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冷無聲默默來了,早有白霜,夜有露。

一月比一月趕了也急了,尤其是生日之後顧秋著實是感受到了什麼是真正的競爭關係,比往年在江浙時更緊更提心吊膽。

不過也是江浙是高階校府的底子而清苑是高階學府的巔峰自是不一樣的。

″哇呀!終於下課了,娘娘的,累死爺了!″

向陽一頭趴在桌子上生無可戀。

楚是寫著筆記頭也不抬從抽屜裡拿出塊巧克力給他:

″加油,明年更累。\"

向陽拿過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賀給的,因為這個牌子別人身上沒有也不知道。

楚是的巧克力從來都是給向陽的,他不吃這東西嫌太膩了。

他撕了包裝皮塞到了嘴裡,美滋滋的眯上了眼睛,一雙本就清亮的眸變成了月牙兒有幾分滿足小孩子似的可愛:

″謝了,好美味!輕鬆多了。″

又抓了抓頭皮嘆息,

″別提明年了,今年敖不敖的過來都不知道。苦呀,苦呀!″

楚是抬眼看去:

″嗯,怎麼了?″

向陽翻了個小小的白眼解釋道:

″甭提了,就這魔鬼訓練的方式還沒考上大學人就先一步上天堂了,更別提我媽!不更是雪上加霜!″

楚是聽了,的確是這麼回子事兒有幾分可憐的拍了拍他的肩:

″不急,早著呢。″

向陽聽了不知怎麼就急了掙開了他的手:

″去一邊子去吧!站著說話不腰疼,我是你嗎?小爺嚮往自由!奶奶的想被固在這兒!煩死了!″

楚是沒有多說什麼,這是真的向陽本生就不是一個靜的住的性子,當年就沒打算過考清苑要不是初三那一年他媽生了場重病差點交侍在冷冰冰的醫院裡,他本就不會下一番工夫。

向陽的智商是真的高,只是人各有千秋各有所愛所求,人不同所愛所求皆不同。

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而往,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而去。

這是大多數的人。

可也有人是求所愛向夢想而生的。

在這個金迷紙醉的世界裡處處皆是選擇處處皆是誘惑,所愛可殺人所向可迷人,只為金燦燦的一堆又一堆的百里如一的東西。

喜歡就是一個代名詞,它包裝著最華貴的外表做著最噁心的事,拿著最聖潔的花,卻是一個下水道里的可憐小丑,他沒有自由沒有權力擠在一個小小的舞臺上成了他的全世界。

多諷刺又多可笑。

事實與人心不可兼得,就如同魚與熊掌一樣。

那一年裡是向陽一輩子也忘不了的歲月,本是最輕浮快樂的年紀硬生生壓下了風彩。

向陽長那麼大是第一次如此,用假的麵皮封住了自已,收斂了一切孩子氣,冰醒絕望,沒有笑容也沒了淚水。

他披上了一張別人眼中優秀的皮成了另一個賀爺,冷,疏,淡,什麼也不放在心上什麼也入不了眼裡。

他把這一張皮表演的太好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就像他天生就是這樣的,若不是班上所有人都知道向陽曾前是什麼樣,沒人會以為有什麼不對。

那一年一向對成績從不上心的快樂星球整日整夜紮在一堆山的資料裡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拼了命的考上了清苑。

畢業那一天所有人不是笑的肚子疼就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只有賀爺跟向陽淡的不在人世,沒有任何神情。

放在以前向陽絕對是最歡喜的那一個,就像小學畢業時那樣肆意。

直到高一下學期向陽才又轉性回來,整整一年半,所有人都適應了後又回來了。

又讓人適應了大半年才接受。

楚是永遠不會忘那一夜向陽知道母親終於病好了解放了的樣子,他抱著他終於又會落淚珠子了,哭到沒有了才結束。

淚水哭的壓抑又苦澀把他這麼久的委屈仝發滯了出來哽咽著他這一年半的痛苦:

″媽媽,終於結束了!太累了!太累了!演的太累了!……″

他演了一年半的賀爺一點點將自已換了骨,從灑脫的向陽變成了有三分相似的白梓賀。

是呀,迷了眾多老師家長的眼!

說他前途無量,未來可期……

一把又把從來不與他相對的稱讚數不勝數,人麻心累。

可人人都忘了那個曾在舞臺上唱歌發亮的向陽。

只是有了三分神似眾人便迷了神,可也忘了這三分只是皮不是人。

高一下半年,那個少年活的肆意大膽,披上皮是個面具,脫下皮是另一個人。

他生在驕陽之下如火,壓不住收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