一起的。”

“弦祖,你有沒有看到剛剛他說的那隻大黑熊呢。”

李群此話一出,裴弦祖瞬間身體緊繃,臉色難看的要命。

這番表情變化怎麼可能逃得過對方的眼睛。

“看來弦祖已經見過它了,那它往哪邊跑了呢?”

二強雖然體重很大,但是腦子卻是十分靈活,還知道跑的時候把自已的腳印隱藏了一部分,特意製造出假象,用來迷惑他人。

只要它想藏起來就很難被別人發現。

甄強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傷了二強的人就是他們無疑。

正當甄強想著怎樣才不會讓裴弦祖說出去的時候,這傢伙直接開口道,“西北方向!那傢伙跑到那邊去了!”

裴弦祖氣憤的不行,一股腦的跟倒豆子似的不斷地往外嘣,“李師兄你是不知道!那傢伙到底有多過分!一直追著我跑!還故意看我的笑話!我懷疑他是故意的!對了李師兄,你能不能——”

話還未說完,李群等人瞬間消失不見。

“說好的提供訊息就給錢的啊……”

裴弦祖還想著見到了熟人總算是能弄到錢了,也好把高利貸還上,奈何人家根本就沒給他這個機會。

謝菀珺在一旁開口試探道,“那東西真的去了西北方向麼?”

裴弦祖站在原地,挺起腰板,雙手掐腰,一臉傲嬌的說道,“當然!我可是親眼所見!”

削掉髮絲的凌光劍被謝頡擦拭乾淨後才再次收進劍鞘。

上面被腐蝕的痕跡還在,隱隱有繼續擴散的趨勢,得想辦法解決掉這個問題了,不能再拖了。

剛剛與李群進行了短暫的交鋒,謝頡能夠感受得到那人的修為遠在他之上。

甄強看著嘴裡還在說個不停的裴弦祖陷入了沉思。

只要謝菀珺肯證實一下,就能知道剛剛裴弦祖提供的訊息是假的。

李氏的人這麼輕易就會被他誤導麼?

亓澤從袖袋裡拿出一小份糕點,遞給了甄強。

“嚐嚐這個,路上的槐花很新鮮,我就弄了一點。”

甄強看著亓澤遞過來的精美的糕點,嘴角忍不住上揚,說道,“你倒是有閒情逸致。”

這一刻甄強的心中有了一個不錯的想法。

等她的修為和肉身全部恢復,就把亓澤帶到山上去,做她的貼身婢男。

幾人各懷心思,只有甄強和亓澤似乎將這趟行程當作了遊玩。

上車後,裴弦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提醒道,“就快進入隴西了,你們兩個姑娘要蒙一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