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滴落聲在地面響起,遠的,近的,盪出一片漣漪。天漸藍直至為濃墨,雲不知在思念著誰,心漸愁,淚漸落,雷也在為這雲悲泣著,世間於是乎被這一片黑暗所籠罩。

“哈啊,真倒黴,怎麼這個時候下雨”祁笥趴在一處隱秘的角落,雨水順著他精緻的臉龐流下。溼漉漉的頭髮貼在臉上,阻擋了他一大半的視野,祁笥煩躁的將它們向後撩去,露出那雙紅色瞳仁的眼睛。黑色的襯衫已經溼透了,緊緊吸附著他的身體,修飾著他的身形,完美的倒三角身材被勾勒出來。

令他感到煩惱的並非僅僅是這場雨本身,更多的是因為他已經在這犄角旮旯的角落裡潛伏了整整六個小時之久。可那個至關重要的目標人物卻依舊遲遲未能現身。

對於一向雷厲風行、行動果敢的祁笥來說,如此漫長的等待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在此之前,他從未經歷過這樣漫長且令人焦灼的時刻,如果不是因為上級下達了明確指令要求他保持安靜並耐心守候,恐怕他早已殺到目標面前了。

祁笥一隻手按著耳麥,一隻手揉著趴到有些發酸的腰,“喂,目標死哪去了,都特麼六個小時了還沒出現,你們的定位系統用來幹什麼吃的?”

“你再等一會兒吧,定位系統失靈了,現在定位不到目標。不過根據推測,目標應該很快就到你那了。”耳麥裡傳來蕭零的聲音。

蕭零是與祁笥並肩作戰多年的好友,可所謂是比親兄弟還親(祁笥單方面認為)。蕭零是17歲進入銀狼的,祁笥15,他們的父母都因為種種原因而與世長辭。蕭零的智商超高,賽比愛因斯坦,所以他憑他那無人能比的智慧吸引了銀狼隊長,最後毫無疑問的被收編了。

雖然祁笥沒有蕭零那麼聰明,但武力值爆棚。15歲那年,他僅憑一把匕首便可以打過銀狼精心培養且手拿各種武器的新一批青年。於是在銀狼隊長連騙帶哄的話語中祁笥也進入了銀狼。

銀狼隊長:這下賺大發了(蒼蠅搓手)

“等一會兒是多久,老子都成落湯雞了,”祁笥眯了眯眼,“他不會真死半路上了吧。”在一些比較搶手的刺殺目標中,確實會出現這種情況,可問題就是祁笥要拿的人頭早就被銀狼預定了。

耳麥那頭一片沉寂,並沒有傳來任何回應。要知道,在這個偏僻破舊的地方根本就接收不到訊號。幸運的是,這款耳麥可是由蕭大天才親自研發的,如果換作其他普通耳麥,恐怕連正常通話都無法實現。然而,世事難料,偏偏此時下起了雨來。更糟糕的是,祁笥四周找不到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無奈之下,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部超級頂級配置的耳麥被雨水無情地衝刷著。因此,當通話突然中斷時,祁笥並未感到太過驚訝。即使心中有所不滿,此刻的他也無計可施,只能默默地等待著。

約莫十分鐘後,耳麥裡再次響起了蕭零的聲音,“你說對了,剛接到通知,目標被豫暉的人殺了。”

祁笥:“豫暉的人?他們腦子抽筋了來搶我人頭,不是一個月前就說好了是我們來收嗎?”

蕭零:“不知道,我會去問清楚的。”

祁笥:“真特麼操蛋,浪費老子時間。”

祁笥在聽到目標已經死翹翹的時候就開始怨氣滿滿的收拾東西,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傳來一陣腳步聲。剛站起身的祁笥此刻又趴了回去,他警惕的盯著傳來腳步聲的地方,壓低聲音詢問蕭零,“確定目標已經死了嗎?”

蕭零:“確定。”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祁笥握著匕首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拐角處走來一個身穿紅裙打著把黑傘的的女孩。祁笥看清來人後莫名的鬆了一口氣,他打量了一番面前這個女孩。

女孩看著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按道理來說,這個年紀的臉上應該是富有青春的,清純唯美的才對。可這個女孩的臉就跟冰塊似的,沒有絲毫暖意。酒紅色的裙子更賦予她一種高貴典雅的氣質。

祁笥站起了身,女孩也看向他

祁笥:“喂,這裡很危險,你快走吧。”

女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盯著他,半晌過後才微微點了點頭,徑直向前走去。

祁笥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每次執行任務的時候,組織一般都會提前把周圍清理一下,應該不會有其他人來這個地方才是。

正當他思考之際,又是一陣腳步聲,還伴隨著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

“祁笥,好久不見。”

祁笥瞳孔驟縮,這個聲音,他可太熟悉了。

後背留給敵人可以直接算是送命,他猛然轉過身,對上眼前人的眼睛。面前的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怎麼?看到我沒死你很驚訝?”

祁笥確實震驚,一年前站在他面前這個男人應該死了才對,而且是連灰都不剩的那種。

祁笥還在震驚之餘中,一把槍悄無聲息的抵在了他的後腦勺。

“這麼容易對我放鬆警惕可不好。”是的沒錯,剛剛那個女孩現在折返了回來,還跟變戲法一樣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把槍。

祁笥現在被前後夾擊,只能站在原地不動,可他還是想吐槽一下。

祁笥內心OS:瑪德這倆一人一把傘,就不能給我擋一下雨嗎?

男人似乎聽到了祁笥的心聲,慢悠悠的走到祁笥面前,使兩人容納在一把傘下。

耳麥裡的聲音又響起了,“祁笥你現在快回來,洛宸他還沒死,他現在正往你那邊趕,快走!”

洛宸抬起手,輕柔地撫摸著祁笥的臉頰,隨後重重捏了一下,在將他的耳麥取下。

洛宸輕嗤一聲:“晚了,他回不去了。”

說完後便將耳麥隨手一丟,笑著看著眼前溼漉漉的祁笥。