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七月雪撒下飄飄散散。

“下雪嘍!下雪嘍!下大雪了……″

試卷從頂摟飄飄揚揚墜落如展翅的蝶綻開,這填衝了每一寸角落。一望無陣的也紙草,也不知怎麼做完的,不可思議。

落日的餘暉拉長了 樹的影,風鈴掉了色聲也不那麼脆了。

任老頭收拾好了高三的課本收了起來,隔窗品茶 欣賞著這又一年的雪 重現。

又送走了一批走了。

″二木頭好運呀!”

向陽攏著楚是往教室走。

楚二木頭點頭笑著:″好運,暑假去哪兒?″

“窩家等通知書唄!還能幹嘛?″

他一邊嘰嘰喳喳一邊又給扯他家的母老虎了。

說他不想回去。

東西收拾好,拉好行李就可以回家了,這次是真的要告別了。

剛進來的時候好多東西呀, 走的時候好像也就這麼一點點東西 。

似乎帶走的永遠沒有拿來的多 。

一班的人被堵的人擁人擠,下面幾十個班小一點的學子都來要簽名 。

顧秋本來就出來的早,把先前準備好了 給全班的簽名放到了抽屜裡面 ,不糾纏就回了。

怕麻煩事兒 ,不如趁早先脫身 。

來的一身輕鬆, 去的一身輕鬆 。

是她的風格。

苗緲又跟著湊了熱鬧, 又要了向陽的一個簽名 ,也是釋懷了 ,無人的角落裡她遠遠望著那個眉眼帶笑的 少年合上了本子 垂下了眸 ,悠悠的吐出了一句 :

″真遺憾 同窗三年都入不了你驚鴻一 眼。″

她拉著小行李箱走出了清苑都出了糾纏了三年的夢 。

所有人都以為暗戀是甜的, 可太多人不知,其實也不過只有成功者是甜的 ,給失敗者留下的大多是心酸與痛苦 。

走錯了大門 還是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 ,她眼中有淚 默默的又默默的 。

目光瞄著長石上的清苑兩字, 一遍又一遍 。

這的確是一個優秀的地方 也的確有好多優秀的人 ,遇見以是一種幸運了。

對不起, 我終究還是失敗了 ,不過不要緊 ,希望我們下次再見的時候還能做朋友 。

汽車鳴笛一響她上了車,緊閉上雙眼,越行越遠。

遠了,淡了, 看不見了 ……

一隻手拍了一下, 把池子健遊走的魂叫了回來 ,趙銘一響賤兮兮的撐著下巴同他一起看夕陽西下:

″池子你又涼了。″

他說的是什麼 兩人心知肚明 。

的確是又涼了 。

見他走神趙銘拉了一下:

″不是我說要不然就放手吧 ?六年了說長不長 ,說短也不短 了,天涯何處無芳草 ?你又何必單挑吊在她曲纖雪一人身上 ?見過痴情的 沒見過你這種痴情的 ,六年哎,你一生又有幾個六年?″

說實話還怪佩服的,他就不一定能行。

突然就發現他們清苑好像都是痴情種 。

賀爺一個,池子一個,芮清嫣一個。

今天就不知道是在眼太清了還是咋回事 ?

這大冤種從初中就追逐人家,少說也有五六年了,就是一直沒個結果,也不知道途啥子?

池子健緊咬著唇,依舊鋼硬說:

″大不了老子在追六年,反正老子時間多了去了!”

趙銘搖了搖頭,笑了笑。在追六年。?呵!你又有幾個六年呀?話底的心只有苦等的傻子知道滋味了。

遠處看見顧秋的身影 消失了, 又是一個。

″追吧,追吧人一生只有一顆心裝一個人也就夠了 。″

當時他說的深遠,許多年後回味起來才明白深奧。

賀爺被堵在考場簽名心煩的慌,不知為何躁動的厲害。

芮清嫣從教學樓方向過來:

“賀,老師叫你!。”

白辛賀哪不知道任老頭這會兒還未回來,晚上六點能到就不錯了。

他在外面不估摸了半年,才怪!

