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有些遺憾開口:

\"對不起 ,不是啦。 我對風鈴沒有太大興趣 ,只是單純喜歡鈴鐺罷了 。″

風鈴與鈴鐺是兩個區分制的 ,雖然都差不多, 但是區別還是有些的 。

喜歡風鈴的人不一定喜歡鈴鐺 ,喜歡鈴鐺的人不一定喜歡風鈴 。

事事都有相反相欠 。

曲纖雪不是勉強八的主,聞之又廢了 恐怕那串破玩意兒又丟不出去了 !

她身旁穿著紅白相間運動服的少年 ,抬頭,不知曉發了什麼 瘋,插了一嘴 :

\"送我唄, 我喜歡風鈴 。\"

曲纖雪 鄙夷的看他一眼 ,冷冷一笑 :

″開什麼玩笑! 你個大老爺子喜歡那種破玩意兒 ?\"

池子健聽了卻越發正兒八經 ,抬頭 意氣風發 :

\"昂。\"

借物思人不行嗎 !

曲纖雪撇了撇嘴 :

″你,確定你要 ?″

池子健又中氣十足的昂了一聲 。

確定必須的 !

曲纖雪見了無語又耐心的解釋 :

\"老弟! 不是我不給你 。我告訴你那是粉色的 !你一個大男人帶不合適 。明白。\"

池子健依舊不假思索 :

\"昂,明白 。″

曲纖雪聽了才剛鬆一口氣, 不要了 ?

池老弟的下一句他差點吐血 ,這傢伙這麼孃的嗎 ?

\"粉的又怎麼啦 ?誰說只有女孩子才能有粉的 ?再說了我放下在家裡。 誰知道!\"

曲纖雪掀了個白眼 ,太陽穴突突 ,我知道 !

她哦哦兩聲打趣的倜侃道:

\"池老弟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你品味那麼與眾不同 呢?\"

\"為什麼?\"

女孩我覺得眨著眼靠 過來 ,身上的清香飄入了少年 鼻中,癢癢的勾著人的心 。

他避開女孩的目光, 臉上火辣辣的咬著牙關強裝鎮定 :

\"能有什麼為什麼,喜歡唄! 再說喜歡要那麼多為什麼的破道理幹什麼 ?小爺我小時候還穿過還穿過粉色裙子呢 !\"

他話到最後揚起了自信的孔雀頭 ,疏玄了自已說了一個打死他都不會說漏嘴的秘密 。

去曲纖雪挑眉長長的哦了一聲 ,語氣滿了挑釁 ,少年臉頰更紅了 。

不合著是個清涼季節的紅,炙熱的像夏天 。

曲纖雪見他小女孩家家的樣子 ,噗嗤一聲大笑,笑的開懷 :

\"不是啊 !池老弟 ,我一個女孩子都沒害羞 你害羞個毛?\"

池子健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丟人丟大發了 !

曲纖雪是個男孩子家 的性子,在她的世界裡不分男女通吃 ,只要能玩到一片的,四海八荒天南地北都是朋友 。

跟普通的女孩不一樣,熱烈 如燃天地間的火 ,張揚奔放有著屬於女孩的不同的美 。

帥氣又利索 乾淨又火熱是這個女孩給人的第一視覺。

或許也就是因為這抹與眾不同才讓他了執著了她那麼多年 。

她是他在低賤的泥窪地裡,唯一擁抱住的陽光 ,照明瞭他世界所有的黑天,他甘願在那抹盛日驕陽下做一個持之的影子永遠 的陪伴著他的陽光 。

陽光不一定能收走它對所有人的熱 烈,但是影子會一直陪著她永永遠遠 。

讓陽光在停步的過程中也有一個說話的伴兒 。

曲纖雪因為他的一個漏嘴來了興趣跟他沒完沒了了 。

兩人嘴上打打鬧鬧了半天 。

但最終曲纖雪還是敗給了這尊佛, 答應了下來 :

″成,你要我明天帶給你, 別嗶嗶了 ,煩人。″

好心當成驢肝肺! 要,我明天就拿過來給你,被你媽打死 我可不問 !

見她答應了,池子健這才哼著歌屁顛屁顛的出去打球了 。

那心態簡直好的沒法說 !跟個精神病一樣 。

顧秋落秋橘兩個安安靜靜的聊著她們的鈴鐺 。

走廊上,向陽不解的看了一下楚是小聲嘀咕著 :

″賀這會兒又回教室幹嘛 ?″

以前不都是不到上課都不回教室的嗎 ?怎麼這幾天那麼奇怪?

