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開始考的試,考了一天。

老師憐惜晚自習就自行了。

白梓賀這一天從進入學校就匆匆看了顧祖宗幾眼,心下就煩躁了。

從來沒有過一個人這麼牽動過他的心。

讓他思念成疾控制不住的想見到她。

若不是學校這幾天上面處理事情又接著有這場測試他早就飛去見她了。

三四天不見,她好似又瘦了。

讓他不禁懷疑顧宇給不給她飯吃?怎麼才幾天工夫就瘦了一圈子?減肥也沒有這麼明顯吧?

手腕凸出的骨頭明顯,一向帶著黑色皮筋的左手皮筋又寬大了許多。

窗外有雨要下,今天天氣預報早上說過了,七點零幾分的雨。

現在窗外已有電閃雷鳴之態,打雷聽急燥。

秦菁邊從抽屜裡吃著薯片邊做修改筆記,聽見雷聲放下筆望了眼外面不覺喃喃自語:

″入冬來的第五場雨了,快下雪咯。″

紀欣嵐頭也不抬接了一句:

″等會要停電了。″

落秋橘跟著嗯了一聲。

她們幾個是一片的,前後左右最多隔了兩桌又能接上嘴了,不像顧秋她左右前後只有一個曲纖雪,完全是被男生三面夾擊夾中間了。

前面一個池子健,左邊一個白梓賀,右邊江沂後面一面牆跟個放資料的櫃子。

清苑邪門的很,每年入了冬天第五場兩就停電,一停就是三小時從前不多一分鐘少一分鐘,就像掐著點一樣。

永了這事就不稀奇了,也沒人在意。

白梓賀耳尖聽到了這事看向顧祖宗:

″怕不怕黑?″

顧秋不解完全沒聽清楚:

″什麼?″

白梓賀無奈又問了一遍。

″問你怕不怕黑,等會兒停電。″

顧秋沒有馬上回答心下估摸著估計是怕的要是安靜的情況下等一會兒還沒有問題,就怕待會兒吵,那就完了!

她在家睡覺就喜歡留一盞小蘿蔔燈,後來因為住校怕影響別人睡覺,每天晚上都要帶上發光手環有點光安心。

前不久剛受了驚嚇,這會兒要停個電必然是有些怕的。

白梓賀見她不說話就知道有可能是怕的,顧秋這個人一向都是利索的一個人,除非有些意外否則她不會像現在這樣猶豫不定。

平日裡挺膽大包天的,怕黑這倒是個反差萌。

好又不好。

可愛又奇怪。

她生於泥濘示死向陽而生,不該怕的。

連浸在骯髒之中都沒有汙染她依舊純潔的心靈,怎麼會怕黑呢?

有故事的人都是相互的,問不出來也不願意將自已的傷口展現在別人面前。

問根本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問不出來。

她不會說的。

自已撕開自已的傷口撒鹽誰也不會情願。

″過會兒停電了,抓緊我。邪氣的很每年都停一次電。″

他說著漫不經心把手伸給了她。

顧秋原先還不大相信,清苑這種高階學府也會停電,下一秒燈就滋啊一聲閃了閃小火花滅了,入了暗色之中。

早就習慣的乾脆趴桌子上睡覺聊天了,完全沒當一回事。

顧秋鬆了口氣,還好沒那麼糟糕。

三個小時還熬的過去的。

白梓賀一雙大手在黑下來的那一刻就抓住了她。

少年正值氣血方剛的年紀,身上熱的如火爐,抓住顧秋的手一點點傳遞著熱量,溫暖了眼看就是要撲滅的蠟燭。

他低啞的嗓音是世上最好的安撫藥讓她放心。

″還怕不怕?聊會天,嗯?″

顧秋跟他接觸多了也學慣了用嗯調,只是從未發現,她慢慢的在習慣他,像他。

″好。″

柔柔的乖乖的,像羽毛颳了下來。

沒什麼話題就隨便拉扯一個聊上了今天的考試上面:

″顧祖宗著的能考第幾名?″

明明知道的,就是為了讓她放鬆神經。

白梓賀從不是一個多話的人相反他少言寡語,但對顧秋不一樣。

只在願意與不願意上面。

顧秋一怔,自我懷疑,他難不成發現什麼了?

不可能試卷都還沒批出來。

她淡定道:

″前三吧,第二名。″

白梓賀聽了回味了好幾遍:

不該是第一嗎?她從前到而今入冬了都是與他並列第一的,所有人都記定了他們是天生一對並列第一,可而今她卻對他說第二。

眼睛適應了黑暗,就差不多能看見個七八了。

″考試的時候身體不舒服,沒有發揮好。″

白梓賀聽了才放下心下疑惑。

這個理由是顧秋現在唯一講的通的,也讓人更容易相信。

她總不能說自已是故意為之的,就為了不讓他捱打。

說出來多羞恥。

白梓賀不會安慰人,長那麼大就沒耐心安慰過誰,顧祖宗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唯一一個。

繞了一大圈才吐出一句聽起來不特別彆拗的:

″第一不一定一定是第一,下次也可以是第一,不是?″

顧秋久久沒有回答,她怕說了她就哭了。

這個秘密也就一直藏下去了,任何人也不知道為什麼。

也有人質疑過可永而永之習慣了也就又過去了。

自那意外之後榜上有名者第一永遠都是第一,第二每每都是第二,她永遠不緊不慢的只差一丁丁的跟在第一後面。

不落後也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