老頭的性子還是清楚的。

但白梓賀還是應著,致了個歉,跟了出去。

否則不到最後,他估計走不開。

芮清嫣把他帶到辦公室裡,淺鬆口氣:

“你沒事吧?”

“想說什麼說吧。故人了,沒什麼好遮掩的。”

賀爺顯然有了些底只是不明面講出來讓她說而已。

他知道?早知道了吧?就我像個無知。

芮清嫣苦笑了笑,倚在視窗有些苦澀覺的可悲。

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白梓賀座到任老頭位子上,此時辦公室空無一人只有他們兩個?還有幾位老頭也還沒回來。

半天不見她說話,他才緩緩開了口:

″你喜歡我吧。”

賀爺站起了身始終與她保持著三步距離,他對誰都這樣,用的不是反問,這便說明他早便知道了。

″你知道?”

芮清嫣疑問。

白梓賀輕笑:

“我不是瞎子怎麼可能不知道?十幾年的故人了,還能不情時的楚嗎?”

芮清嫣一怔,這個真是連那句話不用說別人就心甘情願的認輸了。

″什麼時候?″

“一直,一直都知道。他們沒看出來,我看出來了,你確實遮擋的很好,可我機敏。”賀爺不利索誇獎著,卻不如不說芮清嫣笑笑看著地板。

″只可惜,不是時候。你出現的的確很早,也很優秀,算是第一個入了我的眼的異性。”

芮清嫣一怔,望向了他懷疑了:″我是第一個?″

“驚疑呀?沒什麼好驚疑的這是事實的事兒。”賀爺不看她,望向窗外落日的殘紅很美.“清嫣,你是很不錯,但不是我的人,即便入了目也養不入心,沒必要浪費時間,我是無情之人一直都是。″

他無情眾人皆知,懂不懂就又是她的事了。

只不過就顧秋分走了他的偏愛 。

″我知你心中所想, 只不過我們不是有緣人 。顧秋的確有些地方不比你但是她合適 ,我這個人不在乎優秀 只要我自已優秀就行了 ,入了我的眼那就是我的人 ,她不是例外 是偏愛 。″

″從不是你配不上我 ,或者是我配不上你吧, 放手吧 ,有緣人處處都是,沒有緣的人終究是不一樣的 。″

他說完莞爾,輕鬆許多。

耽誤了別人那麼多年的青春, 總該是要還給別人的 。

很難想象這一句配不上是他驕傲的 他口中出來的 。

也是他有了所念自會改變。

那時他一句變強大吧,強大了就沒人欺負你了,而今她強大了他又變了,人總是這樣子的吧?相互矛盾。

″就這樣吧,祝你們兩情相悅長長久久。″

″行,借你吉言吧,她脾氣不好軟,還要些時間。″

人一生只有一顆心,裝一個人也就夠了,心有所屬了那就下輩子吧。

下輩子分我一點補償補償。

你回頭一眼我便還在原地,只是身份不同了。

你有你的月光,我有我的花香。

終究還是錯開了,他還是未趕上顧祖宗。

她老是走那麼早,不給他答案也不給他身份。

″學長,這是一位學姐讓我轉交給你的東西。″

白梓賀從小姑娘手裡接過,是一罐千紙紙鶴與兩顆棒棒糖。

什麼也沒了。

那一夜他才知道失戀了的苦。

他又抽了煙好久,風都吹不散那味,月圓夜深孤影。

好久樹下人才沙啞的說了句:

″隨風去吧,就讓清風告訴我愛你,。″

我不會去追你 ,只會等,只要你回來我就在。

過了夜他還是他只是又無情無感冷了些。

天涯兩岸,相隔著熾熱的心慢慢被撫平,靜如春水。

三年後顧秋終於開啟那本日記本日記本的落尾寫著無比沉重的一句:

′沫沫我愛你——千紙鶴′

麻木了,只可惜不合適。

時間錯過了我們,歲月淡化了一切,來年菊香清風依舊訴說著鈴鐺中的我愛你。

許落日黃昏中遠去,望巔峰紅塵中相見,似與君識莫相知——顧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