楚是掃了他一眼, 拍了拍他的肩:

\"喝水 。″

向陽出奇的看著他:

″你信 ?″

楚是被看的尷尬 ,我也不信啊 ,但是這不就是個理由嗎 ?人家說了你還能不信嗎 ?

你要是不怕死自已去問問也行 ,別拉著我 。我可不想再跟你說什麼屎窩子場。

白梓賀走在在兩人前面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 。

你說你的他走他的 。

鈴鐺?

他剛走近就聽見兩個女孩細細的聲音傳入耳 ,步子慢了一拍,眼中劃過驚疑,捏緊了手。

鈴鐺嗎?似有故人也戀此聲。

白梓賀的記憶漸漸飄遠 ,扯進了那一年盛夏:

那天是六一兒童節 ,幼稚園內幾校區合在一起演出。

那時他的母親還在 。

少年從小就長得好看, 口才又好 ,白皙的臉 上化的淡淡的妝 更顯精雕細琢如上天的空物。

″媽媽 ,我不要畫口紅 ,女孩子才用。″

凌清媛笑著眉眼染上幾分寵溺,捏了捏寶貝兒子的臉:

\"你呀,你這個小大人 難伺候的很 !\"

小白梓賀哼了哼:

″反正我就是不要化。太娘了!″

他還沒有說完,身後一個強壯有力的手臂他抱了起來 ,小白梓賀回頭眉眼喜色藏也藏住住:

″爸爸, 你怎麼來了 ?不是不來嗎 ?\"

對的, 他沒有記錯 !昨天他記得很清楚 ,他說他今天很忙 不會來的 。

白燁霆笑著摸著他的頭:

″我們小賀第一次當主持人, 爸爸來給他捧場啊 !高不高興?\"

小白梓賀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手舞足蹈:

″高興!\"

凌清媛在旁邊默默看著兩個父子笑著 拍了拍丈夫:

″好啦 ,你放他下來 ,你也不看看自已一來他激動成什麼樣了 ?\"

白燁霆比凌清媛高出一個頭說話時低下了身,溫柔無度儒雅之氣襲來:

\"怪我了?″

凌清媛眼神亂了往別處瞄去嬌聲道:

\"不怪你怪誰,你一來我在兒子面前連存在感都沒有了。″

白燁霆看向自家兒子嘆了口氣把他放下來。

小白梓 捂嘴 笑著:

″哄著吧 。″

白燁霆目光無聲中怨向他 ,你惹的你哄啊 。

白梓賀驕傲的仰起頭,裝作沒有聽見 ,擺了擺手說 :

\"我去上廁所啦 。\"

這小兔崽子言下之意 就是,你自已慢慢哄 。

白燁霆嘆息這個兒子白養了 。

白梓賀笑嘻嘻的關上了門 。

″你昨天騙我 ,你自已慢慢哄 。″

少年出門又是一臉冰霜 ,白燁霆當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

正值盛夏外面開著空調 ,長廊是密封的 也涼颼颼的。

窗外的蟬鳴聲,與梧桐樹梢折射了陽光 ,知了知了的不停中訴說著夏的炎熱 。

白梓賀靠在牆上, 看著手中的稿子 。

字上面全是拼音 他都無語死了 ,他有那麼傻嗎 ?連一句話都不會說 ?

左不過300字的稿子全是拼音 密密麻麻的 ,跟小蝌蚪一,當 他是弱智啊 !

少年正煩的鬱悶,只聞見一串小小的清脆銀鈴聲微微響起,淡淡的不很響脆生生的一陣連著又一陣,有條線一樣牽住了少年。

他走到最後一個門前 隔著門縫 看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女孩纖身一身青衫, 從腰間到裙尾有著一串長長的銀鈴隨著她的步子, 她每走一步 那鈴鐺就響一陣。

她在跳古典舞,他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因為他媽媽也跳過這支舞。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於君而君不知 ……

這首歌他不知聽了多少遍,只不過比起母親的舞姿這個女孩青澀又懵懂動作都不太連續但每一個動作都足夠到位。

骨子裡堅強和倔犟跟自已挺像。

若不是突然聽她們提到鈴鐺,他還真想不起來 。

挺好笑的,多虛假,留不住的美夢多容易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